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闹喧嚣的场合长久地保持着一个人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映入我耳中的莺声燕语,姑娘们曼妙的身段环绕着我,将我紧紧包围,而我却失去了热情与悸动。人们总会有那么一刻骤然地想与这个世界划开距离,沉浸在自我的国度里酝酿忧伤。我就在这一刻突然怀念起我的故乡花祈,那间可以被称之为家的简陋木屋,和屋中那位为我操劳的中年女子。现在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宛若镜花水月一般,没有丝毫的真实感。
奥西里斯城与我这个从大山沟里走出来的孩子拉开了距离。
“止殇?”克里希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我诧异地抬起头,她清秀不施粉饰的脸出现在不远处。她表情里隐隐的担忧让我心头一热。
“你怎么在这里。”她走到我身边,语气清淡,却不忘将我手中端着的酒杯放在一侧。
“玩得有点累了,找个吧台随便休息一下。”我有些尴尬地撒谎道。
克里希眯起了眼,我想透过我的双瞳她一定望见了我的孤独,有那么一刻我很期待她张口向我询问,但她选择将其暂且地忽视。“哦,这样。”她理解地点了点头。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克里希“啪”地打了个响指,从灯火阑珊处便跑出来了一个拘谨的亚杜尼斯。我一下就愣住了。
克里希清咳了两声,瞟了亚杜尼斯一眼,似乎十分嫌弃亚杜尼斯的表现,于是拿高跟鞋踹了亚杜尼斯一脚。这一脚着实不轻,亚杜尼斯虽然极力忍住,但是发出了轻微的呐喊声,捂着腿上势必已经被踹青的那部分不断呜咽。一个年方二八的大好青年像小姑娘丢了洋娃娃一样地低声哀嚎,这情景不禁让我不合时宜地笑了。
听到了笑声,亚杜尼斯忍着痛楚望向我,克里希也向我投来不理解的眼神。我只能连声向克里希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看起来太滑稽了,一时没忍住。”
克里希有些无奈地捂着额头,心想我所撰写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要趟这潭浑水为妙。于是对着我说道“算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是帮这个窝囊废做一下开场白,你们两个自行解决吧。”言罢,她又狠狠盯了亚杜尼斯一眼,吓得亚杜尼斯立刻忍住疼痛正经了起来,随后她满意地嘴角含笑离去了。
“额那个…”经过一段短暂的尴尬,我率先打破沉默。
亚杜尼斯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多说。他走到吧台无声又炫酷地示意酒保加两杯酒。他端起酒杯向我示意,猛地就将杯中的金黄色液体一饮而尽。“这第一杯,是我欠你的。你收下。”
“这第二杯,”他再度端起酒杯,对准自己的唇,杯中的威士忌顷刻间无影无踪。“是为我这么迟才找你,你收下。”
“你可千万别这么讲”我诚恳地望着他。“你看我这不是完整无恙地坐在舞会吧台的座椅上活蹦乱跳的吗?”
亚杜尼斯不禁一笑“如果你不是完整无恙的,我想马卡里奇也不会让我完整无恙的,他可是出奇得护短啊。”
“哈哈,别提他。我们年轻人的事他们这些老头子乱插手些什么。”
“你这么说马卡里奇真的好吗?”
“更恶心的他都听过呢,不打紧。”
随着一阵欢快的笑声,亚杜尼斯面部表情渐渐恢复了正常,却依然难以掩盖内心的焦虑。“所以,我们还算是朋友吧?”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当兄弟。”
“好,好。就欣赏你们南方人的豪迈。酒保,再给我来两倍威士忌加冰。”
“大哥,好像是北方人相对比较豪迈吧。”
“你丫屁话不少啊”他白了我一眼。“夸你的你就接着,甭废话。”
...
...
“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待塞巴斯蒂安将芷溪与秋水送到学校大门前,芷溪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说道。
“芷溪小姐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应该是我感激可以在这么凉爽的夜晚有两位可爱美丽的小姐作伴。”
“塞巴斯蒂安先生嘴怎么还是这么地油滑。”秋水忍不住偷笑地插嘴。
“秋水!”芷溪瞪了一眼她,秋水立刻就灰溜溜地变了脸色。随后芷溪带着抱歉的神情望向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先生,她总是这样,管不住嘴。您不要见怪。”
塞巴斯蒂安有些反感芷溪的作风,但还是面部表情上波澜不惊。“哪里话,秋水小姐的风趣幽默为今晚平添了不少情调。”
“那就好。”芷溪舒了一口气。“那我们就按照之前说好的,周六见?”
“好的,我十分期待。”
芷溪妩媚一笑,眼角挂着满满的愉悦。“记得代我为止殇先生送去问候,如果他也可以一同出席,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交给我就好。”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
“那…再见。”芷溪有些意犹未尽地望向塞巴斯蒂安,随后转身离去。秋水立刻回归往日的活泼,笑着对塞巴斯蒂安伸出了大拇指,后者顿时不知所谓地陷入了困惑之中,便一蹦一跳地跟上了芷溪的步伐。
“小姐今天的作战很成功啊。”秋水凑到难掩喜悦之情的芷溪身边。
“那是。”芷溪高傲地撩起一缕秀发。“也不看本小姐是谁。今天我心情好,想散步不想坐马车,咱们走回去吧。”
“得嘞。”秋水轻轻勾上芷溪的手。
今天辛苦你啦秋水,平白无故挨了我不少骂。”芷溪脸上有一缕淡淡的歉意。
“切,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套路怎么能达到效果。这么一对才能能凸显出小姐的礼貌与霸道的气场。”秋水轻佻地摆摆手,示意这一切都是小意思。
“谢谢你啊秋水,来,过来,本小姐赏你一个爱的亲亲。”芷溪坏笑地向秋水袭去。
“不要啊,夭寿啦,疯婆子耍流氓啦。”秋水一边大笑,加紧速度逃离着芷溪的追逐。
街边零零散散的路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两位衣着华贵的妙龄女子像精神病一样大喊大叫地在冷清的街道上上演着猫鼠游戏。此时圆圆的月亮正挂在晴朗的夜空之上,洒向这座世界她纯洁无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