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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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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梦了,又做了奇怪的梦了!

跟在朔琊的身后,癸铮不住地打量着对方。真的是越看越像,他的身影,他说话的声音,还有那头银色的长发,真的好像她梦中所梦见的男人。

但是……没道理啊,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梦见他呢?她不是害怕他都来不及吗?

出了森林,便来到了一个大镇。

“两位客人是要住店呢,还是要吃饭?”步入了一家有些老旧的旅店,掌柜的堆着一脸的笑容上前问道。

眼前的一男一女看上去像是主仆,而这男人一身的紫色华服,看上去更是贵气逼人。这个镇子,本就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多得是商人出入,不过像眼前这般漂亮且贵气的男子,他倒还是第一次看见。

“当然是吃饭了。”站在一旁的癸铮捂着早已饿扁的肚子嚷道。然后在嚷完之后才发现自己逾越了仆人的本分。随即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朔琊,面带乞求地道:“主子,我们不如……呃,先吃饭吧。”

在森林里面,真是没一顿吃得畅快的,既然现在好不容易出了森林,怎么都该好好地填饱肚子。

朔琊低头懒懒地瞄了癸铮一眼,“你那么想吃饭吗?”

“我只是好饿。”她说着,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尽管她不是千金小姐,也吃过不少苦,但是风餐露宿却还是头一遭。

“那好吧。”他点头应允,对着一旁的掌柜道,“随便上一些菜吧。”这种地方,很难会有什么精致美食。

“是,公子。”掌柜喜滋滋地点了点头,对着站在大堂内的小二吩咐道:“快点,去厨房让厨子准备店里最好的招牌菜。”吩咐完毕,掌柜又把头转向朔琊,“这位公子,吃完了之后,可要在本店住宿?”看对方的样子,应该会出手不凡。好不容易来了个大主顾,自然该要好生招待着。

“嗯。”朔琊颔首。

“那我马上让人准备两个房间。”掌柜急忙道,才打算转身叫人,却被一道清雅的声音喊住。

“不,不是两个房间,而是一个房间。”朔琊摆了摆手道。

嗄?站在一旁的癸铮霎时愣住,“只准备一个房间?!”

不是吧!

夜幕渐浓,月已当空。

“主子,其实你可以另外给我开一个房间的。”舔了舔唇,癸铮对着正坐在椅子上拿着白绢擦拭着手中长剑的朔琊道。反正他法术那么厉害,要变出一堆银币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你很想和我分开住?”剑眉一挑,他抬眼看着她。

“怎么会呢?”癸铮勉强地挤着笑容,“我只是怕和主子一个房间,会吵着主子的休息。”才怪!除了父亲之外,她根本就没和别的男性在同一个房间中待一宿的经验。虽然她只是服侍人的小宫女。但好歹也是清白之身。在森林中,那是没办法,如今既然来到了城镇中,自然还是顾及些好。

只不过——她的主子似乎完全不是这么想。

“我不介意。”朔琊淡淡地道,随即又低下头,擦拭着手中的剑。森冷的剑光,映衬着闪烁的烛光,投射在有些昏暗的房间中。

“是。”癸铮瘪瘪嘴应道。谁让他是她主子呢,她自然只有听话的分。坐在椅子上,她隔着一张方桌,打量着有些简陋的客房。

在这个大镇里,这家旅店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但是比起皇宫的繁华,这里真的是太简陋了。三面墙壁,一面窗,一张竹席床,一张方桌,几张老旧的椅子,甚至连一些基本的家具都没有。

民间与皇宫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不知道将来宫真殿下成为皇帝后,人民的生活能否得到改善。

烛光之中,她的眼不自觉地望着坐在方桌另一端的他。

长长的银发披散在身后,金色的眸子此刻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沉暗。秀挺的鼻梁和玫瑰色的唇是如此吸引着人的目光。紫水晶的头饰耳饰,更加映衬着他这张隽秀至极的脸庞。

偶尔,他的眼眸轻轻眨动的时候,那浓密墨黑的睫毛便会如扇子一般地随之眨动。他是美丽的,不是如大皇**真那种温柔的美,而是另一种美,属于清新的美。

如果他不是魔人,如果他如正常人一般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果她不曾见过一片魔人倒在他的周围,而独独他全身是血地站着……那么也许她便不会对他有这种害怕的感觉了。

害怕——因为他眼中时而闪过的那种漠然。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蓦地,他那清亮纤细的声音轻轻地传入她的耳中,打断了她的沉思。

“没……没什么。”癸铮尴尬地回神,收回目光急急道。

“真的没有什么?”收起了白绢,朔琊把长剑放回到了剑鞘之中。

“是……是因为主子你的头发有些乱了,所以我在想要不要给主子梳理一下头发。”垂着头,她抿了抿唇,掰着理由。

“头发乱了啊。”朔琊垂眼,瞥了眼垂落至胸前的银色发丝,“梳子有带吗?”

