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因账帘大开着,毛宝便大咧咧地带着禁欲脸王彪进来了,“左卫曹郎有事找您。”
孟观冷冷地“嗯”了一声,手里动作轻柔而迅速地把白纸卷起,“找本将军有何要事?”
王彪恭敬地抱拳:“将军,是皇上让我给您带话来了。”
毛宝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王彪还是对将军很尊重的嘛!
孟观语气寡淡地说道:“到歇息厅坐吧。”说罢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而那卷纸早已被他团起扔进废纸筐里了。
王彪顺从地跟着身后,这让孟观好歹顺了下气。然而待过了回事厅,来到歇息厅,孟观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孟观坐下后,王彪坐末位。这个位置不好,靠近回事厅,一有人从账外走入,就能看见。
“将军方才写了个‘忍’字?”语调平平,但眼睛眨巴眨巴是什么意思?
忍。
孟观深吸一口气,问:“皇上有何口谕?”
王彪端坐在太师椅上,堪称夏国最标准坐姿:“皇上让我和你好好相处。”舔唇咬唇又是什么意思?
孟观双手几欲攥成拳,他冷冷道:“我与王太尉是同僚,你又是王太尉的孙子,就等同于是我的孙子,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你。”
王彪分毫不生气:“美人有爪子,扑腾起来带劲。”
孟观嗖地站起,愈演愈烈的怒火几欲喷出他的眼睛,攥着马鞭直指王彪,居高临下道:“竖子!再口出狂言,定要你好看!”
王彪突然露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稍纵即逝:“将军长得倾国倾城啊。”不说貌比潘安,说倾国倾城。
忍不无可忍,孟观果断甩鞭。
刚入门的毛宝、刘壮险些扫到凌厉的尾风,发鬓都吹起来了:“……”
王彪生受了一鞭,立刻跪地,姿态恭敬:“将军赎罪!千错万错都是臣之错,将军可别气病了。”
孟观被这演技生生吓得忘记喘气:“……”
王彪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孟观,又对毛宝说:“请军医来吧!”
孟观挣开,手扶着椅把,摆手:“……不用,你出去。”明白了,王彪是在引他犯错,自己居然着道了……孟观转身进了内室,背脊都僵着。
毛宝让刘壮守在门口,送走王彪,又急忙跑进内室:“将军啊……”
口里的将军此时正咬牙切齿地揍被子,力道很猛,但好歹没有发出声响。
看来将军气坏了。毛宝转身找王彪去了。
然而军医已在王彪的账里了,只见他摇头:“谁下这么重的手……”
毛宝从军医身后钻出脑袋看去,也吓了一跳。王彪身上大小四五条鞭印,条条皮崩肉裂,血腥得很。看来他进去之前,王彪已生受了几鞭!
王彪眉头不皱一下,仿佛那个正滴答渗血的人不是他自己,瞧见毛宝来,还扯出一个安慰的表情:“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是将军下的手的。”
“……”虽然他来是为了让王彪闭嘴,但不是在军医面前好吗!
不多时,军营里便传遍了将军无缘无故抽打王彪的事来,据说皮崩肉裂,若不好好治疗会留下痕迹。
毛宝把这事告知了孟观。
“让他们传。”孟观面无表情,“老子不放心上。”
如果将军不捶被子的话,兴许可信度会高点。毛宝缩着脖子想道。
而站在回事厅的刘壮听得孟观的话,心中崇拜度又上新高,将军处变不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