转眼间,两人将黑石镇逛了个遍,最终也没看到那“黑猫”的踪影。其间,少年还向路人打听了几次,但没有得到任何有用消息。
“喂,田阿墨,我们回去吧,明天再继续找,我有点累了。”少女坐在石阶上,揉着发酸的腿,秀眉微蹙。
“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少年望着偏西的日头,有些心不在焉。
“那怎么可以,如果我不在这里,你这财迷肯定会独自完成任务!”少女摇摇头,望向少年,见他出神,便又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少年抬起手,指向朦胧暗淡的日头:“我听父亲说,人们脚下这片土地,是一颗巨大的星辰,游离在茫茫宇宙之中。既然这样,那天空中的太阳,为何会每天都同样升起落下呢?它应该是一个过客才对,行过后便再也望不见了!”
少女听到这话,忽地一个冷战:“别胡说八道!如果太阳不升起,万物生命都会生活在黑暗里!就跟那魔域中的生灵一样可怜!”
“可怜?”少年诧异的望着少女。
“是啊!魔域之中到处是恶臭和秽毒,甚至连水源也是粘稠的绿色,真是无法想象那些生灵是怎样生活着。它们从出生便看不到阳光,嗅不到芳香,甚至连意识也被污染,成为嗜血暴躁的凶兽。”
“我怎么不觉得……”少年见少女感慨的模样,模糊的嘟囔一句。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那些凶兽攻击人类村庄,你不憎恨它们么?”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不渴望光明,谁不向往丰富肥沃的土地。”少女幽幽叹息一声,站起身:“今天就找到这里吧,天快黑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呃……你先回去吧?我……”他刚想要说再找找,不远处的房顶上,突然跃下一只身形矫健的黑色狸猫。它瞅着两人,呲牙咧嘴,似乎再笑一样,十分古怪。
“你等着,我去抓它!”说着,少年蹭地弹起,抬手伸臂,五指叉开,朝着那黑猫便抓了过去。
少女见状一惊,慌忙惊呼:“等等!别抓它!”
少年充耳不闻,五指微收,猛地扣下,直接抓在了黑猫的脖子上。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少年与之相触的一瞬间,黑猫竟然如玻璃般碎裂开来,化作无数黑色光屑,点点消失……
“幻术?”少年一愣,结结巴巴道:“这黑猫成精了不成!”
“笨蛋!都让你给破坏了!”少女气急败坏的冲过来,大声道:“我们跟着黑猫就行,你抓它做什么!”
“交任务啊!”少年莫名奇妙的摸了摸后脑勺。
“任务!任务!你就知道任务!”少女跺了跺脚,指着黑猫消失的地方:“现在怎么办!”
少年沉默一阵,讷讷道:“要不再等等吧……”
“等?你自己等吧!哼!”少女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下少年自己,站在原地发呆。
日落,月升。
田阿墨盘坐在石阶上,一遍又一遍锤炼着自己体内的真气。他似乎感到,这股强大的力量,渐渐渗透到全身每一处经脉末梢,令他的灵觉更为清晰。他可以朦胧的感觉到,自己每一寸皮肤,都能随意抖动,每一根寒毛,都能感受到空气里,有微弱的风拂过。
只是,这感觉是那么朦胧,仿佛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涯,让他怎么也抓不住,悟不通。三百六十五个呼吸之后,他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差了一点。”
“差一点,就可能差了整个人生。”少年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也听不出是老是少。
少年全身寒毛乍起,豁然转身,下意识的摆出一副攻击姿态。可当他看到身后站着的是一只黑色狸猫时,顿时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妖怪?你不要害我,我……我只是接个任务,并……并不是有意要抓你。”
黑猫见他这副模样,“呵呵”一笑,又道:“方才那丫头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是贤者,可以给你三个答案,无论任何问题。不过,你似乎不信,是不是怀疑我的能力?”
