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沐云卿墨宝的程云明立即让程青发去请刘协,并在千阳县最高档的酒楼鸿运楼备下了酒席。
刘协欣然应允,跟着程青发来到鸿运楼,程云明早已等候在那里。
进了二楼临窗的雅座,程云明直接站了起来,拱着双手行礼,挤出笑容满面:“刘公子,你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啊,老夫已经等候多时了!”
刘协拱手还礼:“言重了,晚辈来迟一步,还望海涵!”
三人坐定,程青发一旁倒酒。
“贤侄啊,想必青发已经将事情与你说了,还希望贤侄你多向家父美言几句,老夫必定重谢!”有求于人,程云明强压着还没有从巨大的失利中缓过劲来的不平之气。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很简单,只要这场霸盘的一成利润,想必我父亲也不会放着白白的银子不赚!”刘协端起程青发倒好的酒一饮而尽。
一成的利润不算多也不算少,如果这场纸张原料的霸盘做成,区区一成之利更本不足道,程云明当然愿意接受此等条件。只是霸盘之事前途未明,若是失败那便又多了一笔巨额债务,程家将难以承受。
然而,此时此刻,程云明早已没有了选择,接受这样的条件便是唯一的办法。“一成也罢,只是此事不能再拖,要尽快落实,否则后果难料!”
“如此的话,家父那里都好说,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刘协肯定的打着保票。
三人干了一杯,全都一饮而尽,程云明趁机拿出了沐云卿送给李慕的卷轴:“刘公子,素闻你喜欢沐云卿的墨宝,我有幸弄到一幅,就送给刘公子做个纪念!”
此事倒在刘协的意料之外,那一成足够多了,没想到还有甜头,当即拿过程云明寄上的卷轴,打开,看了一遍:“不错,果真是沐云卿手迹,只可惜死物耳!”
刘协不知道的是,这份卷轴幸亏沐云卿送给李慕的时候不走常路,在落款,紧紧盖了一方小印而已,没有题赠某某类似的落款,否则这副卷轴就送不出去了!
程云明当然明白刘协为何而叹,只是沐云卿何等人物,他可没办法将沐云卿这个大活人送给刘协,只是呵呵一笑,并没有搭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都有了三分醉意,刘协敬了程云明父子两一杯之后,开口道:“程员外,今日千阳县突然冒出来的**人物,似乎和程员外很有渊源,听人说此人便是程家一小奴?”
程云明并没有隐瞒,此事早已人尽皆知,便没有隐瞒的必要的了,只是不知道这刘公子为何说起此事?承运明不知道,一旁的程青却是实心知肚明。
“是的,李慕确实和老夫有点渊源,此子是老夫故人之子,临终嘱我照看,便在家里做一些跑腿的差事。”介绍完了基本的情况,程云明立即问道:“怎的刘公子对他有兴趣?”
“这李慕太过猖狂,本不想与他为敌,怎奈这李慕欺人太甚,我实在忍无可忍;只是我们刘家世代贵为皇商,却去和一小奴争斗,实在有**份,所以,晚辈在这里斗胆请求程员外将李慕赶出程府,以示惩戒,也算是杀杀他的锐气,对他以后成长之路大有裨益!”早已想好了说辞的刘协,可以说此番话滴水不露,既没有表明李慕做了何事,也没有说清刘协为何生气,全都模棱两可;不过,结果却是清晰,刘协的要求也是昭然若揭的!
自从刘协知道是李慕坏了自己的好事,救走了于香儿之后,刘协一直在思量着怎么教训李慕。
找几个人暗中教训他一顿?这样的想法太过简单,也难泄他心头之恨;杀了他,未免太过,同时也有可能为自己招惹麻烦,得不偿失!
刘协还没有决定之时,这李慕却突然间一飞冲天,名震千阳,这个时候想出口气,那更是难上加难,弄不好就会成为笑柄,丢尽颜面,这是刘协不愿意看到的!
那么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第一步将李慕赶出程家,而后利用刘家在千阳县的影响力让李慕成为丧家之犬,这不难做到,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这是刘家背后所为,到那时,区区一个小奴他有何办法去对抗刘家在千阳县的影响力?
借着程云明有求于人之时,此事便不在话下,晾他程云明也不敢怠慢此事!
果如刘协所猜测的那般,有求于人的程云明顿了顿,仔细思量着刘协的话,讪笑道:“小事一桩,老夫绝对让刘公子满意!”在整个程家的生死存亡之际,区区一个李慕何足挂齿;什么故友之子,什么临终托孤,统统靠边站!
此事已成,就没有继续谈论的必要了,刘协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如此甚好,程家要是缺小厮的话,过几日我亲自送上几个!”
“那就不劳刘公子费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一顿饭在愉快的说笑中结束了,交谈双方各取所需,只是和此事关系不大的李慕莫名的躺枪了。
回到程府的程云明,果决干练的找来李慕,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李慕,你在我程家呆了也有四五年了吧,我程云明扪心自问对你不薄;如今程家遭此大劫,恐一世家业坍塌崩溃,城门失火,实在不想殃及池鱼;更有李兄临终托孤,故今日为不误你前程,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自行去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还有一个让人看不出破绽的理由,虽李慕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也没什么好说的,难不成还要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或者一副奴才嘴脸,跪在地上,高呼什么,生是程家的人,死是程家的鬼,李慕万万干不出来,不过还是要表个态的,当即便道:“小的也不是白眼之人,承蒙老爷你照顾多年,在下感激不尽,岂能在这危难之际远走他方,实在不是小的所愿意之事!”
程云明颇为复杂的脸上冷漠了很多:“李慕,你别不知好歹,这是为你好,大厦将倾,你是李家唯一独苗,你留在这里作甚,还不各奔前程,难道你想李家绝后么?”程云明故作如此之态,便是为了以强硬的态度让李慕无敢不从,完成刘协所交代之事自然不在话下!
李慕当然不是傻傻的认为,这是程云明一片好心,世上没那么巧的事;自己昨日刚为程云明求得沐云卿墨宝,今日怎会突然变脸,让自己离开,这其中缘由,李慕一时想不通,但也没有更好的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李慕哭丧着脸,很逼真的跪了下去,接连磕了三个响头道:“感谢老爷这几年的养育之恩,小的走了,老爷你保重!”礼多人不怪,正常的程序是必不可少的!
“去吧!”脸色怪异的程云明摆摆手,便不再言语了!
李慕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背着一个单薄的包袱离开了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