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佳”是拉萨人对女人的统一称呼,有点汉语中美女的意识。男人的统一称呼则是“阿夏”。
八次郎就这样靠阿佳生活着,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一直住在那家客栈里,平时闲得无事便帮客栈打打杂。客栈老板见八次郎人不错,干脆让他在客栈做个义工,没有工作要求,包吃包住,每个月还给点零花钱。八次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也乐得打发时间。时间一长,八次郎对客栈的打理也体会出一些门道,心里自然也就有了一些想法。八次郎找机会便和阿佳说了自己的打算,阿佳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说让她考虑考虑。
和阿佳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八次郎陪她几乎已经转遍了拉萨周围所有值得一去的地方。后来除了去大昭寺上香,就那里也不去了。八次郎和阿佳说了在拉萨开一家客栈的想法后,阿佳当时没有表态,但回去不久却突然打来电话,让八次郎过去一下,说是她有个朋友在拉萨有套带院子的房子,可以让他开客栈。阿佳让八次郎和她那个朋友见个面。就这样,八次郎离开了拉萨,有了和任非我在那个晩上奇怪的相遇。
八次郎吃坏了东西,其实第二天就出院了,他本想见见任非我,但阿佳不愿节外生枝,阻止了八次郎。
八次郎回拉萨在CD机场转机时,发现了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年龄大约二十来岁,两个眼睛明亮有神,属于毫无装饰的那种美貌,她拥有罕见的匀称体型。八次郎将视线从富有魅力的面容扫向全身进而观察时,发现这个女孩子的双腿堪称完美无缺。那细俏的脚尖,一直到被裙子裹着的杨柳细腰,就像一件精雕细琢的美术作品似的外形。那穿着休闲套装的身体虽然看上去有些消瘦,但凭着八次郎的眼力,却看出了她身上的关键部位其实是颇为丰满的。
八次郎出神地观察着这个女孩子,突然感觉到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女孩子。但八次郎清楚,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八次郎对女孩子有着特别的记忆力,他对打过交道的女人、包括中学大学里只要是打过一次招呼的女孩子,他都是绝不会忘记的。八次郎确定和眼前这位女孩子见面的确是头一次,他在记忆中也没有找到和她相似的女孩子。八次郎想,也许是在大街上对擦肩而过的女人留下的视感错误吧。
这个轻纱素裹的女孩子,激发了八次郎的遐想。八次郎盯上她,并非仅仅因为她女孩子的魅力,而是她乍看上去虽然显得质朴无华,但她的服装以及谈吐都含藏着优雅的气息。她的气质宛如埋在土里的珍珠,从里发射出光华。而她本人却似乎毫无这种意识。女孩子没有勉强抑制自己,一切举止均极为自然大方,这充分说明了她的成长环境不是一般的优越非凡。女人的天生丽质如果再受到良好的环境培育,这可就是艺术品级的了。八次郎也知道,像这种女孩子,也和艺术品一样,并没有受到什么触摸。父母的强大保护使她并不知晓世界的危险,她就像野生动物园中的动物似的,对外界没有丝毫的警戒心。那天真无邪的笑脸,那和善亲近人的态度,那活泼爽直的言语,都说明她对世界甚至缺乏免疫力。
八次郎想象着这个女孩子的家庭背景,也许她父亲的地位太高,高得让男人们不敢接近。八次郎的心里,油然升起斗志一种斗志,他想把这个女孩子作为对自己的一次挑战。虽然他现在和阿佳在一起,但他非常清楚,这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进入候机厅时,八次郎就发现这个女孩子的目的地也是拉萨,他便准备在这期间寻找机会和女孩子搭讪上。
在候机厅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八次郎必须让那个女孩子认为他们的相遇是极其自然顺理成章的,不然,有可能引起她的反感。但一登机,八次郎立刻喜出望外,那个女孩子竟然是他的邻座。八次郎坐下后,只是客气地和女孩子点点头。八次郎明白,人都有一种对自己身体周围的领域感,也就是说,那怕在公共场所,其实每个人都是在坚持着一种空间占有。说白了,就是希望自己身体周围有一定程度的空间不会被别人侵入。这个空间一旦侵入,便很容易产生不愉快的事件。这就是所谓的“保持一定的距离”。保持身体空间距离必须正确,如果搞错,便可能给对方以不愉快的感觉。当是对方是异性的时候,更要特别注意这身体空间的距离。八次郎深知这一点,所以刻意没有挨近那个女孩子。
飞机起飞后,女孩子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书,显然是为了消除飞行中的烦闷。由于有了书,这两人之间身体空间的距离也就消失。八次郎觉得机会来了。八次郎瞄了一眼女孩子手中的书,正好是他知道的书。当然,并不是仅仅知道书名而已。八次郎先是斜眼瞟了一下,为了掩饰无事找事的尴尬,好像很随意地“噫”地叹了一声。
女孩子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看八次郎,目光中有些疑问。
八次郎笑了笑,说,“我只是有点奇怪,象你这样的年龄的女孩子,也会看这样的书。”
女孩子也笑了笑,说,“你看过这本书吗?”