“信……信了……”少年听父亲说过,能口吐人言的妖怪,必然是领悟了天地造化之力。也就是说,它的修为,必然臻至通天境,等同于圣级!这个境界的存在,是他目前无法想象的,能够回答普通人三个问题,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
“那你就赶快问吧!那丫头不在,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黑猫用爪子挠挠胡须,俨然一副人类中的睿智老者模样。
“啊?那不好吧?我答应只问一个问题的!”少年有些苦恼。
黑猫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点点头道:“其实,我占卜的结果显示,那丫头是这一次的幸运者。他父亲为求一个真相,已经苦苦寻了我数十年。这次他终于寻到线索,来黑石镇,等待我发布任务,所以那丫头成为幸运者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谁料,半路上被你抢了个先,实在是命运难测啊!”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之后,你再做决定吧!”黑猫用前爪在身前一挥,就见一片光幕显现,其上画面是雪琳正跟着黑色的狸猫,渐渐行出了黑石镇。
“怎么还有一只黑猫?”少年疑惑道。
黑猫摇摇头,叹息道:“还不明白么?是我用一个分身,引她离开的。虽然你没有忘记自己对她的承诺,但她从未考虑过你的困境。”
“……”少年闻言,沉默下来。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目光坚定道:“我相信,她是个善良的人。”
“哦?”黑猫挠有兴趣的望向他。
“一个会同情凶兽的人,她的心灵也一定像莲花一样干净!”
“哈哈……也许那只是她一时糊涂罢了!不过,既然你这样决定了,我也不会干涉,希望你不会后悔。”黑猫挥掉眼前的光幕,轻轻一跃,沿着墙壁窜上房顶,转头道:“跟我来吧!兴许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少年对黑猫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抬脚跃上房顶,跟着它一路朝黑石镇外行去。只是,他不知道,远在镇外的雪琳,已经闯入到了一个精心策划的埋伏之中。
镇外,噩梦森林的小路上。
雪琳看着化作点点光屑的黑猫,有些茫然。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对着模糊不清的黑暗恭敬一礼:“尊敬的贤者大人,我是神圣帝国思诺家族第六血脉的幽儿·思诺,遵循您的指示,来这里聆听神谕。”
黑暗里一阵沉默,随后行出六位黑衣人,隐隐将雪琳包围起来。其中,一个领头模样之人,上前两步,笑道:“雪琳小姐,我们这些人呢,生活有些艰难,想和城主大人借点钱花。不过听说他事务繁忙,应该不会理睬我们这些可怜人,所以只能委屈雪琳小姐帮我们一下。事成之后,我们必有重谢!哈哈……”
雪琳面色一冷,但口中却十分平静:“这件事情,我会禀告父亲大人。诸位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否则我就回去了。”
“其他要求嘛……本来没有,不过见到雪琳小姐之后,我想不提要求,兄弟们也会不乐意的!”黑衣人捕捉到雪琳眼眸里慌乱的神色,顿时嘿然一笑:“兄弟们久居山林,看不到女人,尤其是雪琳小姐这么美丽的少女。您看能不能发发善心,满足一下兄弟们的好奇呢?”
“你!”雪琳又羞又怒,愤然抽出背后的细剑,遥指黑衣人道:“我父亲就在黑石镇!识相的赶快滚蛋!否则,定将你们的头颅砍下,插在黑石镇的高墙上!”
“哎呀呀!雪琳小姐好狠呐!不过,我们这些人可是善良的紧,最多把你插在兄弟们身上,给你梦幻至极的享受。”黑衣人说完,飘身而退,其余五人便按照奇怪位置站定,将气势完全锁定在雪琳身上。
少女如坠冰窟,全身上下变得僵硬麻木,难以动弹分毫!她体内的斗气,更凝固了似的,任凭其怎样调动,也没有丝毫反应。她满目骇然,忽地想起黑衣人之前所言,顿时心生绝望。死也不能死,生也不能生,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为痛苦的事情。
“啧啧!这五行玄冰阵果然厉害,竟然仅凭气势,就锁住了一个白银级高手!厉害!我还怕得到的只能是一具美艳的尸体,现在看来多虑了。”黑衣人一扯,一根纤细的绳索便从他腰间脱落下来。
“看来,终于可以弄个会动的回去了……”黑衣人托着绳索,缓缓行近雪琳,打算将其捆绑,活捉回去。
雪琳看着他缓缓靠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她光洁的脸旁,缓缓滑落。黑衣人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表情,心神大动,恨不能将其就地正法,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那人未享受过的女子,谁都不许亵渎,哪怕他是大当家。
“好了,我们回去吧!”没一会儿,黑衣人就很熟练的将雪琳绑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