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的声音!
孟观猛地坐起身,整整衣襟:“父亲,请进。”
这是孟观入京以来第一次和威北候单独见面。他拨亮蜡烛,又拿出另一根备用蜡烛点上,好歹将帐内照亮。
威北候信步而入,两人打了个照面,威北候一只手背到身后,端着严父的架势,孟观略微有些拘谨。地毡上有几个圆形草编坐垫,两人坐了下来,都很有默契地坐得远远的。
“你来京城,是为了什么事?”威北候看着孟观,“是为了报复元儿?”
孟观之前还暗暗奇怪,自己入京这么长时间,威北候一次都没有单独见过自己。
现在想来,是他不清楚自己知道些什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大抵现在关中孟然之事已传到威北候耳里,让他心中有一定把握了,这才来找自己摊牌。
这种做法,全然没有一点亲情包含在内。
孟观心寒,冷声道:“侯爷,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孟然说,我不是你的儿子,是真的吗?”
威北候皱眉,双眼紧盯着孟观:“孟然?他不过是我们孟家的五服子弟,他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是我亲自送上尹川山的,你不是我的儿子,又是谁的儿子?”
孟观猛地一愣,没料到威北候居然会这么回答自己。
“可、可他说……”孟观骤然冷静下来。
如若自己是威北候的儿子,那么威北候为何会抗拒和展家联姻?那么三年前又为何要废了自己?
威北候矢口否认,只是不希望自己防备于他吧?只是希望继续用父亲的角色对自己予以控制吧?
“侯爷,你不必再狡辩了。”孟观故作冷漠,“我什么都知道了。母亲为何被关在家庙里,孟然为何只听孟元的话,这些都足以佐证,你矢口否认已经晚了!”
威北候骤然大怒:“畜生!你母亲为何被关在家庙里,你不知道原因?”
孟观皱起眉头。难道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要不是你和你三姐做下有违伦理苟且之事,你母亲怎么会被关进家庙,”威北候低喝道,“你品德有限,不堪世子之名,你弟弟文才武略,孟然是我交到孟元手上的,他比你更适合世子之位!”
孟观猛地站起,惊愕之情无法掩饰:“你说什么?我和三姐?”
威北候冷冷看着孟观:“怎么,你想抵赖?”
威北候冰冷的眼神,让孟观回神。他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威北候是知道自己失忆的,要不然他不会如此大张声势,拿一件自己忘了的事在这里大做文章。他似乎笃定了自己会措手不及!
孟观背过身调整了表情,竭力恢复自己并未失忆的假象:“我……我……”难道自己真是做下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对!师兄说自己身体有碍,不算真正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和三姐有染?威北候的话肯定有夸大之言!
“你可知孟元想要杀我?”孟观转回身,看着威北候,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他命孟然杀我!”
“不可能!”威北候道,“孟元对你这个哥哥一向崇敬,又怎会命孟然杀你?你将孟然调回来,我来亲自审他!”
孟观的目光变得森严起来。将孟然调回来?那不是放虎归山,他要想再拿捏孟然,就难了!
威北候这话,才是他今晚来见自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