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蚕阁内,代掌门蚕义把玩手中一块令牌,对着站在旁边的蚕风道:“这次桑家定能看到我柞蚕的诚意,风儿,把你原来那块天蚕派的玉牌拿来看看!”蚕风赶忙递上,蚕义看着手上这两块,一比较更是对自己的新令牌大感满意。“风儿你看,原先这天蚕派令牌上是蚕卧于桑叶之上,如今我把它改成桑叶覆之,桑家必会信任我们,委以重任,指不定就能在桑主身前共事了。天蚕派注定是要在我们柞蚕手里发扬!”蚕义大笑。
“父亲,不过这桑家为何帮我们,之前我们柞蚕可也花了不少功夫拜求,怎么突然答应父亲了?”蚕风也替蚕义高兴,但这桑家莫名改变态度,也让他很是不解。“无事不登三宝殿,桑家之主并不是桑,而是掌管天下的商,桑只是谐音,掩人耳目罢了。桑家固然强大,但商主可不一定是人杰,现今这位商主作为平平,天下早就暗流涌动,天蚕第一大派,桑家把这样的战力收在手中,以防不备。”
“什么!桑家之主是商?怪不得父亲和各位长辈如此看重依仗,不过天蚕算到蚕信这一代,已经五代之久了,抛弃老臣,让我们坐镇,桑家就这么放心?”蚕风虽说震惊,但总觉得还有隐情,还想开口再问,已被蚕义打住。“臭小子问那么多作甚,你以后会知道的,也不急于一时,当下是把柞蚕入主天蚕派一事的消息散播出去,和往日交好的同盟不能断了关系,最好能把死对头也给拉过来!再去想法子斩草除根!”蚕义脸色阴沉,一把捏碎那块旧令牌,眼中满是不屑。“明日我让马欲挑几个弟子跟你去山下作坊取回新令牌,再作商讨!”
第二日一早,蚕义让马欲挑几个弟子随蚕风下山,马老小声嘟囔了些什么,叫了四个弟子,正是那日暗处饮酒之人。蚕风虽不知蚕义为何让马欲去挑选同行之人,但父命难违,也只能带着那四个弟子一同下山。这山路很是寂静,连鸟声都时断时续,四个弟子跟在蚕风身后也都没有言语,却都死死盯着蚕风,蚕风暗暗觉得不对。走了一阵,刚巧路过一处天险,蚕风便道:“各位辛苦,走了这么远的路,不如就此歇息片刻,不然还得费神走这艰险之地,如何?”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齐点头,都盘坐下来。蚕风心中波澜,这四人不像是下山办事,倒像是办了自己,但神色如常,也跟着坐下,却暗中运起天蚕剑法第二式,卧蚕剑势包裹自身,四周剑气若有若无。蚕风觉得不够,更是闭目凝神,看看这四人会不会动手。
这四个弟子是李峰的挚友,那天大殿相争,李峰成了蚕风立身的垫脚石,更是折了掌门蚕信的门中势力,尽管他们四人剑法造诣连李峰都不如,都这口恶气不能不出。那夜饮酒时便开始琢磨时机,让这蚕风不得好死,没想到第二日便有这等机会,虽说仓促,但合四人之力也未尝不可一战,这蚕风还挑了处险恶之地,如果除了他,回派内也好辩解。
“咕···咕···”鸟声传来,四人之中一人应声而起,拔剑刺向蚕风后心,其他三人也从另三方袭去,只一瞬蚕风便被四人围住齐攻!可蚕风连眼都不睁,任人宰割的坐在那。那第一个拔剑的大喜过望,这蚕风当日定是耍了见不得人的花招,暗算了李峰,才能一招致命。然而下一瞬他就不这么想了,剑离后心不到一寸,却像刺了一块钢板,再也不能深入分毫!其他三人也是一脸惊诧之色,蚕风竟然防住了四人的奇袭,四个方向的夺命一刺都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不可能!李峰师兄的第二式也不及此人一半,全身都是剑气盖住,这···这怎么可能?”四人皆是心惊,但手中力道不减,更是用力刺去。蚕风阴阴一笑,怒目一睁,杀意凌然!冷声道:“破!”剑气四散,那四人被自己剑势所吞,更被数道无形剑气撕开!三人暴毙,惨不忍睹,只剩一人反卷飞去,撞在山石后才停住,大口喘气,血流不止。蚕风缓缓站起,冷笑着走向那名弟子,“马欲让你们来杀我么?也为免太看不起我蚕风了!倘若他亲自来,才有和我一斗的资本。你们四人连那个李···,哦,李···峰都不如,还妄想杀我?说,是不是马欲指使!”那弟子大吐了口血,喘了好几下,一脸恨意,望着蚕风道:“只恨我门四人太弱,不能杀之后快,为李峰师兄拜祭。马长老?不用他指使,我们自会讨个公道,呵呵,你还想问什么?也不必问了!”猛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之力刺出一剑,蚕风看都不看这来剑,任由这凶险一剑直奔自己,可刚到身前,已是断成两截。那弟子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蚕风把这天蚕第二式练到如此境界,只叹死不瞑目,怒意难消。蚕风突然明白蚕义为何要让马欲挑弟子了,这是试探。就算这四名弟子不是他指派来杀自己,那肯定也是知晓这四名弟子对自己的态度,如果杀了,他推罪于四个弟子;反之,如果这四人没有得手,那和他也没有必然关系,死无对证,单凭一己之言,也难给他定罪,最多骂他几句用人不当。当日大殿之上,他和另两位长老选择了站在柞蚕一门,怎么突然反了,难道他是蚕信安在我们之间的反骨?又或者只是看错了弟子,不知四人底细?蚕风半信半疑,事关重大,得与其父商量。现如今只剩他一人,也不好取回那么多的新令牌,干脆回天蚕山,再作变动。想着便加快脚步,直奔卧蚕阁。
蚕义端坐阁内,脸上阴晴不定。他早有预见,让一弟子跟着蚕风,倒不是怕出意外,只是想知道这马欲所定之人是否有古怪。听完回报,果不其然,四人有问题,那马欲看样子不能再留,既已现出獠牙,就不能让他活在自己身边了。
“沙···”阁外林中响动,声音传来。“爹,出了点意外!那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