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日目睹着李慕一步步声名鹊起,程青发坐不住了,再加上于知县小妾万氏的不断催促,程青发下定了决心。
不过,当然不能自己动手,如今的李慕不再是过去的李慕了,如果是自己亲自动手未免会惹祸上身,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刀杀人。
程青发越来越认识道,李慕不除,他和万氏苟且之事,随时都有纸包不住火的危险,只有李慕彻底闭上嘴巴,一切便将尘埃落定。
忧思良久,程青发叫来陈四水,坐着一顶轿子,趁着夜黑风高往城西刘皇商家而去。
这刘皇商乃是万贵妃远亲,借着万贵妃在朝中威名,刘家便飞黄腾达,成为整个青州府都首屈一指的皇商。
不过,这刘皇商仗着和万贵妃的关系,除了借势欺压地方,谋得更多利益之外,在整个千阳县臭名昭著,谁碰上谁倒霉,就算是府衙知府也要忌惮三分,何况这区区千阳县。
鉴于此,程青发便盯上了刘皇商的纨绔儿子刘协,这就是一把杀人不用偿命的刀。
进了刘府,刘协热情款待程青发,请进屋中。
“最近,你家的李慕可是风头尽出,听说还收到了沐云卿的请帖,这贱奴命好啊,本少爷可是求爷爷告奶奶,也未曾和沐云卿秉烛而谈,更别说得到邀请了。”刘协甚是不忿,一来不满沐云卿这自作清高之人,竟然请一个家丁小奴,而忽视他堂堂大明朝的皇商子弟;二者,李慕和自己相比那就是天上人间之别,可这贱奴为何有如此待遇,而自己却没有呢?
果然不出程青发所料,当即接着刘协的话道:“狗屎之运,刘公子不要在意,他终究只是我程家一贱奴而已,岂能和地位尊贵的、贵为皇商的刘公子相提并论!”
“只能说这沐云卿也是无能之辈,要知道在这之前李慕是何货色,她应该知道,偏就一副对联便让沐云卿忽略一个人的基本情况,真是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啊!”刘协又继续道:“只是可恨那李慕,偏有如此机缘,可恨那!”刘协无可奈何的连叹数声。
接着这个话头,程青发更进一步道:“刘公子,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
刘协疑惑的看了程青发一眼:“有事但说无妨!”
“当日我听说刘公子你看上了县令之女于香儿,碍于不能明目张胆纳为侧室的遗憾,我本想为公子解愁,已将那于香儿囚之一处,待数年之后,改名换姓,赠与公子,怎奈那李慕偏要英雄救美,纠集一干猪朋狗友,抢走了于香儿,送回县衙,向于知县邀功谄媚,我也是无可奈何啊!”程青发连连摇头。
刘协猛地站了起来:“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程青发十足肯定的又确认了一遍。“在下为了感谢这几年刘公子对程府的帮助,所以才备下厚礼,怎奈最后功亏一篑,我实在无颜以对公子!”
平时遇事有家父在外开道的刘协,猛然间气血翻涌,没有多想,便将李慕视为当前最大之敌,愤恨的轻喝一声:“李慕这刁奴,我定让他明白何为天高地厚!”
当日回到程府,程青发甚是满意,按照这刘协火爆纨绔公子的性格,对付李慕恐怕是板上钉钉之事;况且一向纵容的刘皇商,当然不会对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有任何规劝,反正有世袭的皇商基业,不读书又如何?不做官又如何?他们刘家依然可以保证万世荣华。
就这么想着进入小妾田萝房间,云雨温存了一番,沉沉睡去!
第二日便是李慕和沐云卿约定之期,今日李慕便将去沐府赴约,一切诸事已经管不了许多,如何尽快在程家翻身才是正途,而陈四水便是第一个绊脚石!
进了沐府,早有小厮引进偏厅,没多久,沐云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个一众下人。
“李公子,别客气,随便坐!”沐云卿指了指屋中椅子,顺手让座。
突然之间很多人叫他李公子,还真有点不适应,李慕自知此时自己身份,缓步上前,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感谢沐小姐盛情,在下不胜荣幸。”
“客套之语还是不要提了吧,如果李公子你自认为有男女之别,身份之差,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沐云卿以一个主人的身份坐下之后,淡然处之,不卑不亢。
竟然还有如此的待客之道,李慕一阵腹诽,不过也找不到这沐云卿看不起一介小奴之言,李慕便听着就是,并不在意:“沐小姐岂不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必要为难在下;况你沐小姐,出身不是市井之辈,如此之言,想必沐小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沐云卿淡然一笑:“李公子莫要激动,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事请教,那天归海楼你所作之联,气势宏大,凌云之志毕现;而反观李公子你不过程家一小奴,何来如此志气?”
李慕听见这话,心下不悦,原来是找事来了,这个女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还自比上官婉儿,怎么不自比武周呢?“沐小姐,我已经说过,空有凌云之志而已,在没有达成这个目标之前,任何人都有资格去怀疑,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爱莫能助!”
觉察到李慕不悦的表情,沐云卿,一手抚额,似笑非笑的道:“相较于李公子深夜在我沐家门前题诗,我方才这句话恐怕就恭敬有礼貌很多了吧!”
女人很记仇,这是李慕脑子里立即冒出来的三个字,当即便道:“深夜题诗虽于理不合,但非我本意,若不是沐小姐你闭门不见,我何苦来哉。”
对李慕的解释,沐云卿没有明确的表态,略一思索,朱唇轻启:“我闭门不见,此为无礼,你深夜题诗讽刺与我,此为失礼,如此,此事就此作罢,也算得上礼尚往来了。”
李慕暗暗感叹外界传言果然不虚,真有男子风范,女儿之态少了很多。“我考虑事情也甚不周到,万望海涵!”
沐云卿实在巨烦这来来往往的客套之言当即便换了话题:“你深夜登门,不知找我何事?”
“受人所托,欲求沐小姐手书一副!”李慕照实直说!
“巧了!”沐云卿淡淡一笑:“你在归海楼所写墨宝一幅,字与联小女子都很喜欢,便欲收藏了;不过,这终究是你之物,小女子从不会欠人之情,早已备好手书一副,望李公子笑纳!”
简单的接触,李慕算是摸到了沐云卿脾性的皮毛,既然她不喜欢客套的废话,那他为何还要那般酸腐,欲讨不快。“那在下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