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斌带着陈忠实在饭店里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还介绍了一些同事给陈忠实认识,刚来到这里刘晓斌想着一定要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所以刘晓斌在介绍陈忠实的时候都说:这是我兄弟,刚来的以后各位一定要多照顾。陈忠实也都笑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饭店忙碌了起来,陈忠实一个人回了宿舍,宿舍离饭店不远,从饭店的后门出来拐两个弯就到了宿舍。
回到宿舍陈忠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他发现了包里的三百块钱,他明白了原来妹妹把三百块钱偷偷的放在了自己的包里了,这一刻陈忠实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但在感动的同时他又有一些担心,妹妹把这三百块钱又给了自己那她这段时间怎么办,虽说在家里不用花什么钱,但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学了,自己担心的还有妹妹的学费,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陈忠实小心的把这三百块钱收好,然后在属于他的那张床上躺了下来,房间虽然不大住的人也不少但对于此刻的陈忠实来说已经是相当的舒服了,至少有了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也有了一份能赚钱的工作,在当下他已经很满足了。
就这样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已经能听到微微的鼾声,他可能是真的累了,父亲去世后他可能就没休息好过,他要照顾妹妹,这种身体上的劳累可能还没有精神上压力来的更加的疲惫,所以他这一躺下就睡着了,这可能是他这么多天或者说是这么多年最放松的一刻吧。
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直到刘晓斌回到了宿舍把他叫醒,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他梦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梦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妹妹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笑着的。
在陈忠实的梦里母亲很美也很慈祥,左手搂着自己右手搂着妹妹坐在自家的门口晒着太阳,自己和妹妹懒洋洋的依偎在母亲的怀抱撒着娇,梦中母亲的模样是如此的清晰,就好像真的一样,那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美丽,直到被刘晓斌叫醒他就再也记不起母亲的模样来,怎么也记不起梦中母亲的模样,他很想使劲的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的这种表情连刘晓斌看到了也还以为陈忠实是做了噩梦。
“怎么?做噩梦了?”刘晓斌看着陈忠实此刻的表情错愕的问道。
“没有,做了一个好梦。”陈忠实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的说道。
“额,好梦?什么样的好梦?”刘晓斌挠有兴趣的问道。
“梦到了我母亲。”陈忠实干脆的回答道。
“那确实是一个好梦。”刘晓斌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的说了一句,然后没有再问下去,他非常的了解陈忠实他知道这种事情他不该问下去了,他说是好梦那就肯定梦到了好的地方,如果自己问下去又会让他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所以刘晓斌没有问下去。
刘晓斌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对着还躺在床上的陈忠实道:“忠子,你还没吃饭吧,起来洗把脸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然后顺便带你在这附近逛逛。”
陈忠实看了看刘晓斌想欲开口却什么也没有说,从床上起来后向陈忠实问道:“下班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说完话陈忠实就去洗了脸了。
进屋的时候刘晓斌回答道:“我一下班就迅速的跑了回来了,他们几个可能还在路上,也可能出去玩了吧。哦,对了,这个给你,这是你明天上班穿的工作服。”
说着就把衣服递给了陈忠实,陈忠实接过衣服看了一眼,只见是白加黑的整齐而又干净的一套衣服,陈忠实想着这应该就是服务员穿的工作服了吧,没说什么,然后把它放好。
两人收拾好刘晓斌就带着陈忠实往外走去。
“忠子,你知道吗?那边就是新街口了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方了,带你过去转转,也开开眼嘛。”刘晓斌一路走一路眉飞色舞的对陈忠实说着。
“都这个点了,还能有什么好看的。”陈忠实一脸怀疑的说道。
“我说忠子这可是不是我们光明村,天一黑家家户户都关门睡觉了,这可是大城市晚上才热闹呢。所以说带你出来转转啊”刘晓斌看着陈忠实解释道。
“对了忠子,我们吃点什么。”
“随便找个便宜的地方吃点,不要太贵能填饱肚子就行。”
刘晓斌了解陈忠实没有说什么,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两人在路边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付完钱就往新街口的方向走去,虽说新街口离得不算远,但走路过去也也要二十多分钟,但这二十多分钟的脚程对出生在农村的兄弟二人来说真的就算小意思了。
二人不一会就远远的看到此处的热闹,陈忠实看着周边周围热闹的场景,和这透亮的霓虹灯,感慨道:“这也算晚上吗?”
