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天气依旧有些炎热,然而陆佳琪此刻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自从李暮骂完她是猪脑子之后她就各种不舒服,这倒不是因为李暮骂他,而是知道獬豸想见的人竟然不是阿璨,有些同情,又有些失望。
那个人,终归也是个负心人吧!想来自己终归是期望太高了,一个被獬豸吃掉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想着陆佳琪愤愤不平的拔起了脚下的小草,她在考虑要不要让李暮把他弄个灰飞烟灭算了。
而另一边的獬豸也微微有些动容,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管是他生前还是死后,他都不曾去安慰过人。倒是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李念锦身上:“他是我的孩子吗?”
“嗯~”阿璨点了点头,却看到李念锦害怕的躲在了阿璨身后,怯怯地喊了一声“娘。”甚至对獬豸极为畏惧。
都说小孩子的目光清纯,此刻的獬豸也知道自己在念锦眼里的模样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但是一想到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却如此畏惧他他就有些心酸。
记忆里所有的人都很畏惧他,不管是他的原配夫人还是眼前的阿璨,似乎总是一看到自己蹙眉就害怕的缄默不言。许久獬豸才看着念锦道:“我只想抱抱你!”
念锦闻言踌躇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了看母亲。却见阿璨笑着点头:“念锦,这是爹爹,快叫爹爹,让你爹爹抱抱你,你不是一直希望被爹爹抱吗?”
听母亲这么说,念锦还是有些犹豫,最终母亲的笑意战胜了对獬豸的畏惧,念锦张开双手看着獬豸,软软的道:“爹爹抱抱!”
一旁的陆佳琪看着不禁轻嗤一声:这样的渣男根本不配放人家的爹吧!
李暮似乎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戏谑的道:“你们女儿变脸倒是挺快的,那位阿璨如此,你也是一样,之前不是还说他不是坏人,想要帮他来着吗?”
“我又不是神又不会预知未来,识人不清怪我咯?”听着李暮如此阴阳怪气,陆佳琪也没什么好口气。说起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总觉得怕李暮怕的要死。
但是自从李暮手上之后她好像越来越不怕她了,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呸呸呸!李暮那丫的才是小人。
这边两位的声音都不小,阿璨老早就注意到了他们,更何况之前在城里就有一面之缘:“公子,他们几位是……”
“他们几位是我的朋友……”
獬豸话音未落就听到李暮和陆佳琪冷冷的打断道:“谁和你这种人是朋友。”说完两人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有赌气的背过身去。
倒是獬豸眸色一暗,苦笑着道:“陆姑娘果然一直到我的真面目便开始讨厌我了,无妨,我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了……至于我想要见的人……”
“唉唉唉,停停停,”陆佳琪听他越说越不对,急忙打断他,“你这是再含沙射影的说我虚伪了?你放心,我陆佳琪说过的话一向算话,你想要见的人我一定帮你找到。”说完陆佳琪看向阿璨,“阿璨姐姐,向你打听个事。”
既然这个人认识獬豸,那肯定知道獬豸的一声事情。
阿璨一顿,随后迟疑的问道:“何事?”
“那个他的本名叫什么,他有没有什么很喜欢的很惦念的人?”
阿璨想了想道:“公子本名李锦之,有没有喜欢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公子一点很惦念公子的母亲。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说公子的,但是在我的心中,公子是天下最好的公子。”
“母亲?”另一个人物的出现仿若让事情豁然开朗,陆佳琪偷瞄了李锦之两眼,却见对方也在敛眉沉思,似乎再想他的母亲。若是说起来,獬豸辜负了阿璨那是无情。可是阿璨又说李锦之很惦念他的母亲,那么他这个人重孝。
一个无情却重孝的人,究竟是好还是坏?
一旁的李暮看着陆佳琪如此纠结,便轻嘲道:“你还像一种动物,就是那种会变色的蜥蜴。”
啊咧,会变色的蜥蜴?那不就是变色龙吗?这个男人果然腹黑,拐着弯的骂人。不过现在她才懒得计较这些,只是托着下巴看着李锦之道:“那么你执着着想要见到的人很有可能是你的母亲。”
闻言花硕和李暮都有些无语,这哪里帮人家,根本就是胡乱的猜的。
而阿璨也听出了不对,看着李锦之有些不安:“公子,你……你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是啊!”李暮大发慈悲的对外人开了一次尊口,“你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就死了。你如今看到的他不过是占了别人躯壳的灵魂罢了。”
“没错!”花硕接过话茬,“他之所以能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便是因为他想见一个人,这便是他存在的意义。等他完成了这个心愿,才会再次入轮回,转世投胎,再次为人。”
这便是他存在的意义?这句话看似平常,反对阿璨来说多少有些残忍。看着李锦之许久,阿璨最终苦笑了一声:“果然至始至终,公子都不曾属于阿璨,活着是这样,死后也是如此。罢了罢了,阿璨本来就知道,这对阿璨来说不过是奢望,阿璨至始至终都不是公子喜欢的或者惦念的人。”
阿璨的话多少让人听了心酸,李锦之有些无力的开口:“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公子只要记得,阿璨为公子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便好。”说完人转身抱起儿子走在前面,“那位陆姑娘不是说公子执着的人有可能是娘吗?我这就带公子去。”
对于阿璨的做法,陆佳琪总觉得对方要不是不爱李锦之要不就是傻。这个负心的男人如此对待她还心甘情愿的替他生孩子,何况要是这么爱他,那就可以不让他见那个人,让他永远以獬豸的身份留在自己身边好了。
虽然这件事做出来看似残忍,但是伤了一个女人的心更残忍,何况她是个女人,又不是圣母。总之古代的女人还真是清一色的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