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德拉库尔确实是想结束与大总统奥布莱恩的谈话,但他想找徒弟的心情却着实不假。当亚杜尼斯克里瓦特消失在他的视野时,总会有麻烦伴随其的消失而发生。而在这样正式的场合里,作为他的师傅和灵界的国师,他并不想丢了面子。
此时的亚杜尼斯想必并没有顾虑他师傅所顾虑的事,正在人群中不断地穿梭,焦急地想找到他心中挂念的那位可人。他荡漾的春心在宛若欢快的小鹿,踏着轻妙的节拍冲击着他的胸膛。正在他正欲失礼地拨开下一片人群时,一只大手抓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顿时就卸了脾气。
“我说老师,你就不能放着我自由行动一下么。”他无奈地转过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私人时间。”
“亚杜尼斯,你就是这么对你师傅讲话的么。”德拉库尔望着眼前这个冥顽不化的徒弟着实地头疼。“说吧,你又要去做什么。”
“师傅,我的私事你这么关心作什么。…”
“我是你师傅我不关心你还要关心谁?“
“师傅,私事啊!私事就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事啊。”
德拉库尔仔细一想貌似也有道理,毕竟他也是年轻过的人,于是将抓在亚杜尼斯肩膀的手松开。“算了,你不要再惹事情了。这可是大场面,虽然是私人的聚会,但陛下和奥布莱恩先生都在场。”
“这倒没有,我哪敢啊。”亚杜尼斯见事情有转势赶忙点头。“我就是有些私事要处理,真不惹事。”
“你小子什么时候都跟我这么保证,哪一次没闯祸。”德拉库尔叹了口气,但看着亚杜尼斯失落的表情,对于这唯一一个他承认的弟子的宠溺涌上心头,于是放开了牢牢把在他肩上的手。“行吧行吧,我就再信你一回。仅此一次,你可不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哪能啊,师傅。你懂我的。”亚杜尼斯对着德拉库尔眨了眨眼,便在须臾间就没了踪影。
此时的塞巴斯蒂安正无聊地躲在一个不为人所察觉的高台上,这是他儿时奥黛丽开舞会时最喜欢去的地方,隐蔽,却可以洞悉脚下所发生的一切。他可以在这里看着他们在悠扬的音乐里翩然起舞,揣摩着他们心中的欲望。坦白而言,他讨厌做作的派对,甚至有动过玩失踪的念头。但想到母亲失落的表情,他的决心宛若被困笼中的小鸟,想要逃离,却无法挣脱“责任感”的囚牢。正在他烦恼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谁?难不成是老妈找过来了吗?塞巴斯蒂安心想。还是她派来的女仆?他心中有一些慌乱,却又挟带着好奇。
他就是这么与他的好基友亚杜尼斯克里瓦特相遇的。
亚杜尼斯也并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但他知道他想赶紧锁定心中那个姑娘的位置的心情无比强烈。他望着正坐在他所处位置对面此时正半隐在阴影中,穿着华服发型精致的塞巴斯蒂安,担心着自己是不是无意中闯到了什么他不该去的地方。
“额…这地方我们可以来吗。”亚杜尼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塞巴斯蒂安心想这人真奇怪,这地方我怎么不能来,倒是你还真不一定能来。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回了一句。“应该…没关系吧。”
“真的没关系?”亚杜尼斯脸上带着狐疑的表情。
“我骗你做什么。”塞巴斯蒂安欲哭无泪。
“那就好,那就好。”亚杜尼斯边说边自来熟地坐到了塞巴斯蒂安身边。塞巴斯蒂安吃惊地望着这个丝毫没有任何忌讳的人,不禁对这个陌生人感到好奇。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你。”塞巴斯蒂安出于礼教,尝试着开启一场对话。
“我吗?我叫亚杜尼斯克里瓦特。”亚杜尼斯望着塞巴斯蒂安露出他亲切的笑容。他极具亲和力的笑容使得塞巴斯蒂安放下了一定的芥蒂,索性与他攀谈了起来。
“克里瓦特先生吗。恕我愚笨,但我很少听家父家母提及过这个姓氏,所以对您的家族并不是特别了解。”
“哦,阁下误会了。”亚杜尼斯解释道。“我并非什么贵族。我很小便从家中逃出来闯荡社会。靠着运气赢得了一些财富和名声。偶然在一次舞会上遇到了恩师德拉库尔先生,他破格地邀请我成为他的关门弟子。于是我便心怀感激地接受了他的邀请。”他彬彬有礼地简略将自己的经历概括了出来,不畏贫寒的毅力与他奋斗拼搏,充满正能量的故事让塞巴斯蒂安敬佩。然而,在亚杜尼斯与塞巴斯蒂安成为了好兄弟的不久后,谈及这件事,已经醉了的亚杜尼斯此时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伪装,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咬着鸡腿地说“哦,你说我的家事吗。我跟你实话说吧,我爸是酒鬼,我妈吸毒。我被他们打够了就跑出来独自一个人过了。你猜我怎么过?坑蒙拐骗呗。有了点小钱就去地下钱庄赌,我出老千的技术很好的,只有德拉库尔那个老家伙看穿了。哈哈他还不让我跟别人说,其实他有赌瘾的,动不动就得找个时间去赌一赌。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同意做他徒弟他就拆穿我,那我也只有从了啊。其实我对于魔法哪感兴趣啊。”
