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次回溯起我与塞巴斯蒂安初次见面的聊天,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触动。18岁时的我们有太多相同的喜好了,流行乐,季剧,星座,我们在他的卧室里聊得很贴心。我想这主要是由于塞巴斯蒂安的亲切与善解人意,他不停地用各种我感兴趣的话题鼓励我打开心扉,在这方面他是一位行家。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两声,随后米卡勒斯推开了房门。“少爷,止殇先生,老爷与马卡里奇请二位出席晚宴。”
“你要现在吃饭吗。”塞巴斯蒂安转过头询问我,眼神清澈。
“额…我都好。”我仓促答道。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正好想看看马卡里奇叔叔。”塞巴斯蒂安从床侧起身,示意我跟随着他。我顺从地没有怠慢,紧随其后踏过富丽堂皇的走廊。
“怎么了?”塞巴斯蒂安偶然回头,看到我异样的神情,体贴地询问。
“哦…没有,只是觉得你们家真大气,好看,还很有历史感。”
“这栋房子确实是有历史了啊。”塞巴斯蒂安认真地同我解释。“这是奥西里斯二世赏赐给我的先祖的,不然就以我老爸那脾气,他巴不得我跟他一起活在军校的简陋宿舍里,他觉得男人的生活应该那样过。”
“真是亲爹啊。”我不禁感叹,轻语在空气中逐渐散去,一切重归平静。
“行,我们到了。”塞巴斯蒂安在我前方停住,望了一眼米卡勒斯,后者立刻打开了沉重的木门。
“唷,塞巴斯蒂安。咱们好久不见啦。”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马卡里奇坐在餐椅上,毫不顾忌形象地向后仰着头。
“马卡里奇叔叔,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塞巴斯蒂安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坐在了马卡里奇身旁。
“听说你这臭小子在学院干的不错啊,都当学生会主席了。不错不错,有我之前的风范。”马卡里奇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将眼神飘向依旧站在门前不知所措的我。“止殇,你还愣着干啥,进来坐啊。”
“哦。”我畏畏缩缩地跨了进来,抬起头迎上了阿尔巴克奥古斯丁冽骨的眼神,顿时就打了个寒颤。
“哦,你不用管他,止殇。这老家伙的眼神就这样,他不是对你有意见。”马卡里奇将我的反应尽收眼底,劝慰着我。
我有些紧张地坐在了塞巴斯蒂安的身边。一直不吭声的阿尔巴克终于开口“止殇,很高兴见到你。”他带着不容质疑威严的音调深深震撼了我,我顿时抛去了年轻人的轻浮,举止不由稳重了不少。
“是,先生。我也很高兴能与您见面。”我恭敬地应答。
阿尔巴克朝我点了点头,随后转向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以后止殇也会是你的校友了,他是这一届的新生,你要多多照顾他。”
“真的?”塞巴斯蒂安惊奇地转过头向我问道。
“额…貌似是这样吧。”
“那你可以住进我的寝室,我借着学生会主席的名号占了一间特别大的的寝室。沙发,台球桌,厨房什么都有。只是..”他面露难色。“卧室就两间,加上我之前答应一起住的一位朋友,你可能要睡沙发。”
“那谢谢你了。”虽然睡沙发这个提议有点让我难以接受,但想了想自己在奥西里斯城也就塞巴斯蒂安这一位可以称得上朋友,我还是答应了。
“恩,看起来你们俩聊得不错嘛。”马卡里奇胀红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那以后我这个儿子就要靠你罩了。”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了叔叔,男子汉一言九鼎。只是不知道叔叔说的话还作不作数了。”
“哦?”马卡里奇提起了兴趣。“此话怎讲?”
“我小时候你可曾答应过我,要教我枪法呢。”塞巴斯蒂安狡黠地望着马卡里奇。
“额…嗯,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有这事,马卡里奇。塞巴斯蒂安小的时候在我耳边不知道念叨了多久,他之前可是很认真地把你当偶像的。”阿尔巴克冷不丁地插话。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说过这样的话。”马卡里奇深深叹了口气。“这样吧,待你从学院毕业,我就亲自教授你枪法。现在我是真的没精力对付你,我刚回来你老爸就给我揽了一手事。”
“那叔叔我可就记下了。”
“记吧记吧,我马卡里奇从不骗人。”
“真的吗。”阿尔巴克眯着眼望着马卡里奇。“当年是谁一手伪造了自己的死亡?”
