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惊和别人说起叶意行风的时候,曾经这样称赞他:“叶意行风是人才中的人才,无论什么事,都会办的妥妥当当,并且做起事来不知疲倦,——即使他一点也不喜欢我”。
白日忙碌一天,入夜之时,叶意行风依然在处理各种事情。
屋中,叶意行风正在向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劝说。
王老板红着眼睛:“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叶意行风坐在桌后,温和地说道:“王老板,你的钱肯定是要投资的,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投在这次上,开发那片干涸的池塘。当然,买卖没有完全稳妥的,我不敢保证绝对稳妥,说绝对稳妥那一定是骗你,但我敢保证这笔投资一定就是收益最高的。我们买下那片地,花的钱要比你这点钱多的多,我这么大的买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运作,而我的运作能力你应该相信的,何况背后是猫大人,你跟着我们,就等着从大盘中赚钱好了,而且这不仅是钱,还是事业,是理想!你不想比现在更风光吗?”
王老板嘶哑着声音:“到底是不是绝对稳妥?”
叶意行风:“是”。
王老板:“而刚你又说若说绝对稳妥一定是在骗我!”
叶意行风的手敲敲桌子:“那我问你,你觉的还能发生什么意外呢?”
王老板一呆,他想不出会有什么意外,叶意行风的手不断的轻轻的敲着桌子。最后,王老板咬着牙,颤抖着签了字。
王老板走后,另一名亲信手下开木鹤走了进来。
叶意行风问道:“把礼物都给县主簿了?”“是,他已经在批文上盖印了”。“哼,这钱他也真好意思要!”“叶总管若觉的此人太贪,我杀掉他不就行了?”“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守规矩的生意人,又不是黑帮!”叶意行风斥责道。
曾经,叶意行风的弟弟问他:“大哥,你既然鄙视腐败,性格正直,为什么还要和别人一样行贿呢?”
叶意行风答道:“这个世界上,大家都行贿的话,我也是一定要和大家一样的,我遵循的不是刻在碑上的律法,而是现实中真正的实际上的律法,虽然那很残酷,但否则我就会完全竞争不过别人!”
这时,出云绿袖来见叶意行风,开木鹤回禀完任务之后,当即告退。
出云绿袖也不是无能之辈,虽然她除了轻功,武功并不出众,但她做事井井有条,过目不忘,整理文书如败叶翻风。
并且她对上级的命令言听计从,虽然没有太多自己的灵感,但是却是一个辅助上司做事的绝佳的工具。凡是不需要动太多脑筋的,有明确指示的任务,不管多么的繁琐和消磨精力,她都能做的完美无瑕。若叶意行风问及某年某月某日的账目,出云绿袖总会脱口而出。
有一富豪欠他们的高利贷,只能将全部家产抵押,而出云绿袖负责清点,她将富豪家中几千个物品清点巨细,分类建册,某物可有何用,每样物件可售多少。这样繁琐并头绪多端的事情,只要交给绿袖就一定没问题。
一次,猫不惊在某酒楼宴请梅远影,梅远影吃到一道菜,连声称赞味道绝佳,并说如果用这道菜来招待别的商界朋友,必然能博人注意。梅远影随口一说,旁边的绿袖则到后厨,记录下多少盐、几时下锅,几两几钱。回来后绿袖让梅远影的厨师做之,味道分毫不差。
又有同僚请绿袖帮忙,为自己的儿子选个媳妇。几日之后,绿袖来至,带来书册若干卷,其上记载方圆几个镇的待字闺中之女名姓、相貌、品行,家中关系地位若何,注解详细,其佳者均有图画。观者皆震惊!
这次要押送银车回鱼州府,绿袖制作了地形沙盘模型,何处安全,何处可能遭遇埋伏,如何应对,情景如真。
绿袖对叶意行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位叫狼芳的姑娘,武功必然不差,只是未知她到底来此是何目的,我问及她的师承,她却回答:‘不便相告’。也不知她究竟真的是有心来投,还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未查清楚,叶总管为何轻易将她留下?”
叶意行风:“因为现在我们手边正有一个麻烦,正好派她去做,而不用伤动我们自己人的元气,且不管她目的如何,现在她的武功则正是有用。
梆州府第一大盗‘裂云撕山’宛何拦,其势力,比之点青堂家,但其武功,则比之落地雷马。我们这次押送银车,还未知宛何拦其意如何,如有不谐,还是早除为妙。可如果直接派人先下手去攻打宛何拦,有失草率,被动的等,更不是良策。唯有先探听一下对方口风”。
绿袖静静的听着。
叶意行风:“但是咱们并不知道宛何拦的所在,所以请求晋家的二公子晋桐为之引见,晋桐虽然答应了,但是因为他也不知宛何拦拿的是何主意,所以也不能保证我们信使的死活”。
绿袖:“所以正好派狼芳前去了?”
