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外人流稀薄,正是到了正午,冬阳懒洋洋俯视这热闹而又冷情的人间。
小小怪惬意躺在三尺开外的房屋顶上,见他们出来,乖巧的跟着,自觉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三月把玩着手中细小的竹筒。见宣落黎毫无异色的神情,突然站定,皱眉,脸色变得青红交加。
“怎么了?”他站定回过头来,“你要在这大街上逗留太久,我可不敢保证会没人能认出你来。”
“那个……”她纠结着绞着衣袖,定定看着他,憋红了一张小脸。
腹部异样的疼痛感,熟悉又陌生。她额上有了冷汗,抱着肚子蹲下身来,蜷缩着疼痛感便减轻不少,这才抬起头来,苦笑道:“我……没事儿……”
“你确定?”他明显不信,看向她紧握的双手,眉头深皱,眸中隐上一丝冷色。
“可……可能是……茶水喝多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留下一声惊雷闷得她头昏眼花。
她十四岁了……
长期营养不良也该到了成长成一名真正女人的时候……
却偏偏……是这么个时候……
“……”宣落黎仔细打量着她,微微苍白的脸上有着异样的潮红,附了薄汗的额头,犹如清晨林间带露的野花。那微微痛苦的神情,倒不像是装的。
“上来。”他抛给她一个颀长的背影,一如当初在雾都山底的地道里,简单,直接,不容置疑。
三月的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她却依旧蹲着身子,不敢起身。
手心微微捏出了汗,那小小的竹筒子尚还躺在掌心,热乎乎的烫在手心,提醒着她要理智。她双手捂向腹部,不动声色的将竹筒塞进腰间,做出一副难受的表情,其实也确实难受。
宣落黎回过身看着她的模样,轻叹一声,只得将她打横抱起来。
轻如……无物。
突然的腾空而起,三月一愣神,鼻间充斥着干净微暖的味道,他的一袭黑袍,竟没有一丝章鱼的腥味。
他整个人,都是为暖的,她觉得自己,这是掉进了一团温暖的棉花里,贪恋着不愿在离开。
他的臂膀,有力,他的怀抱,温暖,有他,就有安全感。
她王三月何德何能,能够遇见他?
“宣落黎。”她抬头望着他消瘦的下巴,轻喃出声。他应声底下头,眸光毫无波澜:“嗯?”
“没什么,只是想叫你。”她解释,他发声时低低的声带震感,真切的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她满足的闭上眼睛:“我以后跟定你了,如何?”
“我不需要随从。”他答得简单。
“那小小怪是不是也不能跟着你。”她故意拔高声调,声音传进一旁闷闷不乐的小小怪耳中,它顿时便毛发倒立,龇牙咧嘴的瞪着三月。
“它不一样,是伙伴。”宣落黎略带宠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满含暖意。
“我们不是朋友吗?”三月撇嘴:“朋友也不算是随从吧?再说了,我要是随从,是我保护你,还是你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