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之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脏漏了一拍,脸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赵心亘这话什么意思?!
顾澜之却听见赵心亘接着缓缓开口问道:“听说袁姑姑说,你早知我的身份?”
顾澜之回过了神,干咳一声,红了脸,大脑短路地开口道;“对,本公主早知道了,不就是个007么!”刚说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赵心亘回转身,皱眉疑惑地问道:“007?”
顾澜之又暗骂了自己两句,然后故作镇定地解释道:“就是特务的意思……这是一个已经消失的文明古国的语言……”
赵心亘狐疑道:“特务又是什么意思?赵某自认博学,对此竟一无所闻,那个古国又叫何名?”
顾澜之在心底哀叹一声,发现自己跳进了一个自挖的连环陷阱中了,她硬着头皮接着解释道:“特务就是指做秘密特殊任务的人,那古国叫大不列颠。”
赵心亘迟疑地点点头:“顾澜之小姐真博学,赵某受教了。”
顾澜之松了口气,却听赵心亘又接着问道:“可以讲讲关于这个大不列颠的事么?”
顾澜之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赵心亘倒是有雷锋叔叔的“打破沙锅纹到底”的精神啊,她想了想,咬咬牙道:“这我小时候,娘讲的,记不太清了。”她又将不可解释的问题推到了方姨娘的身上了,这招百试百灵。
“哦——”赵心亘有些失望地点点头道。
顾澜之偷瞄了眼赵心亘,刚要将心放下时,赵心亘竟接着问道:“电视机和白加黑又是什么?”
顾澜之目瞪口呆,她喃喃地开口胡绉道:“都是大不列颠语……”她接着急中生智撇撇嘴转移话题:“你家不就是武安赵家的么,总搞那么神秘干嘛。”
赵心亘愣了一下,望着她,神色复杂,却也没再说什么。
顾澜之感到手心的汗都出来了,她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赵心亘回过了神,担忧地望了望顾澜之,竟直接脱下了外袍披在了她身上。顾澜之不好意思地刚要推拒,赵心亘却坚决地拢了拢衣服,叹气道:“你不是说礼教都是给人看的么?披着吧,这里没人看见,你就不算失礼了。”
顾澜之隐约想起了自己发烧时的胡言乱语,嘴里却在狡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心里接着说:就算说过,那也算不得真理啊。
这衣服上还有赵心亘的体温和他那淡淡的松柏香,顾澜之低头将烧红了的脸埋在了衣服里,
她无意摸到袖笼里似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便摸索着掏了出来,还没看清,便被赵心亘一把抢了去!
明亮的月光下,顾澜之孤疑地看到,赵心亘的脸竟瞬间变红了!真难得!只见他迅速收好东西,又拿起笛子,不自然地简短地说道:“回吧。”
说完便二话不说地抱住顾澜之的腰,向山下飞跃而去。顾澜之急忙紧紧地闭上了眼,心想,就当再坐一遍过山车吧。
终于,当顾澜之心脏快负荷不住地时候,她又回到了地面。
到屋门口,顾澜之慌忙松开赵恒的身子,她又脱下了外套递给了赵心亘,赵心亘只是站着定定地望着她,一动也不动。
顾澜之不由地缩回了手,略有些尴尬,她想了想,又扭怩地低声问道:“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啊?我大哥该急了。”
赵心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吭声地缓缓转过身,呆了呆,竟径直走了,连声告别都没有。
顾澜之望着赵心亘挺拔的背影,不高兴地撅嘴小声道:“什么意思?又冻成冰块了。”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言语中已带着丝娇憨的味道。
当顾澜之刚掩门时,墙角边突然走出了一个人,正是湖云!湖云秀丽的五官已完全扭曲了,她的下唇已被咬破了。
她其实也是赵国的名门闺秀,只因年少时的一回眸,便痴心不悔地选秀入了宫,又缠兄长打通关节,让她到太子身边服侍,完全顾不得原有的身份。这么些年了,她无怨无悔地为赵恒做一切她会的事,即便不会的她也努力学会了。后来,柏皇后也察觉出了她的心思,似乎也在有意地撮合。可是,赵恒却对包括她在内的任何女人都是淡淡的。她安慰自己,这只因太子天性淡漠而已,而且,就算太子不喜欢她,那也不会喜欢别的女子。她可以这样一直等下去,直等到苦尽甘来的那天。
可是,这个顾澜之出现了……太子那总是平静无澜的眼眸中竟有了涟漪……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
湖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肉里,一颗颗的鲜血缓缓地滴下。
赵恒走到卧房,门口值守的灰衣人弯腰恭敬行了一礼。
赵恒冷冷地点了下头便进了屋。
他掏出了那只泥猴,看了看,对它微微地笑了笑。这些天,赵恒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子了。
可他的笑却渐渐变得苦涩起来:原来,顾澜之并不真的清楚他的身份……若是知晓了,会为了他躺进那具“棺材”么?他记得她是多么的惧怕那个地方!
他若强行将带走她,也不是办不到。可是,若强留对方在身边,那他得到的不过是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而已。况且以顾澜之的出身,将来根本不可能被封后,甚至连个贵妃的名份都难以拥有。那之初再深的情爱,也难敌残酷的漫漫岁月,就像他的父皇和母后一样。
他留给顾澜之的那件衣裳是自己常穿的便服。若今后天各一方,她看到这件衣裳时或许还能偶尔记起自己。思及此,赵恒皱眉闭眼,默默地从心底深处长叹出了口气。
这时,郑青山进来了,他看到赵恒手里的泥猴愣了下。
赵恒敛了神色,将泥猴揣入袖中,沉声问道:“何事?”
郑青山一拱手道:“那沈衡举果然去了清轩别院。进去时如丧考妣,出来时一身轻松。”
赵恒皱眉轻一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郑青山一拱手,退了出去。
赵恒负手皱眉开始沉思,这沈家的火烧得奇怪,沈衡举为了保全沈家,该以何物求得周锦烨的庇护呢?
他展眉抬起了头,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