“有,有。”她点头连连,在穆德尔国内,梳子是女儿家随身携带的东西。她被他从皇宫中带出来,梳子自然也一起出来了。

“那好。”他点点头,撩起了发丝,尽数置于背后。

他的意思是——让她来梳?癸铮咽了下口水,怀疑自己是否理解错误。

“还不快点!”他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是,是。”她赶紧走到他身后,从怀中掏出了梳子,轻轻地梳理起那一头灿烂的银色长发。

柔软的发丝,握在手心中触感甚好。和他比起来,她的头发简直就像是稻草一样。

癸铮静静地梳着。这样的情景,让她联想到了她的梦。在梦中,名叫亚纱明的公主也曾如此梳着一头银发。

虽然在梦中,她看不清楚那梦中人的脸,但是那头银发,却和他好像。

不过,毕竟那只是她做的梦而已。怎么也没可能会现实,更何况她梦到的还是已经死去两百年的人。

“主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癸铮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奴婢想问一下,主子在冰里被封印了多长时间了?”虽然明知道以她的身份不该问这些,但是她却还是开口问了。

朔琊眨动了一下眼眸,似乎对于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颇为奇怪,“两百年。”

两百年?!也就是说他也曾参加过逆天之战了。为什么她又会把他和她的梦联想在一起呢?

“那么你认识亚纱明女皇吗?她在逆天之战中曾经是塔伦国的第一公主。”

亚纱明吗……嘴角勾起着一丝弧度,他回转过头盯着她,“我该认识她吗?”陌生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没有丝毫的印象。

“可、可是……”

“逆天之战中的王族那么多,更何况……”话音一下子中断,朔琊的手指猛然抽搐了一下。

该死的,又是孽障期!

“主子,你怎么了?”她看着他突然发白的脸色问道。

“不许靠近我。”他说着,站起身子,朝着竹席床走去。

嗄?“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很……”她急忙上前,想要去扶住他。

“我说了,你不许——”

“呵,呵,好难得啊,可以看见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情景呢。”低低的笑声,伴随着一阵风,吹开了房间的窗子。

不速之客。

颀长的身子如旋风般地出现在了房间中,黑发,黑眼,黑服,除了那白皙的肤色之外,男子可以说整个被黑色所覆盖。

“风冥。”微眯起眼眸,朔琊冷冷地看向突如其来出现的同为五神之一的风冥。

“朔琊,我们似乎很久没见了呢。”邪魅的脸庞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风冥轻弹着手指道。

“似乎如此。”朔琊牙齿紧咬着,努力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疼痛的感觉在体内一点一点地散开。想来风冥会如此巧合地出现,该是算准了他的时间。

风冥瞥了眼站在一旁呆愣着的癸铮,“看来你的癖好有所改变呢,你不是最讨厌人类的吗?怎么会让人类待在你身边。还是说因为封印的关系,让你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朔琊没好气地撇撇嘴,“你来这里,是想为你之前派来的那些无用手下报仇吗?”

“怎会!”风冥嗤笑一声,“你何时看我珍惜过那些魔人的生命。”

“你——”薄唇一抿,额上的汗珠开始滑落。

“很难受吧,你想若是我现在对你出手的话,你会如何?”风冥凉凉地说道。

“你会吗?”朔琊轻抬眼梢反问道。

“只是想见识一下解开封印之后的你,还留下多少的实力罢了。”手腕一抬,风冥口中开始默念着咒文。

“不——不可以!”终于回过神来,癸铮整个人冲上前去,拦在了朔琊和风冥之间,“他、他现在很难受,所以你不可以对他出手。”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勇气,她闭着眼睛大声说道。

莫名地,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比朔琊更令她害怕。

淡薄的身子在烛光中颤抖着。即使害怕却依然要冲上前吗?

