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霞凝视着那节断甲,阴郁的脸色突然缓和:“是啊,听你这么一说,言儿还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听说……有一些东西会扰乱人的心智……可是灾星下世呢。”
莺儿也附和道:“夫人真是聪明。难怪最近总感觉后院阴气重,要不要……找个道士来看看?”
“不急,总要等灾星露出些迹象来才行。”谢明霞招手让莺儿附耳并轻声说了几句。
莺儿一笑:“奴婢必定办妥。”
这晚吃过饭后,公子们先走了,众位姨娘小姐照例留下来小坐一会儿。
谢明霞端庄优雅地坐在主位,温声道:“老爷今晚怎么有兴致坐一会?”
左瀚文慈爱地看着左清言,对谢明霞说:“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谢明霞一手抚摸着自己断甲的尾指,温柔地说:“老爷,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哦?那夫人先说吧。”左瀚文道。
几位姨娘小姐都看向谢明霞,十分感兴趣地样子。
左清言也装作好奇的样子说:“是什么事儿啊,母亲您快说吧。”心里却冷笑不已,这就要告状了?谢明霞,你还以为我是那个被你宠傻了的左清言吗?
“言儿,你看看你,还是这么淘气。虽说廖掌柜是不对,可你也不能让他们停业啊。怎么不跟娘先说说呢。要是他们欺负了你,娘就把他们全都辞退,你说好不好?”谢明霞一幅十足的慈母样,用宠溺商量的语气对左清言说。
若是左瀚文没有听左清言刚才那番话,或许还真以为谢明霞温柔大方,真心疼爱左清言,可现在他看到谢明霞故作温和良善的嘴脸就恶心,也就更加想念自己的原配夫人,容馨。
左清言正要说话时,左瀚文阴沉着脸开口道:“看来夫人是真心疼言儿。我正要和你说这事。”
谢明霞早猜到左清言会去向左瀚文告状,但她绝想不到左清言早就不是那个胡搅蛮缠蠢笨不堪的左清言了。
告状当然有告,但是怎么告,这可是得好好揣摩揣摩的。
谢明霞还以为左瀚文是在生左清言的气,连忙温柔地说:“老爷,言儿是做得不对,但是您也不要太生气了……”
左瀚文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谁说我在生言儿的气?言儿教训得对。我是要跟你说以后馨儿留下的所有嫁妆全部给言儿自己保管打理。”
谢明霞脸色一白,随即快速说道:“不行!言儿还小,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说言儿可以就是可以。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早你把东西全部交给言儿吧。”左瀚文沉声道。
左清言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母亲放心,言儿可以的。言儿看母亲一人管理后院太累了,想要帮母亲分担一些。”看着谢明霞渐渐黑掉的脸色,左清言心里暗爽: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且慢慢看着吧。
其他的姨娘个个都掩饰不住笑意,这谢明霞平日没少折腾她们,这回竟然栽在大小姐那么个小丫头手里。
但一想到谢明霞的地位仍坚不可摧,又不禁在心里哀叹。
等左瀚文一走,小姐姨娘们也都找借口走了。谁也不想留下来做谢明霞的出气包。
左清言当然是第一个跑的,她可没傻到自己送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