叶意行风:“晋家显然对我们不怀好意,但与宛何拦一直互有摩擦,既有交往,又各怀算计,一直想借助我们之力,除掉宛何拦。这次银车之行,更不愿别人对我们染指。
如若宛何拦不想与我们为敌,我们可将这个后患依然留给晋家。而如若宛何拦的确想与我们为敌,我们再与晋家联手,除掉他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明天我们正好派狼芳随晋桐前去,这任务如若不成,她自是送死,而我们也能得知宛何拦的真正意图。如能成功,或是侥幸逃回来,我们再做别论。因此,我今日将狼芳留下”。
绿袖:“好倒是很好,只是晋桐蓄意要挑拨我们和宛何拦的关系的话,在回来的路上杀掉狼芳呢?”
叶意行风:“所以才派她去,而不是派咱们的人啊!她得活着回来才行”。
绿袖听罢点头称是。
叶意行风没提小蚯蚓,因为叶意行风压根就没看的起他,只当他是个只会讨女人欢心的小白脸罢了,看绿袖的面子,让他跟着吃口闲饭,此事与绿袖心照不宣。
第二天,天光未白,叶意行风就派人唤来狼芳。
叶意行风不知何时,早就已经起来做事了,狼芳就先暂且等在正堂之外。
正堂之中,镇上李家酒店的李二掌柜愁眉苦脸,正和叶意行风诉苦,说自己还不上钱,请务必再宽限几日,请先不要拿他房子抵债。叶意行风听着听着,不由的潸然泪下,也讲起了自己的苦衷,说自己上有父母,还有个残疾弟弟,全靠他挣钱养家,只能拼命做事,自己正是因为出言必践,严格按规矩办事,才能坐在这里的,如今有契约在册,如果收不上你这份钱,自己的职位也就别想干了,家也别想养了,所以自己只能照章办事。最后李二无奈,只能答应今日必然还钱,然后赶紧回去想法筹措。
待遣走李二,叶意行风将狼芳唤入堂内,道:“狼芳姑娘武功自然不凡,而应变机敏,也定然非比寻常,今日正好有个机会,能让狼芳姑娘一显身手,先夺一功,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狼芳听了,也不问是什么任务,只点了一下头,答应道:“有此机会,狼芳当然不让,在此先多谢叶总管关照”。
叶意行风也是一笑,道:“姑娘可知‘裂云撕山’宛何拦?”
狼芳:“不知道”。她初出江湖确实不知。
叶意行风给解释道:“宛何拦是梆州府最有名的大盗,但他沽名钓誉,劫下钱财,必然要将三分之二送给穷人,剩下三分之一自己留下,颇有盛名,被人称之为‘侠盗’。但不管是侠盗也好,恶盗也罢,实质上都是破坏律法,都是贼而已。而贼就是贼,无论他怎样表现,也改不了他是贼的事实”。
叶意行风一边说,一边看着狼芳的脸色,想从她脸上找出细微的变化,而狼芳神色如常,只是静静的听着。
叶意行风:“你也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护卫猫大人回乡,而群贼觊觎,那么这个宛禾拦不能不说是心腹之患。但是这个宛何拦做事谨慎,他所练的武功,就名为‘慎行’,滴水不漏,长于防守,可是只要被他抓住机会,敌人就无所遁逃,正是因为‘慎行’,所以才能‘裂云撕山’,无人可挡。宛何拦武功如此,为人也是如此。
猫大人名高势大,手下高手众多,焉能轻犯?只是不知这个宛何拦是何态度,如果他能看清形势,不与寻常狂寇相同,那么我们也不用消耗人力物力去招惹他,如此最好。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得知他的确切意向,而平时与猫大人交厚的梆州晋家的二公子晋桐,与这个宛何拦有些交情,所以我打算派你和晋桐同去,可见机应变,摸清他的底细”。
狼芳微一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叶意行风:“此行确实危险,如果那宛何拦翻脸,你要想尽办法逃脱,而回来的路上,你又要小心晋桐,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狼芳又是一点头。
退下后,小蚯蚓来见狼芳,因为叶意行风给小蚯蚓安排了别的事情,不教他和狼芳同去。狼芳则对小蚯蚓非常准确的分析出了叶意行风的意图和想法,小蚯蚓很是担忧。
狼芳道:“人生若是一条直线,就不要怕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