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低头琢磨着,突然身旁的胖子肚子里咕噜咕噜一阵响,接着就听他一声惨哼:“哎呀,又来了。”
说完,扭头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借你厕所用用。”
胖子走后,我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春芽,心里又涌起一阵感慨,这女孩儿的变化,也太大了点,现在这一头飘逸的长发,留着齐刘海,越看越带劲。
春芽也怔怔的看着我,眼睛里像是有光在闪。
“春芽,你的鼻子怎么变小了?”
我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爷爷用草药给我揉的。怎么啦,没有大鼻子,你看着不习惯啊?”
春芽俏皮的皱了皱鼻子,咧嘴一笑。
我的妈,不得了,两颗小虎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谁要谁命啊。
不过我心里却不由自主想起了鬼妻的脸,春芽再美,跟鬼妻比起来,好像始终差了点什么。
想起鬼妻,我才发现,自己回来就遇到这么一档子事,还没去鬼子山坟去看鬼妻的墓碑呢。
唉,我这小丈夫当得也实在是郁闷,媳妇都娶了,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媳妇的名字。
算了,反正鬼妻毕竟不是真的媳妇儿,又不能跟鬼妻传宗接代,一起生活下去,以后自己早晚得正式娶媳妇。
嘿嘿,眼前这个春芽就不错。
想着想着,我的眼光不由自主的就往春芽的胸口移过去。
这小丫头,发育的真好,胸脯鼓鼓的,肯定货真价实。
我正看着呢,突然春芽用胳膊拄在石桌上,歪着脑袋靠着胳膊,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牙子,看啥呢?”
“呃,哈哈,没,没看啥。”
春芽的眼神不善,我赶紧收回目光,抬头看了看天上,又说道:“今天好像有雨啊,天都阴了。”
这时,诊所大门吱嘎一声打开,胖子哭丧着脸走了出来,看着春芽说道:“春芽,换点别的药呗,我现在肚子里绞着疼,肠子就跟打了结似的。”
春芽挠了挠头,说道:“那只能等爷爷回来了,我会用的那几种药都试过了,也不行啊。”
我扭头仔细看了看胖子,心里一惊,之前没仔细留意,现在才发现,他的颧骨密密麻麻散出红斑,眼睛里眼白的地方,都是黑色的血丝,我凑过去在他身上闻了闻,顿时眉头紧皱起来。
胖子自己倒是心宽,看我在他身旁闻了几下,噗嗤一声笑道:“牙子,几年不见你添毛病了,拉完屎的味儿你也喜欢闻?”
“滚你大爷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碰过尸体?”
我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他。
胖子微微一愣,有点没底气的小声道:“嗯呢,碰了一下。表舅的尸体被抬下来的时候,我帮了一把。咋地了牙子,你看出啥来了?”
“你中了轻微的尸毒,刚才光顾的重逢的喜悦了,没注意你的样子,差点误了大事。”
说完,我转头对春芽问道:“春芽,你家里还供着观音像么?”
“还供着呢,做啥?”
“去帮我抓点香灰来,我有用。”
春芽诧异的看着我,半天才迟疑的站起来,转身往家里跑去。
她们家离诊所就十几步的距离,就是为了就近看病方便。
春芽一走,我立刻跑到诊所里,拿了个塑料杯出来,看了一眼胖子,问道:“胖子,你还是童子身么?”
“啥?”胖子以为他听错了呢,一脸懵逼。
“我问你是不是童子身,啊个屁。”
“是啊,咋了,你要干啥?”
我把手里的塑料杯递给他,说道:“尿,一点就够了,快点,救你命用的。”
胖子一脸不可思议,奇道:“牙子,用童子尿就能去我的尸毒了?”
“当然不行,还需要我老人家的符咒才行。少废话,赶紧的,不然春芽回来,我看你怎么尿。”
胖子半信半疑的拿着塑料杯,走到一边,因为刚拉屎回来,所以也没多少库存,站那挤了半天,总算挤出来一点。
当他把塑料杯放到我面前时,正好春芽也从家里跑了出来,把用纸包着的香灰放在我面前。
看到我面前那杯黄焦焦的尿,诧异道:“你在哪倒的水?怎么这个颜色?”
我笑着看了胖子一眼,说道:“我也不知道,胖子倒的,你去问他。”
春芽还真扭头看着胖子问道:“胖子,是在诊所里倒的么?不会是坏了吧?不行,我去检查一下。”
噗,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胖子也憋一脸通红,一把拉住春芽的胳膊,嘟囔道:“哎呀,不是诊所的水,你别管了。”
春芽见胖子一脸通红,我又笑的一脸古怪,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把挣脱胖子的手,皱眉道:“两个神经病。”
我没理会他们俩,把春芽带来的香灰倒进了塑料杯里,活了一下,接着四处扫了一眼,跑到不远处一棵柳树上,又掰下来一小节柳枝,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纸。
这种黄符纸是老头临走之前,郑重传给我的,是老头自己特制的符纸,用山中无根之水,混合糯米和柳枝纤维,再加上自己食指指尖的心头血,自己晒出来的符纸。
据说效果要强于普通的黄纸画符,而且一共就传了我九张。
我第一次画符,虽然只是简单的驱除尸毒的符咒,但是因为事关胖子的性命,再加上我终究手中没有朱砂笔,只是临时弄了香灰跟童子尿,用柳枝做笔,实在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谨慎起见,还是使用了一张这种珍贵的符纸。
我把符纸摊开,平放到石桌上,拿着柳枝沾了一点童子尿香灰泥,深吸了一口气。
画符有讲究,必须保持天人合一,静心思虑。
真正道家高手画符,小乘符咒信手拈来,大乘符咒是需要开坛焚香,沐浴更衣,上祭三牲才行。
我这纯属于临时抱佛脚,闭上双眼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了一下,脑子里回想着当初老头教给我的驱邪镇尸符的画法,接着睁开双眼,柳枝一顺,毫无阻碍的在黄符纸上画出了一道银灰色的符文。
当最后一笔勾勒完成后,法规和公文连贯通透,一气呵成,符咒隐隐有流光一闪而逝。
我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心想:“这特么画符真是个耗心神的事。”
我拿起符咒,让春芽端了一碗水来,接着用打火机把符咒烧了,符灰融在水里,端给胖子说道:“喝了它。”
胖子一看我让他喝了,顿时急道:“牙子,你特么不是耍我的吧,电视里演的,道士的符咒可不用非得喝啊,你拿我的童子尿画了符,烧了不就行了吗?还要喝?”
春芽一听胖子自己亲口说了那是童子尿,顿时站起身来,看着我们俩,笑骂道:“真不能再跟你们俩混在一起了,老是整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恶心死我了。”
说完,一转身跑回诊所里去了。
我盯着胖子认真的说道:“胖子,你表舅死的蹊跷,我今天看你身上的尸毒,不像不普通的尸毒那么简单,这东西能救你一命,喝不喝在你。我也不在这看着你了,一会我还需要春芽跟我去一趟馒头婶儿家。我进去跟她打个招呼,要是出来你还没喝了他,以后你的死活,老子可都不管了。”
说完,我也一转身,走进了诊所里。
至于胖子,我相信他肯定会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