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恶霸尽心尽力地将“品味轩”砸个稀巴烂后,便一个个得意扬扬地扛着棍子扬长而去了。
赵恒吩咐一个随侍道:“去,抓两个来。”
那随侍便迅速地窜了出去,两掌便拍晕了两个狗腿子,然后一手一个拖了进来。
顾澜之低头瞄了眼笑道:“咦,这个好像缺了几颗牙,不会是刚被郑将军打的那个吧?”
郑将军笑道:“魏小姐好眼力!”
半个小时后,而郑青山气宇轩昂领着一帮随侍,跨着高头大马往当地的官府去了,赵恒乔装为他随侍中一员。在顾澜之的一再要求下,她和玫染二人也易了容悄悄尾随在后。
其中最为精干的一名随侍则执了信物乔装去了渚江军营。
刚抓来的两名狗腿子被五花大绑、口塞脏布,像破口袋一样担在两个随侍的马背上,一路上哼哼个不停。赵恒便烦躁地做了个手势,两个随侍便又顺手给了一掌,这两个狗腿子就又都昏了过去。
到了官府,一名随侍跃下了马抡锤便击。
敲了半天,都没人理,郑青山一气之下上前夺过锤子一下子便捣烂了鼓面。这招挺有效,那官爷终于升堂了。
赵恒对郑青山使了个眼色,郑青山便昂首高傲地领着随侍们走上了衙门大堂,对衙役们装腔作势的暴喝声理都不理。
郑青山望着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刺史,又望了眼赵恒,便大剌剌地一笑道:“丢过来。”
两个随侍便轻松地上前,将两个昏迷着的狗腿子像面口袋一样“啪”地扔在了知县前面。那两个狗腿子经这么一摔,反倒有了些意识,便又开始哼哼起来。
“大胆刁民,竟敢藐视公堂——这是何意?!这是何意?!!!见了本大人,还不快跪下?!”那县令暴怒,“来人,用刑——”
这时,衙门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热心的围观群众,易了容的顾澜之和玫染也偷偷地混迹于其中看着热闹。
“威武——”两侧的衙役们齐声像搞集体大合唱一样唱道。
郑青山看了眼赵恒后,便怒目圆瞪道:“呸!威个屁武!就晓得对草民威武!满大街的恶人蝗虫似地乱窜,你们就不晓得威武了?!”
“说得好!说得对……”人群里响起了低低的附和声。
这时,两个战战兢兢的衙役拿着刑具上前,欲将之套到郑青山的身上的某个部位。郑青山身侧的随侍一闪上前,甩起便是一脚,那两个衙役连人带刑具都飞出了一丈远,刑具“哗啦”一声便砸翻在地。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低低的闷笑声。
“反了,这是反了天了——混帐东西——”那知县腾地立起了肥短的身子,气得紫红满面。
顾澜之喃喃道:“这位看来是个高血压患者。”
这样令人震憾跌宕的场面令外面的围观群众的人数激增,所有人的都眼不眨地等待下面的剧情。
“这是今天打砸‘品味轩’中的两人,将他们捉来,就是寻来个人证——”郑青山说着扯起其中一个地痞的头发,那地痞痛得嗷嗷直叫,有些神志不清地大喊道:“大人救命啊——大人救命啊——我是钱七啊——救小的啊——”一嘴不齐的牙让他说话有些漏风。
郑青山冷笑着将钱七的头发揪得更牢:“哦?知县大人为何要救你这么个货色?说来听听——”
那知县烦躁不安地撇清道:“什么钱七——不认识——来人,先打五十大板——”
钱七闻言慌乱地大叫道:“大人,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哇!小的们搞‘品味轩’都是为了您啊,那酸书虫不肯专门给您做饭不识抬举——”
这话一出,顾澜之和玫染和门外的群众都笑了起来,大家都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知县大人猪肝似的脸色。
而赵恒望向知县的眼神中却透出了刺骨的冷意,郑青山瞄了赵恒一眼,不禁打了个寒噤。
“混帐——一派胡言——”知县更加烦躁了,“还不快拖下去——”
“气死这老东西才好!”人群中竟有人大胆地低声咒起了他们的父母官。
“闭嘴!!!肃静——”知县看样子真的快脑溢血了。
两个衙役又抖抖地踱到郑青山身旁,想要将那两个地痞拖走,那两个地痞却慌乱地抱住了赵恒和郑青山的大腿,其中一个悲鸣道:“大爷救命啊——五十大板小的们就死定啦——”然后另一个嘶吼道:“这是杀人灭口哇——大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两个人证——”
这两人竟又反过来向赵恒他们求救了!玫染和顾澜之又不由地和围观的群众同乐了。
群众中又有人悄悄发表了真知灼见:“打死也活该,狗咬狗,一嘴毛——”
赵恒冷冷道:“这话说得倒不错,五十大板下去,这人就不死也没多少气了。”
那知县气道:“大胆——我审案还是你审案——给我拖下去往死里打——”
那两个地痞一听这话,干脆豁出去了,那钱七尖叫道:“老东西,别忘了,你开棺材铺时还叫我一声‘钱大爷’呢!!不就是给剌史大人小妾她爹寻了副上好的棺材了么?!你发达了?!成老爷了?!不要忘了,爷身后还有‘棍棒营’呢!!搞搞清楚,爷今天可不是被头儿丢出来顶缸的,是被他们几个悄悄捉来的,你老小子可不要打错了算盘!!”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赵恒则顿时气得脸色煞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顾澜之皱眉对玫染轻声道:“这官匪一家就算了,还买官卖家,真是乱了套了。”
玫染压低嗓子道:“那渚江剌史就是靖王妃的亲叔叔。”
顾澜之一听这话,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转了十八个圈圈,她笑着望向玫染,意味深长道:“哦——原来如此,我懂了。”
玫染与之对视了一眼,扑哧一笑道:“小姐,做人不能太精明。”
那知县气得指着钱七破口大骂道:“呸——什么‘棍棒营’,就是一帮搅屎棍——胡言乱语,本大爷还怕你们了不成?!”说着竟眼珠子骨碌一转,挥挥手大喝:“先将之打入地牢,再行发落!!”
赵恒却伸手拦着冷笑道:“这就转了风向了?那也要问我们答不答应!”
这话令群众们发出了一阵低低的赞扬声,顾澜之自豪地望着自己的男朋友,自言自语道:“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