八次郎马上抓住机会,把书从女孩子手上拿过去翻了翻。说,“上大学时,我枕头边就放着这本书的。”
女孩子有些踌躇。
“每天晚上翻几页,很快就可以睡着了。”八次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八次郎只是刻意营造一个轻松点的氛围,用以和女孩子拉近点距离。
果然,女孩子捂着嘴直乐,说,“其实我也看不懂。”
八次郎把书还到女孩子手上,由于不知道女孩子是第一次去拉萨,还是对拉萨很熟悉,八次郎试探着,“象你这么大的女孩子,一个人就敢去西藏,可真是了不得。”
“西藏有那么可怕吗?”女孩子歪着头看了看八次郎,说,“我就是藏族人。”
女孩子的回答让八次郎有些意外,八次郎说,“可不带忽悠的,我在西藏呆了好几年了,从来也没见过有你这样漂亮的藏族女孩子。”
女孩子脸上泛起了薄薄的红晕。即使再机灵的女孩子,听到对自己的赞美之词也不会反感的。“我确实是藏族人……”
八次郎从女孩子的神态看出,这种表情,实际上就是允许了对方的进一步接近。
“我还是不相信。那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美女?”八次郎又进一步试探。
“我外婆是藏族,我妈随外婆,我随我妈,你说我是不是藏族人?”
“啊,原来是这样。那你这算是回家呢?还是去探亲?”
“都不是。”
八次郎本来有两种准备,如果女孩子不了解西藏,他就向女孩子渲染藏地的神奇。如果女孩子熟悉西藏,他就向女孩子请教藏地的神秘。没有想到女孩子的说法超出了他的准备。但两个人还是聊了起来。女孩子说她藏名叫旺姆,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本来是和她妈一起来的,但她妈要下个月才能过来,所以她就一个人过来了。
八次郎问旺姆,她父母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出门?旺姆诜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父亲安排好了她的行程,那边也有一些亲戚朋友,她什么都不用管的。
“你父亲象是个大忙人啊!”
“他不论什么事,不亲自过问就放心不下。能不忙啊!”
“你父亲是开公司的吧?”八次郎悄悄地试探着。
“才不是呐,他不过是一个政府部门的小处长而已。”
八次郎发现旺姆说到父亲的职业时目光有些闪烁,就知道她言不尽实。象她这种气质的女孩子,可不是一个小处长家可以培养得出来的。八次郎没有再问下去,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说到这里,八次郎不由得在心里感激起了阿佳,要不是她这几年的曛淘,换了在几年前,面对旺姆这样的女孩子,他还真应付不来。
在飞往拉萨的飞机上,二人谈笑风生,欢快地交流着。当空中小姐的广播告知已快到拉萨时,他们才因时间的飞快流逝傲微微吃惊。
八次郎凭直觉预感到旺姆今后很可能成为他生活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当然他也明白,这种事情决不可急于求成。他现在只能放长线,必须花时间慢慢地收拢手中的网。八次正盘算着这一计划时,空中小姐的广播说已经到了拉萨机场了。从舷窗看淡淡的夜幕悄然而至,机内人声嘈杂起来。八次郎和旺姆相视一笑,他觉得自己象打了鸡血。
“希望在拉萨还能再见到你。”八次郎伸出了手掌,他充满了自信。他确认对方是会接受的,他觉得自己已充分营造了这种氛围。旺姆果然也向他伸出了手,说,“好的。”
下飞机前,两人互留了联系电话。
“多联系!”下了飞机,在走向出口的时候,旺姆再次说道。八次郎确信自己已经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八次郎故意比旺姆迟些出机场。
机场外面的接客人群人头攒动,时而可以看到要接的人频频招手的。旺姆出去后,马上就淹没在迎接的人群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