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回到张府,一路上遇见她的家丁皆是神色慌张,远远见了,当她是瘟神一般立刻避开老远。
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打算过问,对于这样复杂而又冷漠的园子,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关入这其中……对着晴空遥叹造化弄人。
她抬起头来,看着上空高远淡蓝的天色,眸子微眯:我命,由我不由天!
转而大步流星的进了墨阁。
张神佑正在院里晒着太阳张望着,见她进来,欢天喜地的划着轮椅便上前来:“月儿……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走,我带你去看!”
他伸手来拉她,三月顺势把买来的三串冰糖葫芦放在他手里,绕到他身后,自然而然避开了他的手,推着轮椅笑骂:“瞧你,惊喜哪能说出来?”
“这就是冰糖葫芦?”他却仔细端详着手中色泽艳丽、糖色透亮的糖葫芦,轻轻放到嘴边就要伸出舌头舔舔,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挑了一串看上去饱满晶莹的红山果糖葫芦,回头递到三月身前:“给,月儿!”
“你吃吧,我不爱吃。”她笑着摇头。
“你说的朋友要懂得分享。”他的眸子现出真诚。
三月犹豫片刻,接过他递过来的糖葫芦,心中五味杂陈。
“你吃呀。”张神佑期待的望着她,自己忍不住舔了舔手中的糖葫芦:“真甜,好吃~”
“嗯……”三月笑笑,叫他眸中纯澈,便也跟着舔舔鲜艳欲滴的糖衣。
“少奶奶……见过少爷……”一个家丁匆匆忙忙的跑进院里,一见张神佑也在,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心惊胆颤的望着三月。
“什么事?”她按住张神佑瞬间青筋暴起的手背,看向地面上浑身哆嗦的人。
“老…老爷……让……让您去一趟前厅……”他心下悔恨不已,听说少奶奶刚回了府,却没想到少爷竟也在园里,他不是一早便在别院忙活的吗?
“现在吗?”三月看着墨阁的院门皱眉问道。
“是。”
“知道了,你先出去等我片刻。”她说完,低下头柔声说道:“我去去就回,你呢,乖乖的吃糖葫芦,知道吗?”
“……嗯……”张神佑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那我走了。”三月说着,将手中糖葫芦放到他手中,“你帮我拿着。”
说完跟着出了墨阁院门。
没有积雪覆盖的青石路面,带着岁月苍老的痕迹,默默在行人脚下见证着一场场人间闹剧,沉默着尽着它的使命,没有喜怒哀乐,便不会觉得有何悲欢离合。
三月到达前厅的时候,门外站着分成两排的家丁婢女,清一色的颤着身子低垂着头。
三月迟疑片刻,步得厅来,高堂之上,张员外神色严肃。两旁坐着他的两房妾室和三位女儿,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三月按着礼数微微屈膝行礼:“三月见过老爷,二夫人,三夫人……”
“跪下!”张员外却一声怒吼:“混账东西!”
三月嘴角扯起一抹嘲讽:“不知三月犯了何罪?需要老爷这般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