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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路可退

我们都知道,这个城市其实是由很多个故事构造出来的一个更大的故事,乃至整个世界,都是由发生在我们周围的或是快乐,或是伤感,或是酸涩,或是苦闷的故事组成的一个我们看不到结局的故事。只是我们的生活,不会有人去记载,不会有人去翻阅,不会有人记得很久很久。

也许你可以看到街道旁的一家小店里,辛苦劳作的男生在休息时间,紧紧的和来看他的漂亮女生相拥在一起,享受着片刻的甜蜜。你会看见出现在男生脸上的满足和快乐,但是你看不到出现在女生脸上的忐忑和挣扎;当然你还可以看到当一个红灯亮起时,开着奔驰敞篷跑车的漂亮男生带着他的朋友停在十字路口彼此沉默不语,你看到的是他们有多么光鲜华丽,却从来看不到隐藏在暗中的争斗和利用。等等,很多,你看得到的,看不到的。

就是这些,完善着这一个没办法由一个人的生活去完善的城市。

我漫无目的的将眼神抛向远方的街道,我依旧在等待那个熟悉的面孔,那个熟悉的背影的出现,就算现在,和我一起坐在便利店中我和简筱夏都熟悉且喜欢坐着的座位上的女生并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看什么。

也许,我只是想要知道简筱夏是不是过得很好。

“Ricky,我妈妈叫你明天去我家吃晚饭…Ricky?Ricky!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呢?”也许是习惯了简筱夏叫我“小奇”,一时间就那么忘记了这个Olive也在过去叫喊了我很多年的名字。我收回眼神,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季若琳,浅浅的笑了笑。

“嗯,在听呢,我知道了。”

季若琳,在没有简筱夏陪伴我的日子里就只有这个女生一直在我身边。她是妈妈一个朋友的女儿,和我同年。也许是妈妈也发觉我最近几个月来都不是很精神,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萧条才会把季若琳介绍给我认识吧,而季若琳似乎也很喜欢我的样子,自从第一次见面后就经常联系,而我也似乎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填充简筱夏的位置一样,也就在那一次两次的约会中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看起来有点像简筱夏的女生。我知道的,我对季若琳其实不是爱,只是简单的彼此需要,填充一种空白的需要。

我总是喜欢在季若琳的身上找寻简筱夏的影子,她和简筱夏一样有着乌黑的长发,在风中摇曳的样子我很喜欢;她也和简筱夏一样喜欢着便利店里的关东煮,每次只要她想吃,我就会陪她一起吃;她还和简筱夏一样,喜欢我陪着,就算我们不说话也没关系。

只是她不会和简筱夏一样会写故事;她也不会和简筱夏一样会急匆匆的穿越过马路;她没有简筱夏那么坚强;她没有简筱夏那样的看得开…

她,不是简筱夏,只是我把她当成了简筱夏。

我看着心满意足的季若琳,侧过头去看站在收银台前的妈妈,同样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只是当我简单的扫视便利店的门口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

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直直的走到前台,我的眼神跟着那个人,直到看到妈妈也有点惊讶的表情。

是的,如果当一个人消失很久之后又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谁都会觉得惊讶,更何况是这个我找寻了很久的人——简筱夏。

我全身突然就有点僵住了,定格着惊讶和难以相信的表情一直看着走进便利店的简筱夏,任凭坐在对面的季若琳怎样的叫喊拉扯,我都没有转回头。妈妈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给简筱夏上了她要的东西,然后她转过身,扫视了一圈便利店,然后端着自己的东西朝我坐的方向走来。

这种如同慢镜头播放般的压抑让人觉得窒息,我看着熟悉且迫切想要看到的简筱夏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擦身而过,在对面的位置坐下,放下东西,抬起头,看了一眼我。

“若琳,我…我需要马上去趟我爸爸的公司。”我有点紧张,声音颤抖着站起身,牵起有点云里雾里的季若琳的手,眼睛没有离开过简筱夏一秒钟的说道,“似乎公司有点事情需要我现在赶过去处理,我送你上出租车,你先回去,我晚上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但是……这……?”

“走吧,快点。”我拉着季若琳急急忙忙的出了便利店,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近乎是强行的把季若琳塞进了车,给了司机钱后,我回过头看了眼便利店坐在没有动的简筱夏。

“记得明天晚上到我家吃晚饭!”季若琳有点无奈的在关门之前还不忘嘱咐我,我敷衍的点点头,叫司机开车。直到车走远了,我才如释重负般叹了一口气,不过当我转身看见坐在便利店中似乎是在看我的简筱夏时,这种诡异的,让人觉得窒息的感觉又一次攀爬而上。我突然就想到李世嘉,也许当他第一次背叛简筱夏而被简筱夏发现时,他的感觉应该和我现在的感觉一样吧。

我拉了拉打着领带的衬衫衣领,快步走进便利店,看了一眼同样有点焦急,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妈妈,点头示意“没事,来处理”后,我有意的放慢了脚步,走到刚才坐的座位上,坐下,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斜对面同样在看着我的简筱夏。

其实这样的场面有点可笑,我们就好像两个小丑,互相看着彼此,希望对方比自己先笑。只是现在,我们不是在等着对方笑,而是等着会是谁先开口,说一句也许是毫无意义的“你好”,或是一句“神经病”。

我被简筱夏的突然起身吓了倒抽了口凉气,只见她端着自己的东西,径直的走到我坐的位子,放下东西,坐在我对面。

“对…对不起,这是我的位…”

“对不起,小奇,我没有忘记你!”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简筱夏突然就开口。

这种突然而来的强大情绪冲击我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所以当我听到简筱夏说她其实没有忘记我的时候,我突然就有点不受控制的站起身走到简筱夏身边,拉起她狠狠的抱在怀里,眼睛里也突兀的多出很多很多的眼泪。

失而复得,这个词总是在我们真正的去感受到这样一件事情时才会体会到是一种什么感受,快乐,并且流泪;不舍,并且怨恨;想笑,并且在哭。只是也许如果我稍微能够理智一点,稍微的去想象一下是不是还有东西或是人需要顾及需要考虑的话,我应该不会就那么快的把简筱夏拥入怀里。

季若琳因为忘记了放在便利店柜台前的一双我买给她的高跟鞋而乘着出租车回到便利店,只是当她打开便利店的门,看到我正和一个陌生的女生拥抱在一起时,她噙着眼泪小声的关上了门,小跑到路边拦下一辆车钻进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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