“我靠,我只是玩失踪而已。是你们非要说我挂了。”马卡里奇毫不相让,对着阿尔巴克竖了一个中指。后者轻轻鼻哼一声,便将此事暂时带过。
“止殇,你话不是很多啊。之前不是跟我聊得还蛮好的吗?”塞巴斯蒂安注意到我的沉默,帮我刷新了一下存在感。
“额..嗯,我这个人比较内向。”
“你内向?”马卡里奇以一种“你是在刻意逗我笑”的表情望着我。“别被他忽悠了,塞巴斯蒂安,这孙子现在还没混熟,等熟了,活脱脱一个惹祸精。”
“…...”我望着马卡里奇,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母上大人呢。”塞巴斯蒂安看局势不对,急忙掉转话题。
“你妈吗?她又跟她那帮朋友去打牌去了。一天天地闲不住。”阿尔巴克有些无奈。“我已经派人通知她了,马卡里奇,我还是给你面子的吧。”
“给,给。就是不知道奥黛丽给不给了。”话音未落,但见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妇女推门而入,她的身材由于岁月的累积变得有些臃肿,慈祥的脸上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皱纹,但在珠光宝饰的映衬下,依稀可以依稀看到年轻时的美艳。
“马卡里奇,你这个糟老头子。”她惊喜地扑过来。“你不是死了吗,害得我还伤了好一阵子心。”
“我还真看不出来,你现在日子过得不是挺滋润的吗。”
“你竟然还不信,我在你葬礼上哭的可比你那些姘头还伤心。”
塞巴斯蒂安觉得老妈的表现实在是有失风范,忍不住提醒一声“妈。”
奥黛丽这才回头,察觉到存在感几乎为0,闷声吃饭的我。她自觉失礼,便坐到了我身旁的椅上。我正在全神贯注地吃东西,这不禁一侧头,突然发现奥黛丽已经到了我身旁,吓得手里的餐具都掉了。
“小伙子长得不错,幸亏不随你。”奥黛丽继续与马卡里奇拌着嘴,老头儿懒得理她,冷哼一声算作答复。“止殇,我是奥黛丽奥古斯丁,塞巴斯蒂安的老妈。小伙儿子长得真是讨人喜欢。”言罢,她忍不住捏了我的脸一把。“做我干儿子好不好,你比塞巴斯蒂安招稀罕。”
“我…”我不知道如何回复,很是窘迫。
“适可而止,奥黛丽。”阿尔巴克轻哼两声。
“干嘛啊,老爷子。”奥黛丽不满地站了起来。“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了?你一天天地对我摆臭脸,塞巴斯蒂安也不听我话,我过得多憋屈,还不允许我认个干儿子吗?”
塞巴斯蒂安和阿尔巴克一同无语,不禁低下了头。前者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不成体统。”
“我说奥黛丽,你就不能先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吗。乱七八糟的事我们吃完饭再谈。”马卡里奇打着圆场。
“哼。”奥黛丽赌气似地坐到了我的对面。
“都50多岁老太太了,还任性得跟个少女似的。”马卡里奇摇了摇头,吐槽道。
“你再提年龄这码事,信不信我跟你翻脸。“
“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马卡里奇机智地怂了下来。
餐后,在奥黛丽的软磨硬泡下,我顺理成章地成了她干儿子。
...
...
“你在想什么?”亚杜尼斯望着此时站在身旁的克里希,她的秀发被夏末的微风撩起。二人此时正战在黑天鹅区的西西里河边的围栏旁,河水静静地在面前流淌,她拄着腮帮凝视着远方的专注是那样的撩人心神。
“我在想,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我在想,你此时是否深情地望着我。”克里希没有望向亚杜尼斯,眼波依旧深不见底。
“我也像你一样,感觉一切宛若梦境。但我相信都是真实的。”亚杜尼斯绕到克里希身后,将她环抱入怀中。
“亚杜尼斯,你要对我坦白。”克里希直视着亚杜尼斯的双眼。“你不许说谎。”
“好。”
“你真的喜欢我吗?”
“那当然。”
“那你为什么会让我苦等一句话三年呢?”克里希忧伤地将头侧去,长发便风情万种地遮住了她半边面庞。
“因为我怕,我怕你拒绝我,怕我这三年的思念你发我好人卡的那一瞬烟消云散。”
“真的?”克里希重新望向亚杜尼斯,眼神里还带着忧虑。
“真的。”亚杜尼斯笃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要你对我说…”
“说什么?”
“说…”克里希话还未说完,突然从德拉库尔区的中央传来骇人的警铃声。他们都诧异地转过头,二人眼神对视,便一同向着事发地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