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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就是塞巴斯蒂安奥古斯丁?”亚杜尼斯眼睛瞪的好大,嘴张的可以放下一颗鸡蛋。

“你竟然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还和我聊了这么久?!”塞巴斯蒂安也吓了一跳,心想作为宴会的主角竟然也有人不认识自己。

“额…”亚杜尼斯有些焦躁,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头。“你…,我之前如果有什么不得体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额…不会,我只是有些诧异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塞巴斯蒂安看着亚杜尼斯的仓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是自己的表现吓到了他。

“那个…,在下有一事相求。”亚杜尼斯欲言又止。

“你说。”

“一会…一会见到了令妹能否给我美言几句,顺便告诉她:亚杜尼斯克里瓦特想在她百忙之中抽空与她聊聊。我就在这里等着她。”

“哦…你喜欢我妹妹啊?”塞巴斯蒂安换上了揶揄的表情。

“额..没有没有…”亚杜尼斯惊惶地摆着手,恕不知他的脸早已涨红得如同一颗熟透的红苹果。

“没有的话那就算了,你也知道我妹妹很忙的。”塞巴斯蒂安见他这副表现,装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这…可能有那么一些吧。”亚杜尼斯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些?”

“很多,很多可以了吧。”亚杜尼斯终于忍不住塞巴斯蒂安的嘲弄,吼了出来。“我说塞巴斯蒂安兄,这事你到底办不办啊。”

“诶,看在我们相谈甚欢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会会她吧。”塞巴斯蒂安去拍了拍亚杜尼斯的背。“不过追我老妹儿的人可不少,而且不瞒你讲,目前没有成功的案例。所以做好心理准备。”

“诶,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亚杜尼斯忧伤地望向宴会中央那个耀眼动人的克里希。

“好了,你欠我一顿饭。我会向你索要的。现在我要走了,估计我老妈已经找我找得快疯了。”塞巴斯蒂安对着亚杜尼斯摆了摆手,后者的神情依然有些恍惚,半响,才反应过来,对塞巴斯蒂安摆了摆手,以示告别。

此时的克里希虽然春风满面地与众人攀谈,得体地回答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心里其实已经问候了她的哥哥,塞巴斯蒂安不知道多少遍。正是因为他的暂时性缺席,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让她十分地不舒服。

眼尖的她第一个发现了塞巴斯蒂安,他此时正蹑手蹑脚地在宴会大厅的阴影里穿梭,竭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想躲?克里希心中冷笑。“哥哥,”她对着远处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换上少女可爱亲昵的笑容轻呼道,缓缓地摆了摆手。

心中暗自计划着能躲多久就多久的塞巴斯蒂安被她这么一吼,顿时觉得这宴会上所有人的眼神都顺着她娇滴滴的这一嗓子聚焦在他的身上,而他此时鬼鬼祟祟的身形甚是不雅。

克里希,丫一定是故意坑我的,一定是这样。他在内心深处悲鸣着,却在一倏间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爽朗地对大家报以阳光的微笑。

神啊,杀了我吧。他默默地想,在众人的瞩目下走进了人群中央。

四周跌宕起伏地响着陈腔滥调的溢美之词,“年少有为”啊,“阳光帅气”啊,“挺拔硬朗”啊,还有无数问题,他有些敷衍了事,假装没有听到地走向克里希,他望着她此时面容上挂着精致却虚假的笑容,心想你丫此时心里已经乐地破了相了吧。

他对着克里希使了个眼色,二人四目相对,心灵顿时相通。由于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塞巴斯蒂安身上,所以克里希逃出包围圈并未遇到多大的麻烦。待克里希消失在人群时,塞巴斯蒂安清了清嗓。

“诸位,抱歉我来的有些迟了。家母吩咐我说你一定要对这次宴会认真对待,所以我就在我的房中仔细着挑选着今天的衣着,不禁忘了时间。”他羞愧地笑了笑,全场的气氛都被他带动了起来。“我今天还穿的得体吧。”他露出担心的神情。

“得体。”在不远处的亚瑟奥西里斯笑着说道,鼓了鼓掌。顿时欢快的笑容响遍大厅的整个角落。

“谢谢陛下对我的鼓励。”他对着亚瑟奥西里斯深鞠一躬。“也请大家原谅我的失礼。希望我突兀的到来并没有搅扰大家愉快的交谈。还望大家不要因我的缘故坏了兴致,吃好玩好。此次宴会实则是我的母亲借着我18岁成人礼的名义来感激您们这些朋友们对于我们这个家庭的照顾。我也由衷地为大家的到来而欣喜。诶亚,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他佯装忧虑地转过身望向此时站在他身后,一脸骄傲与满足的奥黛丽。