“哈哈,朔琊,这就是你看上的人类吗?”风冥笑道,一掌朝着癸铮狠狠击出。

一阵烟雾扬起,伴随着朔琊那清丽的声音,“瞬移。”

霎时之间,整个房间之中,徒留下风冥而已。癸铮与朔琊,已不见踪影。

杂草丛生的僻静草丛中,癸铮焦虑地看着双手捂住胸口,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的朔琊。

“你没事吧。”她问道。她知道他刚才是用了瞬移法术,从旅店的房间移动到了这处不知名的地方。在人类中,瞬移术只是个人使用。移动的话也只是施法的人自己移动而已。而他现在带着她一起移动了,想必十分消耗法力吧。

透过那丝丝月光,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只是多消耗些体力罢了。”朔琊抿了抿唇道。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的法术,一旦到了孽障期却变得如此消耗体力。

现在的他,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当然,也没办法再次展开瞬移术逃离这个地方了。

“那你站得起来吗?”癸铮问道,在看到对方摇了摇头后道,“要不我背你,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躲开那人。”

“背?”他想笑,但是浑身渐渐散发出来的疼痛却使得笑声变成了呻吟声,“你自己一个人走吧,风冥能够辨认出我的气息。况且现在的我,实在没有把握可以和风冥一战。”以风冥的本事,想来再过片刻的工夫就可以找到这里了。

癸铮贝齿咬着下唇。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甚。虽然她根本是被他从皇宫中掳来的,对他根本就不必尽什么对主子的忠义,但是——现在的她却怎么都无法把他就这样一个人丢在草丛中。

矛盾,矛盾得根本就没有道理。

她不是贪生怕死的吗?她明明知道,人最该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活下去。但是此刻,她却留下了。

“那个叫做风冥的,是打算要杀你吗?”她嗫嚅地问道。那张邪魅的外表,邪得让人害怕,魅得慑人心魂。

“也许吧。”他的额上,又有汗珠滑落。

“你们——认识了很久吗?”若是他被封印了两百年的话,那么风冥和他,年龄应该都超过了两百岁。魔的生命如此之长吗?也许人类在魔的面前,真的是很脆弱呵。

“很久了。”

“风冥他也是……魔吗?”

“魔?!”朔琊的睫毛上沾着一层厚厚的水珠,“若是我说,我和风冥都不是魔,你觉得如何。”

不是魔?“可是你之前在密室中明明对我说……”

“风冥来了。”朔琊神色一凛。表情上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来了?”癸铮诧异地低呼。一片沉暗的四周围并没有人啊。

“他的气,我已经闻到了他的气。”相信风冥也同样闻到了他的气。

“那……那……那该怎么办!”她语无伦次,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只有最后的机会走了,否则,就真的走不了了。”他望着她道。嫣红的唇,已然由红转白。纤瘦的身子亦因为痛楚而微微颤动。

是啊,如果要逃命的话,她现在应该马上逃了才是,可是……

“唔……”痛楚的呻吟声不自觉地自他的唇角边溢出。

不可以喊出声,不可以喊出声,也许一旦出声了,就会被发觉。直觉地,她的手伸向了他。然后在下一刻,她的手捂住了他的唇,也捂住了他的声音。

奇异地,这一次她的身子没有像上次那般被狠狠地弹开。只是碰触到他的右手手掌好疼,犹如被刀割过一般。

疼!真的很疼!

但是她的右手手掌却依然平贴在他的脸上,捂着他的唇。而左手的手掌则捂住自己的嘴。牙齿紧咬着,癸铮不断告诉自己要坚持,坚持。

理不清自己的心绪,为什么没有趁这最后的机会逃开。但是脑海中的思绪却在告诉她,她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一起逃过这一劫。

纤弱的手掌不断被剑风扫过。朔琊怔怔地望着这捂住自己嘴的手掌。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做出如此举动。

她为什么不走呢?又为什么要留下呢?

面前的人,整张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捂住他的唇和她自己的唇。仿佛生怕会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剑气。她的手这样地贴着他。他的身子有多痛,她的右手就有多痛。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不愿意松开手吗?

