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吃早饭时,王彪就来了,恭恭敬敬地要为他布菜。但连刘壮都坐下来吃早饭了,他又怎么会让一个左卫曹郎做布菜的活儿呢,他忙不迭叫刘壮去再拿付碗筷。
王彪大大方方坐了下来,支肘托腮认真看着孟观。平阳风大,但似乎无损孟观的肌肤,嫩如花蕊。如若不是那微微隆起的喉结,眉眼间掩饰不去的英气,定要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
孟观虽然得了师兄私信,把王彪归入“暂时可信”行列,但他自认为后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极为好色之人,是以对这种注视十分敏感,认为自己被冒犯了,他便有些恶狠狠地问道:“你看什么?”狗杂种。
王彪目不斜视:“将军你的皮肤真好,我来平阳几日,就干燥得直脱皮了。”
孟观微愣,他还以为王彪又要胡言乱语了呢,看来病好了。他认真地看了王彪一眼,他的皮肤确实不怎么好,有些浮肿之态,但自己的底子其实很差的,也不贪功:“我涂了药的。”
孟观还未这般正经和他说过话,王彪当即挪动屁股蹭到孟观身旁,近距离再看他的皮肤,打蛇随棍上:“将军用的什么药?”
孟观马上起身入内室拿出一个黑漆木盒递给王彪:“给你用吧。”老子才不是怕他才起身的!就是觉得挨得太近太不自在!
这时刘壮跑了进来:“将军,昨日误射探子的士兵自裁了。”
“什么!”孟观勃然大怒,“毛宝人呢!”昨日他密令毛宝调查探子究竟是被误杀的还是被谋杀的。
“毛将军在那人账内,已经止住他的血了。”
孟观一马当先:“带老子去。”王彪跟上。
刘壮便急急忙忙把孟观和王彪带到了偏远的一个小账内。账内简单摆了一个大通铺,发出浓郁的汗臭味和血腥之气。数名士兵坐得远远的,看着角落里军医给那士兵疗伤,毛宝则坐在一旁,孟观等人一来,他立马就迎了上来:“将军……”
孟观一把推开“拦路虎”,疾步走到那自杀的士兵面前:“给老子站起来。”
毛宝一听“老子”两个字,立马反应过来,先把年迈的军医安置到安全位置,然后上前要劝将军息怒。哪知那士兵颤巍巍站起来之时,孟观狠狠踹了他一脚,直把那士兵踹得倒地不起,刚包扎好的手腕有隐隐渗血。
“将军……”众人微愣,王彪也上前了。
毛宝劝道:“将军……此人并非有意杀探子的……也是那探子运气不好……他只是觉得过于内疚,这才……并非畏罪自杀……”
孟观“啪”地抽出马鞭,直指那瑟瑟发抖的士兵,语气森森:“颗粒皆辛,想不到朝廷百姓辛苦攒出的军粮养出了你这种人,还不如喂狗!堂堂七尺男儿,生当保卫家国,死当马革裹尸,而不是像你这种孬种自杀的!你要是真想死,就该杀多几个敌军再死,而不是死在自己手里!”
王彪微愣,身旁的刘壮崇拜地小声道:“将军说得太对了……”
那士兵悔不当初,呜呜哭了起来。
孟观道:“毛宝,此人领军仗十仗,如再自裁就不必再浪费医药为他治疗了!”说罢转身就走,刘壮崇拜地跟上。
军医这才凑上前,扶士兵起身:“我看看将军有没有踢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