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有命,赵国降兵,其心必异,否其降,皆斩。”
尖细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仿佛40万人的生命不过是衣服上的一丝灰尘,擦掉了,就没有什么了,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引起这位传旨太监的在意,当然除了闪着金光的金子,不过在这里,显然没有,因为这时是兵营,铁血军营,活着的每一个人在多数秦国百姓眼里都是英雄,而在其余国家,他们都是刽子手。下方跪着的正是利用反间计让赵王换下廉颇,任用赵括的幕后主使一一秦国名将白起。左手边还跪着一个年轻将军,此人是白起的义子一一白晨。右手边则是整个军营唯一一个没有穿着甲胄的男人,一件鹤皮大氅,头戴纶巾,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这个人就是让白起闻名六国的最为重要的人之一,诸葛潜龙。廉颇之所以被召回赵国,与此人有很大的原因。
“白将军,接旨吧。”不阴不阳的声音在白起耳边响起。
“末将接旨。”白起的眼睛通红,咬着牙挤出了四个字,接过圣旨。
“白将军,这次别再拖了,大王已经很不满意了。本来将军大胜,大王很是高兴,可是将军一直迟迟不肯杀了降兵,大王心里很不舒服。”传旨太监一副趾高气昂居高临下地对白起说。
“这点事情用不到你这宦人交”年轻将军冷冷的说道。
“晨儿,不得无礼”白起低声说。
“久闻白将军的军队军纪严明,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啊。”
“白某的兵,白某自会管教,不劳范大人费心”白起抬起头,对着面前的宦官说。
“哈哈哈,范某受教了,什么大秦兵神,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宦官笑着,眼角却有一丝冷光闪过。
“既然如此,范某就走了,白将军好自为之。”说完,宦官扭头就走了。
“白将军,这可是一起大罪孽,这可如何是好。”白起右手边的诸葛潜龙问道。
“唉,大罪过又能如何,我白起一生杀人无数,这次无非是在增加一些而已,又能如何?”白起说道,声音中虽然充满无奈,但还是蕴含了无比的坚定。
“父亲的意思是。。。。。。”白晨震惊的说道。
“斩。”只是一个字,其中却蕴含了无数种感情,一滴莫名的泪从白起的眼角划过。
“不可,将军,在下昨晚夜观天象,今日之事为将军今生死劫,无法解,无法避。虽不会立即报到将军身上,但一旦劫难到来,十死无生。可其中似有一丝生机,将军若信得过在下,这件事听在下一言,这40万人不可斩,一律坑杀。”诸葛潜龙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可是如果坑杀,父亲恐怕不被世人所容啊。”白晨说道。
“晨儿,此言差矣,难道为父斩了这40万人就能为世人所容?”白起冷冷一笑,自从白起参军以来,从没正常的笑过,无论是军队大胜还是赐地造府,因为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用他人的性命换来的,哪怕是敌人。“一切就按诸葛先生所言吧,本将累了,去休息一下。”说完,白起似乎放下了所有的事情,迈着稳健的步伐,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诸葛先生,小子一时口快,并无小视先生意思,先生见谅”白晨在白起走后对诸葛潜龙说道。
“小将军不必介怀,关心则乱而已。现在所关心的是将军之事。你过来,这些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不可有第三人知道。事关重大,就算是将军也不能知道。”说完,他便对白晨耳语几句,只见白晨面色变得青一阵紫一阵,听完之后,白晨沉默了,许久之后,低音道“就依诸葛先生所言。”两人各怀心事,回到了各自的营帐,此时天已经黑了,万籁俱寂。。。。。。
“白起,呵呵,你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一道黑影从黑暗中显现,又隐于黑暗中,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注意。
忽然的一声怒吼打破了黑夜的平静,“白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紧接而来的是无尽的骚动,白起坐在营帐内,一言未发,一直默默地饮酒,他想喝醉,醉了,就听不到外边的谩骂与哀嚎,醉了,就感受不到那几乎要将人逼疯的绝望与自责,“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白起问自己,摇了摇头,两行热泪从眼角流过,以前无论遭到怎么样的挫折,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他都没有流过泪;他从前从没有杀过俘虏,即使有人因为一些对他有害的原因而降服于他,他也没有杀了他,最初收到圣旨他多次上书希望保全降兵,可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反驳,回复的旨意也越来越简单,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嬴稷决心要杀了降兵,随他去吧,血腥的事情,只好由自己来了。
“末将白晨求见。”白晨的声音打断了白起的沉思。
“进来吧。”白起淡淡的说道
“启禀将军,赵兵坑杀完毕,共41万7千9百5十7人,全部坑杀。”白晨的声音颤抖了,在战场上,他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没没有过颤抖,他上战场之后,杀人无数,回想起来,杀的人不计其数,回想起来没有颤抖过,因为他面对的是敌人,可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敌人。而如今,他杀的是哦手无寸铁的降兵,愧疚的感觉在心里油然而生,白起点点头,“去吧,忙了一天了,辛苦了。”白起的嗓音沙哑的说。白晨还想说什么,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太白犯于牛斗,霞光入侵紫薇,主天下大变,可变的只是天下么?这场天下变更,是否会危及三界六道,一切就在这异变之上了。我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一座孤山之上,诸葛潜龙叹了一口气,低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