“朔琊,你是希望我慢慢找到你吗?”风冥的声音响起在了空气之中。黑色的身影,在夜幕之中若隐若现。

即使现在癸铮想逃,恐怕也来不及了吧。朔琊想着,蓦地发现面前的纤白手掌已经已然涌出了红色的血丝。

手背之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痕。血,顺着裂痕一滴滴地滴落在了他淡紫色的长袍上。而手心之中的裂痕,想必更加多了吧。

血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尖。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他所厌恶的腥臭味,而是另一种味道,带着淡淡香气的味道。

她的血,恐怕已经沾满了他的唇了吧。

透过她的手,他可以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是因为疼痛呢?抑或是因为害怕?!

“朔琊。”风冥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要被发现,一定不可以被发现!癸铮在心里喃喃着,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以制止自己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呻吟。

脚步声,在一步一步地接近着。近到几乎……

“风冥大人,请留步!”倏地,两道人影闪在了风冥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呵。原来是水艳和水媚啊。”懒懒地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二人,风冥嗤笑一声。

“真没想到,风冥大人还记得我们俩的名字。”被唤做水媚的女子娇然一笑,眼眸之中,却满是防备。

“怎么,打算要救朔琊吗?”风冥道。水艳与水媚二魔,曾经是朔琊手下最得力的两位。不仅忠心不二,而且能力在魔之中,亦属上乘。

“他是我们的主君,他若有难,我们自然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水媚不卑不亢道。幸好在无波宫里感觉到了主君的气息后,便一路赶来,若是晚点的话,只怕主君已经……

轻轻地瞥了一眼身后的草丛,水媚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就在这草丛中,但是奇怪的是,除了主君之外,竟然还有着人类的气息。

抬起头,水媚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妹妹水艳。比起她的惊讶,水艳似乎……太过平静了。

“果然忠心!”风冥赞叹道。对于忠心的魔,神向来赏识。

身子微向前倾,眼看着又要跨出一步。

水艳水媚二人立刻摆出防备姿态。双双挡在风冥面前。虽然心里明白,就算集合她们两人之力,亦无法打败风冥,但是能拖一刻是一刻,让主君回到无波宫才是首要的任务。

“呵呵,放心,我无意和你们开打。”浅浅一笑,风冥收回了脚步,“再过半个时辰,朔琊的孽障期应该就过了吧,所以,我的试炼,到此结束。”

若是剑神就此死了的话,也许他以后的乐趣会少许多。

口中默念起了咒语,眨眼之间,整个草坪之上,已经不再见到风冥的身影。

这样,算是安全了吗?癸铮双眼模糊地看着拨开草丛,缓缓走来的两个艳美的女子。她们……似乎是来保护朔琊的。

那么……他不会有危险了吧。

绷得紧紧的身子霎时放松下来,掩着他唇的手无力地垂下。

嫣红的嘴唇上,染满了她的血,“你……为什么要保护我?”盯着面色苍白的人儿,朔琊问道。

“我也……不明白呢。”癸铮喃喃道,好困,好想睡,眼皮似乎已经不听使唤了,“也许是因为……因为你还没给我两个银币的月薪,所以……所以我……我怎么可以让你死呢……”她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

心中一片模糊,自己明明是那么害怕他的,为什么还是有着想要保护他的心情呢?

缓缓地,癸铮闭上了双眸,最后飘入耳内的,是两道娇柔的声音——

“属下恭迎主君!”

是她呵,隔了两百年,再次转世,来实现自己前世的诺言,解开主君的封印。

水艳怔怔地望着躺在白色的软铺上沉沉昏迷中的癸铮,漂亮的脸庞上在一瞬间扬起了一抹杀机。只要她死,只要这个有着亚纱明灵魂的女人再次死去,那么主君……

“水艳!”一声呵斥,打断了她的沉思,水媚挡在了床前,看着自己的妹妹,“你打算要做什么?”

“没什么。”敛去杀机,换上的又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怎么,连我你都要瞒吗?”水媚直直盯着对方那双试图掩盖一切的眸子,“为什么你那么想要杀了这个人类女子,你究竟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妹妹的心思,有时候连她都猜不透。

也许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才会这般痛苦吧。水艳缓缓地垂下眼帘,“姐姐,有些事情,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比起她的忠诚,姐姐的忠诚才更是主君所需要的。而她的……则掺杂了太多不该有的感情。

爱得太过了,只会造成一种负担。

红纱身影,转身欲走。

“水艳!“水媚叫道。

“姐姐,你放心,既然主君要我们好生看顾好这名人类女子,我自然不会杀了她。”幽幽语音,平静得几乎没有起伏。

“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说些心里话,自从主君消失之后,你总是沉默不语。你到底有什么话埋在了心里,又有什么事瞒着我?!”水媚大声地问道。这么多年来,她可以看得出水艳有心事,可以看得出水艳变得越来越沉默,但是却始终无法去开解她——因为她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主君而已。”水艳淡淡道。

“那么——你究竟做了什么?”水媚几个跨步,走到了水艳面前,“两百年前的战争,一直跟在主君身边的人是你,我则是留在了无波宫,那段时间,主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你在这事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红唇一启,水艳怔怔地望着满脸焦急的水媚。有些事情,其实还是不说得好,有些事情,其实还是一直装作不知道得好。

“说呀!”