“忠子你一直在家,没有出来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这可不是我们光明县那种小地方可比的,其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刘晓斌说着还唱起了齐秦的那首《外面的世界》,好像在向陈忠实炫耀着自己比他多几年阅历一样。
陈忠实看着刘晓斌哼着歌感慨:“外面的的世界固然精彩,但最舒服的地方还是家里,若不是真的无奈谁又愿意出来外面的世界呢。”
“你看你,带你出来是让你开心的,不可不要哭丧着脸,既然已经出来了,就高兴一点开心一点嘛。”刘晓斌看着陈忠实的表情安慰道。
两人往前走着,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来算一卦吧。”
陈忠实四处寻找声音的出处,看到右手边的有一位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老头,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个长方形的小桌子,桌子不大,比两个巴掌大不了多少,桌子下方摆着一副画有八卦的图样,形状是方形的材质应该纸质的。
这老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好像睡着了一般,当陈忠实看到他的眼睛时,身体为之一怔,有种小时候在田野里割草,突然冷不丁的看见一条蛇,然后蛇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那种被冷血动物盯着全身毫毛都会竖起,鸡皮疙瘩一身的那种感觉。
陈忠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也一直盯着这位老者,半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不是很深,一双眼睛也没有往里凹多深,胡须没有多么的花白,也不是很长,嘴上的胡子和下巴上的一样长,胡须看起来也就一公分,没有那种书里看到的算命先生的山羊胡须,穿着一身白色寸衫,寸衫看起来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寸衫稍有点皱,本来就是白色的看起来好像被洗的更加泛白了,一条灰色的像是西服裤,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像是手工纳的千层鞋底,陈忠实怎么看都觉得普通,和村子那些老头没有多大得区别,可能就是看起来比村里的来头干净一些,但是老者整个给陈忠实的感觉又是那么的不普通,特别是那双有点瘆人的双眼,陈忠实觉得如果要被这双眼睛盯上了就跑不掉了一样,感觉很是诡异,但又说不出来哪里诡异,这种感觉很怪,但陈忠实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然后就一直盯着这位老者没有说话,老者也一直盯着陈忠实也没有说话,两人各自盯着对方,谁也没有挪开眼神一秒,也不知道两人的心里在想什么,直到刘晓斌拉住陈忠实道:“忠子,你还真的相信算命的啊!”
“不信”陈忠实盯着老者铮铮的说道。
“这些算命的都是看了几本命相的书,说几句唬人的话骗钱的而已,我们走吧。”说完就要拉着陈忠实往前走。
陈忠实转身欲走,老者盯着陈忠实的背影没有理会刘晓斌,看着陈忠实欲转身又开口说了一句:“小伙子既然不信何不坐下算上一卦,我愿免费为你算上一卦,如何?”
陈忠实此刻又转过身盯着老者道:“好”
“不会吧,忠子你还真信啊!”刘晓斌看着陈忠实如此的坚定又一想反正也不要钱,只能站在一旁让后盯着老者,那眼神好像在对老者说你算吧,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老者此刻把目光挪到了刘晓斌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又把目光挪开了,低着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又好像在假寐。陈忠实也一直盯着老者,没有一丝不耐的样子,也始终没有说话,可是一旁的刘晓斌等的不耐烦了,你看出什么你快说啊。
“你这一生注定坎坷,幼年、少年包括青年。”老者语气很静,好像这热闹的闹市任何嘈杂声都和他的没有关系一样,也没有一丝的嘈杂声进入他的耳朵一样。
“哦?这话怎么说?”陈忠实听了心中一动然后问道。
“但在你二十岁之前会有一道坎,一道关乎你命运的坎。”
老者没有理会陈忠实的问话,好像此刻陈忠实的问话没有给他带来半点的波澜,又继续说道:“如果你能踏过这道坎,将会改变你以后所走的路,甚至改变你的一生,至于这条路是黑是白是红是绿还是得你自己去走。”
“哦?那我能不能绕过这条坎?”陈忠实又接着问道,好像刚才的问话没有被回答并没有关系。
“该说的已说,有祸之人必有有祸之人,有福之人必有有福之人,有缘之人必有有缘之人。”老者说完以后又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了双腿之上继续假寐着。
“你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有什么坎?你说清楚啊!”刘晓斌见老者闭上了眼睛追着问道。
陈忠实也一直盯着老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见老者不愿意说话了有了送客的意思了,突然嘴角上挂上了一丝微笑。
“你说的什么福啊祸的,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倒是说清楚啊,我们付你钱你把话说清楚啊。”刘晓斌还是不甘心的说道。
陈忠实见老者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又见刘晓斌说道付钱老者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一丝所动,然后站起身对着刘晓斌道:“小兵,我们走吧!”说着转身就欲离开。
刘晓斌还是一脸的不甘心的模样,只能悻悻的跟着陈忠实走去。
当陈忠实和刘晓斌两人转身离开后,那位老者突然睁开了双眼盯着两人离开的那走在人群中的背影良久后才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盯着两人,但是老者的嘴角上一直挂着一丝微笑良久良久。
陈忠实嘴上还在念着老者的那句:“有祸之人必有有祸之人,有福之人必有有福之人,有缘之人必有有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