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雅荟之中,议事厅内。
梅远影派人向叶意行风来传达要留意武林中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女,叶意行风听了一皱眉头,他很讨厌梅远影,觉的他是个不够正直的趋炎附势之人。
叶意行风又问使者:“梅总管还有什么别的话吗?”。使者说:“还有梅总管捎的话给叶总管,梅总管说:‘你和我都是在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事,你我二人没什么区别’”。
叶意行风可坚决不认为自己和梅远影没区别,不过他还是道:“请回禀梅总管,叶意行风自当照办,请梅总管不必挂念”。说罢,让手下送使者回程。
使者刚走不久,出云绿袖推门而入,却身着一身夜行之衣,她向叶意行风禀报道:“属下跟踪小蚯蚓,那小蚯蚓行至一处小巷之内,停了下来,周围不见人影,口中念念有词,我离的较远,听不太清,不过周围并未有人出现”。
原来一开始接到战书之时,叶意行风就故意要绿袖拖住小蚯蚓,不让小蚯蚓和狼芳接触,而派开木鹤跟踪狼芳,开木鹤回来禀报说狼芳出了镇子,径直往鬼桥那边去了,并无异样。
叶意行风认为狼芳行动谨慎,开木鹤不好跟踪,所以并没要他继续跟下去,而是待狼芳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再让绿袖故意把信息透露给小蚯蚓,然后再派绿袖在后面悄悄跟踪小蚯蚓,小蚯蚓显然更好跟踪,也更容易露出马脚。
叶意行风低头琢磨这件事:“这实在可疑,有可能小蚯蚓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但也有可能对方懂得‘密听’之术”。叶意行风能坐到总管之位,绝不是无能之辈。
绿袖自责:“都是属下之错,将他引来”。
叶意行风继续分析:“一个人既然能做面首,那为了钱,就什么都能做”。
绿袖:“那么我们等他俩回来,将他二人拿下?”
叶意行风想了想,说道:“他二人如果真是来做奸细,那么他俩一定只是小角色而已,更大的阴谋恐怕是在后面帮他们的人。这样,你我二人现在动身,前去探查探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情况”。
绿袖问叶意行风:“为何不派手下去做?何必亲自出去?”
叶意行风:“咱们的手下之中,可有轻功比得上咱俩的?”
绿袖:“没有”。
白草雅荟之中,各家武功不好说,但轻功则一定是他俩最好。
叶意行风道:“你听没听过这样的江湖故事,一派武功最强的首领不亲自出马,反而总是派较弱的手下去,结果一个个送命,原本是小人物的敌人却越来越强大。结果,本不如首领的小人物反而杀掉了首领?”。
绿袖点头:“听的太多了”。
叶意行风:“狼芳武功甚高,绝不可以低估,我们要出,就是要出最强的,不必找不济事的手下送命,所以这次,直接你我出手!”。
他俩其实是谁也没看过狼芳和小蚯蚓的武功,要是看过了,就一定不会这么说了。
绿袖:“属下一切听总管安排”。
叶意行风:“一切小心谨慎,我们只探查,不交战。如果他二人不是内贼,我们也不帮忙参与。如果二人是内贼,则马上回来安排埋伏,等他二人回来,再下手!”
绿袖答应道:“是,明白!”
叶意行风和出云绿袖二人牵着马匹,从园中后门出去,园门合上,二人纵身上马,往鬼桥方向而去。
二人策马而行,可还未走多远,突然身下一陷,二人心道不好,想要纵身跳开。但就觉天地一旋,两人马在上,人在下,倒吊转了过来,没等他俩反应过来,不知从哪里伸出两只大黑口袋,就将他二人装了进去,口袋一紧,外面隔着袋子“啪、啪”几下,两人身上就穴道被封,再想动弹已然不能,此时二人头还尚未沾地,身体已被人抬起疾行。
这一下来的诡奇突然,平时若是在马背上,敌人即使突然来袭,以叶意行风、出云绿袖二人的轻功,借力飞避开可谓易如反掌,但这次却是突然倒吊了过来,让人完全不知力道该往何处使,已经完全掌控不了,转瞬之间,二人已然被捉。
叶意行风头上被蒙,看不到周围事物,只是但觉自己被抬着并未走多远,就进了一间屋子,又觉下行之势,显然是进了屋子之内的地下暗室,二人被放在了地上,又听“哐当”一下,铁门上锁之声。
许久,叶意行风运功冲开穴道,调息筋骨,揭去口袋,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囚牢之内,绿袖也被关在隔壁。铁牢外只有一个狱卒看守,叶意行风问了几声,狱卒一言不发,也不理睬。
叶意行风一想,就知道这里正是县衙死牢,这真是个秘密关押的好地方,等明日白草雅荟中的手下们发现自己不见了,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总管和副总管被抓到了县衙大牢里,即使手下有人想到了怀疑如此,一时半会也是没法进来搜查的。
叶意行风已经想到,自己定然是被晋家给抓来了,衙门之中多晋家子弟不说,而又有谁能有这么大势力,买通官府牢头,将自己和绿袖抓到这里呢?
这时绿袖的穴道也已经苏缓过来,揭去了头罩,睁开眼睛看时,还有点发懵。向外看去,外面还有一名看守,但是不管怎么问他,这名看守并不答话。
绿袖看到叶意行风,忙问:“叶总管,你没事吧?”
叶意行风道:“刚才我们在马上,完全来不及反应,倒吊过来,与平时不同,又无处使力。据我所知,江湖上只有一派有这样的功夫,是一对师兄弟,‘倒吊寒芒’辉一刺,‘左天右地’无乾坤。
二人合称“不拘双刃”,这正是他们的独门绝技——“扭河翻”。地上有不易发现的绊索,其中一人埋伏于树上房顶等高处,待他人骑着马奔过来之时,突然拉起绊索拽住马蹄,横向用力,用惯性让连人带马在半空中翻个个,另一人趁机下手套住骑手,而马在半空中翻了一圈之后,前冲落地还安然无事依然向前疾奔,只是马上的人已被捉住了。这等功夫以前只是听说,从未得见,不想今日给咱俩用上了,而且能一次齐捉二人,只比传闻中还要厉害,佩服!佩服!”
绿袖也听说过这二人之名,她道:“这对师兄弟在江湖中久不出现,这次居然被晋家收买了?”。
叶意行风:“看来他们早已在白草镇布画好久了,没能及早发现,这是我的失职。看来这回我们是在劫难逃,他们应该是派人到梆州府去通知晋家了,过后晋家来人审问,我必然不会屈服,所以也就必死无疑。
而一看我死之后,你为保命,必然投敌,我也不怪于你,人之常情而已。你武功并非出众,又全无野心和志气,晋家杀你并非必须,所以你若屈服,想来也不会害你性命,你也可以暂且在晋家安身。
但是,晋家最后必然斗不过猫不惊,猫不惊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容人的心胸还是过于他人,你自有过人才能,他必然还能重用于你,所以不必担心”。
叶意行风分析的条条有理,绿袖含泪而听。
叶意行风又继续道:“既然如此,我则将白草镇上各项未完之事托付于你,各种地契文书都在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交代之事他们听也无妨,就算他们踏破白草雅荟,也不会多得些什么东西。所以现在我来交代,你用心谨记!”
绿袖忍不住道:“如果果真如此,叶总管何必坚持?不如交出地契文书,留住青山!”
叶意行风表情淡然,道:“我要对得起猫不惊雇佣我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