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野心勃勃、自信满满的夷国首先对军力较为强大的赵国展开了进攻,赵恒封魏大将军为主帅,使其领军御敌。随着战火愈燃愈烈,恐于唇亡齿寒的周国也派来了援军。
赵恒日夜操劳着战事,已有一个多月未见顾澜之了。
赵国最近人心惶,各茶楼酒肆的生意也大受影响。在得知要打仗的消息时,顾澜之便果断关掉了分店,所以损失不大。可是,她主店的掌柜却因记挂家中老小辞职不干了,顾澜之为此不得不又天天去店堂坐镇,日子过得很紧张。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这几日又感了风寒,咳嗽个不停。
玫染劝她:“小姐,身子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这医学并不发达的古代,一场感冒也足以要人性命。顾澜之也觉得不安,她清点了下帐目,觉得这几年赚得也不错了,加上局势不稳,便决定关门了事,休整一段时间。
就在顾澜之即将关门大吉之时,却来了位合适的掌柜应征者,竟是渚江“品味轩”的余老板,他身后还跟着那个神气活现的店小二!
“余书从见过魏小姐,且久仰小姐大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书从自小热爱厨艺,虽不为世俗所容,却痴心不悔……”眼前的中年男子儒雅地拱手作礼,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对顾澜之的崇拜之意和对厨房的热爱之情,听得病怏怏的顾澜之头晕眼花。
一旁的玫染不耐道:“哪来的那么多的话!每个月的盈余不得少于两万两,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就留下,做不到就走人。试用期一个月。”
“能、能……”余书从澎湃的豪情突然这样被生生地打断,不由尴尬地涨红了脸,双手直搓道:“能,小姐放心,一定能……”接着,他抬头望着玫染和顾澜之,怔愣道:“二位小姐似曾相识,余某是不是曾见过两位小姐?”
顾澜之笑道:“你那玫瑰鸭改良过后的口味如何呀?”
余书从的眼睛一亮,更加激动了:“原来那日遇着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魏小姐……余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余某还真是与美食有不解之缘……”
顾澜之不由地翻了翻眼,见了她就叫“与美食有不解之缘”,难道她顾澜之便等于“美食”么?
“行了,先干着吧,也不要太紧张,熟悉情况后,按部就班便可……”顾澜之说着歪歪斜斜地立起,又咳了两声,便要转身出去。
那店小二却一个箭步上前,双眼明亮道:“请问两位姐姐,那日打倒坏人的那位恩人……我可以拜他为师么?!”
“小六!不得鲁莽!”余书从低声喝斥道。
顾澜之用帕子揩了揩清水鼻涕,回首瞄了瞄激情四射的小六子,拍了拍骚年的肩头,笑笑道:“孩子,那人怕是没空收徒弟,你若真想练武,还不如跟身边这位姐姐好好学学。”
“我才不跟一个女人学呢!”小六子皱起鼻子,不屑地哼道。
“小六——还不快闭嘴——”余书从急急地说道,又上前一步将小六拦于身后,陪笑道:“这孩子太不懂事,望二位姑娘能海涵!”
玫染却歪嘴笑着上前,猛地拉住小六的胳膊向后圈起,小六痛得“嗷嗷”真叫,玫染却不放手,笑道:“小东西,可别瞧不上姑奶奶,姑奶奶肯不肯收你还两说呢!”然后轻轻地松手一推,将满面怒容的小六送回到了一脸尴尬的余书从怀里。
顾澜之笑笑,又揩了把鼻涕,再咳上两声,便和玫染出去上马车回魏府了。
夷国间谍在赵国四处散播赵国必败的谣言,搞得赵国人心浮动。赵恒与几位重臣商议之后,张贴出了告示:散播不实谣言、扰乱社会治安者,一经发现,证据确凿的,皆处施以重刑。然后又暗地里派人四处清理夷国的间谍。
顾澜之听闻此事后,心生一计,她手书了封密信给赵恒,建议他对敌人实施“反间计”:间谍不要清理得太干净,必要时应些不实的军报泄露给一两个重量级的间谍。
赵恒看完信后,直拍案叫绝!
很快,反间计成功了!接下来的一次重要战役,夷军败得一塌糊涂!夷国可汗闻讯气得暴跳如雷,连斩了几名大将,后竟决定举全国之力征赵,并披甲亲征!
夷国虽元气大伤,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还处于暴走的边缘……赵恒思虑再三,决定留下郑青山统领御林军坐镇京都,亲自前往战场,以振士气。
临行前两天,赵恒抽空去见了顾澜之一面。
余书从将“食味轩”打理得很好,顾澜之省了不少心,最近身体也将养得不错。赵恒见了很是高兴,他紧紧地抱着顾澜之,抚着她的秀发道;“澜之,我不在时,你要一定要好好的……这里有郑青山守着,还有玫染,你不会有事……再过一年,我就娶你!”
顾澜之嗅着温暖熟悉的松柏香味,无言地点点头。
赵恒走了,这赵国都城似乎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顾澜之心底翻涌出很多寂寞不舍,还夹杂着担忧不安。好在她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又有玫染的陪伴,整日在园子里逛逛,日子倒也不难过,也一点点地好起来了。
一个深夜,她却突然收到了封密信,打开一瞧,竟是赵玉容歪歪扭扭的字迹:“小姐,玉容有难,望小姐救救玉容,戍时郊外桃林溪边见。”
顾澜之不疑有他,只和玫染带了马夫,携一万两银票按约定的时间去了桃林。
夜半至了桃林溪边,顾澜之和玫染一直下了马,依着淡白的月色四顾,却未发现赵玉容的踪迹!顾澜之的心猛地一紧!她本能发觉这气氛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她毛骨悚然地拉紧玫染的手,紧张地小声道:“不对!情况不对!!我们走!”
玫染二话不说,用力拉起顾澜之便跳上马车,对车夫喝道:“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