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隐隐有些不安。
他能感觉到师兄不喜刘壮。
刚开始,刘壮第一声嚷嚷声传来时,师兄眼神里的饶有趣味孟观看得一清二楚。
祠部尚书守礼,说要治刘壮罪,师兄摆摆手,示意无碍。
但当“刘壮不服”的第二声嚷嚷传来时,师兄却忽然皱了眉头。
难道师兄觉得刘壮过了?
孟观认为刘壮非池中物,将来定有大能,再者刘壮算自己半个徒弟、半个弟弟……
“皇上,此人乃孟观军中勤务兵,半大小子,有几分倔气。”孟观暗暗提示师兄,刘壮是自己人啊!
谁知师兄眉头更紧了,大臣们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哪里看不出皇帝不喜刘壮。今天一直给自己小鞋的钱尚书就说道:“区区一个勤务兵就敢在御前嚷嚷……关中治军堪忧啊。”
这和直接说自己无能又有什么区别?孟观不能忍:“皇上,别人不说,孟观了解刘壮,他并非无故——”孟观注意到刘公公给自己使眼色,但话到了这里,已经停不下来了。孟观顿了顿,续道:“喧嚣之人。说起来,冬猎忙碌的是勇士,高台上不免沉闷,不若让孟观下去了解一二,上来给大家说说嘴,也给众大臣们解解乏。”
其实也就是请命下去解决纷争了。
“是有些乏闷了,”皇帝冷淡道,“刘公公,你下去,将涉事的勇士都带上来,我们来给他们评评理。”
竟是要小事化大,轮出个子丑寅卯来了!
刘公公就用比平时再恭敬两分的声调应了。
孟观这才意识到师兄生气了,尽管他不知道这火是从哪里来的。
要不是高台上还有其他大臣在,孟观都要上前戏彩娱亲了。孟观见师兄闷闷不乐,他心里比师兄还难受。
任他在心里一句句回忆方才的对话,也没找出一句惹师兄生气的话来。
——难道师兄认为关中军没大没小,治军不严?
也只有这个原因了。孟观暗忖,待会刘壮上来之后,他定要据理力争,为关中军正名!
思忖间,刘公公已带着刘壮和另一名相貌堂堂的勇士上来。
“小人刘壮参见皇上,皇上金安!”刘壮浑身脏兮兮,混杂着泥土和血迹,气味冲人。
“小人钱深参见皇上,皇上金安!”钱深服饰干净,只鞋底有泥。
两人行跪礼,刘公公站在一旁,对皇帝道:“回禀皇上,钱深、刘壮两位勇士都射中同一只野猪,双方各执一词,均认为这只野猪是属于自己的猎物。”
“哦?”皇帝的目光落在刘壮和钱深两人身上,“刘壮是孟观的勤务兵,这钱深是?”
钱尚书道:“回禀皇上,钱深乃老臣犬儿。”
孟观心中咯噔,看来今天要和钱尚书死磕到底了!
“刘公公,他们两人的计分数有多少?”皇帝问道。
“两位勇士的计分数一样,均是八十七个计分。”刘公公顿了顿,道,“众勇士中,他们的计分数并列第二,仅次于莫古勇士。”
这话一落,众人形色各异。刘壮表情不改,钱深微微皱眉,像是对临时冒出来的“莫古勇士”有几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