此时的塞巴斯蒂安毫无防备地就被他所伪装的表象所吸引住想要结识这个自来熟却又显得异常有礼教的陌生人。他们的聊天就这样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如火如荼地进行起来。
克里希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烦躁地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她气愤自己此时无法维持她一贯冷静高傲的风度。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一个问题“他会来吗?”,这个问题她已重复地问过自己不知多少次,然而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她都会急忙带着羞怯地拭去存在于她心中的,他的音容。我这是怎么了,她幽怨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克里希,你这孩子…”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奥黛丽语气中透着无奈与宠溺地推开门冲了进来。“快快快,跟我走。舞会马上就开始了,怎么能少了我这个宝贝大闺女呢。”
“妈,我不想去。”克里希表面上摆出楚楚动人的可怜表情,盼望着能获得奥黛丽的同情与理解,心中却暗骂塞巴斯蒂安这个不守承诺的家伙没有替她说情。
“为什么啊。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奥黛丽一愣,随后走了过来,坐到了克里希的边上。
“也不是….”克里希欲言又止。“妈,我没什么事的,就是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奥黛丽望着女儿一脸的苦楚,顿时就软了下来。“真的没事啊?不用妈照顾照顾你?”
“妈,你自己都说了宴会要开始了啊。”克里希望着风韵犹存的母亲发着嗲。“你快去吧,我没关系。我缓一会儿就过来。”
“诶,你这孩子。”奥黛丽抚摸着克里希随了她的火红色秀发。“那你快点啊,我就先过去了。”
待奥黛丽走后,克里希又恢复了幽怨,苦恼着拄着自己的下巴,想着到底要不要置奥黛丽开心至盛所举办的,盛大宴会。
时间此时仿佛放缓了速度一般,等待着克里希作出最后的决定,缓缓逝去的韶光期待着结果地流逝,将每分每秒从“当下”变成“过去时”。晌午的阳光透过绮窗的花纹倾泻在她清冷的面容上,她被晃的有些睁不开眼,索性下定决心,直起身抚平礼裙上的褶皱,走出了房间。
塞巴斯蒂安正与亚杜尼斯在有关当下五界走势的话题上聊的热火朝天,他引经据典,得出了一个自以为很精妙的结论,却发现身边这位刚刚认识的兄弟却有些失神。
“亚杜尼斯,你觉得呢?”他试探性地问道。
“哦….嗯,我觉得你讲的有道理。”亚杜尼斯毫不掩饰地敷衍,眼神一直紧密地注视着他们脚下的宴席。
“我讲的哪点有道理。”塞巴斯蒂安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注意,有些生气。
“我觉得你讲的都有道理。”亚杜尼斯的眼神依然没有从脚下热闹的宴会上移开。
“我日,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你的注意力。”塞巴斯蒂安揉了揉他顺滑带着些自然卷的金色秀发,顺着他的眼神方向看了过去。大吃了一惊。之前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与亚杜尼斯的对话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宴会的走势。此时,克里希奥古斯丁正穿着母亲奥黛丽为她挑选的白色晚礼裙站在人群中央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她顾盼生姿,在人群中得礼却保持着她一贯的孤高风范,成为了这场宴会上的一大明星。
“诶,这丫头..之前还跟我说她不来呢,这下好了,反倒把我的人气抢了大半。”塞巴斯蒂安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对妹妹表现的骄傲,与些许的嫉妒与苦涩。
“丫头…,你是指克里希奥古斯丁小姐吗?你和她认识?”亚杜尼斯突然转过头,眼神里的炙热宛若盛夏正午晴空上毒辣的太阳。
“对啊,她是我妹妹。”塞巴斯蒂安轻描淡写地说道。却发现亚杜尼斯的脸突然由于吃惊的缘故变得异常扭曲,不禁被吓了一跳。
“你…你是克里希奥古斯丁小姐的哥哥?”亚杜尼斯竭力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惊诧,颤抖地问道。
“是啊,我是克里希的哥哥。我是塞巴斯蒂安奥古斯丁,这场宴会的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