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宝招呼他们坐下,道:“将军不日要返京一趟,他吩咐孟然之事按军规处置,待他认罪画押,就在众军面前问斩。”
“那就等将军从京城回来再处置孟然。”
毛宝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万一孟家对孟然有别的安排和处置,关中这边把孟然问斩了,孟观就说不清楚了。再者,孟观关押孟然太过突然,大家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都没有想到,孟观根本不会去询问孟家对孟然处置的意见,要不然也不会当机立断就把孟然的罪行公之于众了。
一曹郎小声道:“毛曹郎,你跟我们说句实话,孟曹郎犯了何事?”
据说孟观处置孟然时,毛宝就在身边。
毛宝斩钉截铁道:“当然是孟然暗杀唐曹郎之事!”
孟观十分敬重自己的师父,全军营都知道。孟观是不会那自己师父来当靶子的。
另一曹郎便苦笑道:“并非我等怀疑将军对唐曹郎的敬意,实乃将军重伤之后,变了很多,这让我等心中不免有几分……”
毛宝眼角一跳,孟观当然变了很多,他失忆了,自然对待这些手下就不如以前那般了。
“诶!怎么不见郑曹郎和年曹郎?”毛宝转移话题。
一曹郎道:“他们与孟曹郎平日走得近,是去探望孟曹郎的,顺便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郑曹郎和年曹郎两人相携而入,面色灰败。
“如何?”
郑、年两位曹郎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孟曹郎什么都不说,只说听从将军的处置。”
去探望孟曹郎的何止孟派曹郎,王彪也去了,可惜孟然就像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交接之事办妥,孟观定于隔天一早回京。
这段日子军营里一入夜就静得不像话。孟观出营时,军中原在流传“孟观好男色”的流言——以孟观光临钱枫小镇小倌楼为源头,以孟观对刘壮颇为关怀为疑点,怀疑孟观对刘壮有些想法。
流言越演越烈,王彪得知毛宝等孟派之人决定无论真假,都要将刘壮调离,以澄清流言时,心中还胜券在握。谁知孟观一回来雷霆发怒,甚嚣尘上的流言就静了下来,刘壮也还留在孟观身边。王彪也只能暂时扼腕。
寂静的夜里,只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
王彪提溜着一个布袋子入了主账,内室的帘微微浮动,他可以看到孟观的包袱占满了梳妆台整个台面。
主账里只有孟观一人,他坐在歇息室里,问着来人。
“何事?”
王彪把布袋子放在茶几上,从中取出几个红漆木小盒,道:“这是前些日子我在平阳城买的,我感觉和你的化敷膏效果一样,将军可以试试。”
孟观摇头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用你还我的化敷膏就够了。入了京,就不需要化敷膏了。”
“还是留着吧,”王彪试探道,“等你从京中回来,说不定还没找到将军你的师姐,还有用到这些东西的时候。”
孟观坚定地摇头,道:“不会用到的,多谢你了!”
王彪垂眸,大拇指与食指互相摩挲着。
那么就是说,孟观不打算回关中了!
他有都督将军的头衔,哪里是不想回就能不回的。难道他留着都督将军的头衔,就为了查清唐尚死亡之事?如果是这样……
“将军为何这般确认杀害唐曹郎的,就是孟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