“臭小子,你迟到不说,还这样占用大家的时间,还不赶紧退场找个角落反省啊。”奥黛丽自是知道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顺势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母上大人说得对,那小儿先退下找个角落为迟到这件事反省了。祝大家玩得开心。”塞巴斯蒂安再次优雅地对着四周的人群行礼,便赶忙在散去的人群还没有找他主动攀谈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他四处寻找着克里希的身影时,从黑暗中出现了一把手将他拉进了灯光并未顾及得到的角落里。

“就是你丫迟到,害得我被人群围攻了这么久。你说这事你怎么补偿我。”克里希正倚在墙角,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是是是,我的锅,我的锅。”塞巴斯蒂安只得低下头,诚恳地接受批评。

“行了行了,装什么蒜。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哪次认错诚恳了。不过看在你掩护我撤退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了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嘿嘿,妹妹,我有一事想问你。”克里希看着塞巴斯蒂安的表情突然变得奸诈,顿时觉得事情不对。“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亚杜尼斯克里瓦特的人啊?”

“恩…额…,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是我们年级的人。”克里希轻咳两声佯装镇定,但不知为何脸突然红了。

塞巴斯蒂安头一次看到妹妹娇羞的模样,顿时内心五味陈杂。诶,我这一贯高冷的妹妹难道也懵懂了?真是便宜了亚杜尼斯那臭小子了。虽然心中有些酸楚,但他却并未表露出来。假装无意地说道“哦,是这样啊。我刚刚遇到了他,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他想找你聊聊。我本来对他就将信将疑,既然你们并不熟稔,我看还是不要见了为好。”

“你见到亚杜尼斯了?他在哪里。”克里希脱口而出,顿觉自己的表现十分反常,于是想在仓促中回复冷静的状态。“不过你说的是,我与他也确实不熟。”

“所以还是不要见了好了对吧,那我先走了。”

“等等!”克里希赶忙将他叫住。

“哦?”塞巴斯蒂安转过身,欣赏着妹妹此时的表情。

“我觉得…既然他都对我这么说了,那我不见他有失礼教。”克里希灵机一动搪塞道。

“可是你单独见一个你不是很熟的人,哥哥对于你的人身安全不放心啊。”塞巴斯蒂安换上了忧虑的神态。

“在我们家里有什么不安全的。”克里希的耐心快被磨尽,她强忍着怒火应付道。

“那要不我跟你去吧,我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你。”塞巴斯蒂安贱贱地回应。

“你到底说不说。”克里希终于按耐不住,对着塞巴斯蒂安低声呵斥。

“好好好。在我最喜欢去的那个阁楼那儿,他在那里等着你呢。”塞巴斯蒂安见妹妹认真了起来,自然挂起了白旗。

“早点讲了不就没那么多废话了吗。”克里希望着塞巴斯蒂安,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转身正欲离去。

“妹妹,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哦。加油~”塞巴斯蒂安望着她的背影,用不大不小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克里希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顿时又泛起了迷醉的酒红,她假扮自己没有听到。大步流星地朝着目的地前行。

“你找我有什么事?”在阁楼上看到犹如败狗一般的亚杜尼斯,克里希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已滋生出怜悯关心之情。

亚杜尼斯在这里等了好久,本以为要不是塞巴斯蒂安玩弄了他,要不是克里希根本就不想来。绝望之中正欲离去,突然见到他心中所想之人的曼妙身影,一时间就把准备好的台词忘了个干净。他仓促地站起来,瞳孔中有着最明媚的喜悦。“你…你来了。”他一时有些结巴。

“那我走了。”克里希面无表情地回答。

“不不不,等等。”亚杜尼斯慌乱地叫住克里希。“来都来了,聊聊天呗。”

“聊什么?”克里希转过头,依然是冰霜般孤傲的面容。

“额…那个,我看到你宴会上的表现了。堪称完美。”亚杜尼斯红着脸,挠了挠头。

“嗯。”

“我今天也会见过你的哥哥塞巴斯蒂安了,和他聊得也很开心。”

“嗯。”

“你们家真气派,比德拉库尔那儿好看多了。”

“嗯。”

“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吧。”

“嗯。”几乎是下意识“嗯”了一句的克里希顿时发现事态不对,红晕顿时漫上了她的面颊。

“你答应了?”亚杜尼斯的脸上带着狗诡计达成的喜悦。

“额…,我没有。”

“可是你“嗯”了。”

克里希不知怎么应答,只得转身羞涩地离去。

“克里希。”亚杜尼斯浑厚的男中音从身后响起。克里希忍住了冲动没有回头。

“你能来见我,我很高兴。”亚杜尼斯看见前方的身影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犹豫地渐行渐远。心中或有欢喜或有失落。

...

...