“我……”眼眸闭上了,又睁开,“姐姐,你留在这里照顾这名人类女子吧,我去主君那里,看看有何吩咐。”

莲足轻移,一脸落寂为谁生。

“水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坦白呢?”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水媚不禁喃喃道。

坦白,有多难呢,还是这其中,有着绝对不能坦白的事?

“大皇子,天色已经晚了,不如我们找个客栈歇歇吧。”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走到了宫真的跟前,恭敬道。

儒雅的脸庞微微扬起,瞥了眼已经发暗的天色,“嗯,也好。”宫真说着,随即挥了挥手。

手下领命,走开去张罗客栈了。

已经离开了穆德尔的国境线了,再走上些日子,应该就能到无波宫了。宫真暗自想着。比较起来,穆德尔也算是离无波宫很近的一个国家。

剑神的身体会一直保存在皇宫的密室内,这是宫真始料未及的。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通前因后果。

从父皇的言词中,可以知道自从逆天之战后,皇宫便一直保存着剑神的身体,但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却还是不清楚,只是隐隐觉得,剑神该是和穆德尔有些渊源才是。

脑海之中,不禁又回想起了临出发前,与皇子妃的一番对话。

成婚几年,他对她的感情一如往昔。看着别的皇子纳着侧妃,他却只想要拥有她一人。并非刻意,只是太执着了点,执着得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

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的简单。

嘴角一笑,缓缓地,他的眼瞥向了一旁的红木盒。那里面是宫殿里一直供奉着的晶玉锁链。

整整保存了两百年,从第一代女皇亚纱明手中传下来。

而至于这一次,为什么上这条链子,只因为皇室之中一条带带相传的秘密口谕。

“剑神现,奉晶玉。”

一片沙尘,少女的剑不停地挥动着,挥动到几乎无法把整个胳膊抬起。

究竟杀了多少魔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周围是一片呐喊声,血在狂溅着,溅到让她麻木的地步。

杀魔人,和杀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倒下去的都是一个个的身影,而涌出的,都是鲜红的血。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场战争呢?人类究竟要被逼到什么样的地步呢?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神的无聊之举,整个亚克沙斯大地的人类就要面临灭绝的危机吗?

杀,杀,杀,杀红了眼,杀到没有感觉,然后在沙尘之中,她看到了一团紫色的身影,以着紫气包裹住身子,朱红色的长剑,一挥便能够扫去一片人。

他……他是……

少女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红唇微微地张开,却无法说出半个字。

紫色的身影,那是神的降临呵。整个战场,他所向无敌,朱红色的长剑,沾满着红艳艳的血,银色的长发,在马的奔驰之中舞动着。

战场之中,魔人们在欢呼着神的名字,而人类,则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这是她的子民,这是她的军队,但是如今,却溃不成军。

而她,一国公主,竟然连自己的人民和国土都保护不了吗?

死命咬着唇,少女策马狂奔,朝着战场之中那团紫色的身影奔去。

劲风在吹,马儿在嘶!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清楚那张她所熟悉的隽秀脸庞了!

朱红色的长剑一扫而来,然后定格在了少女的头顶心上。

“你希望死在我的剑下吗?”唇轻启,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少年看着少女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站在逆军的阵营中?!”无法相信,或者她此刻宁可自己瞎了,可以看不见眼前的这一幕。

“逆军?”少年哈哈大笑,“你称神所率领的军队为逆军吗?你可知道,光是这两个字,已经污蔑了神。”

“那是因为神要对人类赶尽杀绝!”少女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之人,“你究竟是谁?告诉我你是谁啊!”心从来没有这般无措过,因为她无法想象他是她的敌人。

“我?”少年拨开了额前的银发,“我是朔琊,也是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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