此时正在宴席之上的奥布莱恩心中实则烦闷,他虽正与名流们畅谈着,但眼神一直不忘关注着灵界的当代皇帝:亚瑟奥西里斯。他与皇室不和这件事情早已经众人皆知,所以他甚至在表面上都懒得维持着与亚瑟关系亲密的假象。如今他已在位总统一职20余年,这20余年内他已经打好了良好的基础以便于废立皇室。此时正值前一代皇帝,年轻的阿西克奥西里斯因病驾崩,由于他并未留下任何子嗣,所以他更幼小的弟弟亚瑟奥西里斯登上了他兄长为他遗留下的皇位。坦白而言,亚瑟近几年的表现十分惊艳,为日渐衰落的皇室捞回了不少的民心,也主动地想与奥布莱恩为首的鹰派搞好关系,但在奥布莱恩心里,皇室一直是他过不去的一道坎。他痛恨那些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靠着血统在他的耳边指手画脚,也痛恨他们用影响力干扰他的政策。他一步步地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今天,而皇室的人从出生就可以与他平起平坐。虽然那个总与奥布莱恩对着干的阿西克奥西里斯已经死了,但难保亚瑟奥西里斯在日后也走上和阿西克同样的道路。

所以现在的局势对于奥布莱恩为首的鹰派是一个好时机,此时的鹰派空前的团结,聚集在奥布莱恩麾下,并且掌握了社会各界的资源。而以亚瑟为代表的****,并不得权贵们的喜好,唯一拿得出手的支持者,就是奥布莱恩私下里戏称为“皇室的走狗”的灵界军部总部长,阿尔巴克奥古斯丁。除此以外,便是百姓们对于亚瑟的喜爱。与之相比,他更担忧的是近来跟亚瑟走得越发亲近的国师安东尼德拉库尔。如今的他已经有近180岁的寿命了,他的存在便等于灵界近代史的本身。从天界与灵界决裂而开启的洛水历开始,他便在灵界有着前所未有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囊括各个领域。他便是一切事物的权威,但却从未插手过政事,保持着中立。然而奥布莱恩并不能确定当他想把皇室废掉时,德拉库尔,这个一向与皇室走得很近的巨擘是否会阻挠他的计划。

似是察觉到奥布莱恩不时投来的目光,亚瑟转过头对此时身在人群的奥布莱恩友善地笑了。他的笑容极具亲和力,有着20多岁少年所独到的阳光。奥布莱恩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侧忍之情,但片刻后就狠狠地将其抹去。对亚瑟回以他曾对镜练过无数遍,常常以其示意人群的空洞笑容。他对周遭的人群作别,缓身走到了亚瑟的身旁。

“殿下。”他轻鞠一躬。

“奥布莱恩先生真是过于客气了。”亚瑟急忙从椅子上站起。“先生代我们治理灵界已二十余年,这其中的辛苦只有先生自己知道啊。”

“有能力的人要承担起与能力相对等的责任,这是我一贯的座右铭。”奥布莱恩谦恭地答道。

“近来五界的会议又要如期展开了,先生你觉得我如若随之前行是否妥当?”亚瑟谨慎地加以措辞。

“额…这个。”奥布莱恩故意面露难色。“殿下操心政事的意图自然是好的,我会与国会元老们加以商量的。”他假装没有看到亚瑟眼中一逝而过的失望。

亚瑟奥西里斯并不是不知道奥布莱恩心里所打的算盘,毕竟他在位20余年,有能力与皇室对抗,所以便从未掩饰过他对于皇室的痛恨。有时亚瑟甚至非常想责怪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上届的皇帝,在他年末时将虽年轻,却野心勃勃的奥布莱恩扶植起来的这一举动使得他与他的兄长在皇室的权利逐渐外泄时只得对于奥布莱恩这一灵界的真正统治者俯首听臣。阿西克是一个很优秀的皇帝,他与奥布莱恩关于权利的斗争中并未落于下风,但皇室手中所握的资源在国会内部相比起奥布莱恩少得可怜。而兄长的早逝使得亚瑟这一本应无忧无虑靠血统过一辈子的少年扛起了兴复皇室的大旗。他望着眼前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不负责任地想着如果就这样把他掐死,断了他连任总统的路,该有多好。

“没关系,只要奥布莱恩先生为我争取我已经很知足了。我静候佳音。有劳先生了。”虽然心中愤恨,但亚瑟表面上还是笑的很从容。

“我会尽全力争取的,只是你也知道那些老家伙都是固守成规的,并不懂得变通。”奥布莱恩面露难堪之色。

谁不知道那些老家伙都是听命于。亚瑟心中暗想。嘴上却圆滑地说道“哈哈,先生这番话可不能让他们听到。”

“没关系,我和他们都是有十余年交情的老朋友了。”奥布莱恩满不在乎地说。“殿下,我先行一步,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先生言重了。”亚瑟起身,以示敬意。

待奥布莱恩走远,亚瑟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他望着周遭欢快的人群,愤恨地饮下一口猩红色的美酒。便找到在人群中畅谈甚欢的奥黛丽耳语了几句,带着皇家亲卫队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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