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骑士制度是克里亚联合王国的传统,国家的三大教会分支每年都会招入贵族骑士作为教会的护卫队,还有一批正真的高能力的平民骑士便是教会在战场上的有利工具。相应的这些骑士都会被安排居住在中心大教堂旁的城堡里。利亚纳多格尔斯卡教堂旁的格尔斯卡城堡建筑规模庞大,但是内部的构建却分为两个不同的层次。
在格尔斯卡城堡的前门所对应的大楼住所修筑得非常精致,并且内部环境优良,是教会人员的居所。在这幢大楼内有一个独特的空中花园,这座空中花园围绕了大楼一圈,花园里面种植着各种以白色基调为主的花朵,可供教会人员每日欣赏,同时空中花园修建在大楼最高处的地方,通过花园正好能够鸟瞰整座城堡以及城堡对面的教堂。城堡的第二层次,也就是以城堡后门为主要的后半部分的大楼,正是教会骑士所住之地。规模相对第一座大楼小了不少,而且内部建筑结构简单朴素。
在几十年前的一场突发火灾中,这幢大楼被烧毁的面积不占少数,当时由于教会的经费问题,一直迟于修补。迫于骑士住所环境十分糟糕之下,教会草率重新装修过,不过重新装修的效果不佳,导致这幢大楼看上去就像废墟里面唯一不算残渣的建筑。两幢楼之间隔得较远。在第二幢楼的下面是一块面积较大的荒地供骑士们训练,训练场地的前面是一个大湖,此刻湖水早已结冰。湖水的前面才是第一幢大楼。两座楼层共同构成了格尔斯卡大城堡。
而骑士所住的楼房里面又分为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自然就是贵族骑士所住的地方,从第五楼起就是骑士住所。每层楼有六个房间,每一个房间内有四个单张的木床,木窗上面简简单单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单,有的床单上还涨了霉,卫生条件非常的糟糕。房间很狭窄,并且房间内的光线很不好,每一个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用来通风。骑士楼的一楼到四楼由于被烧毁得过于破败,因而废弃,随后用来堆积杂物。其中二楼后来又被改造为一个较为明亮宽阔的吃饭的地方,骑士们都会在规定时间内分批次在那里面吃饭。地下通道便是骑士楼的第二层次,里面虽然没有受到大火的损害,但是因为长期没有阳光的照射,地下通道里面空气混浊,整个都是乌烟瘴气的。而那些被招来受过教会教导的平民骑士正住于此。
骑士楼的六楼里面住着的人按理来说是这群人里面资历最为深的骑士,因为他们是相对于其他楼层,来的最早的骑士了,不过这一楼很多的人不知为何都处于一种异常的状态。他们在教会面前严格遵守规矩,总是保持着沉默,但一回到城堡里面却总是疯狂兴奋,而且还有意无意地挑起骑士内部各方的矛盾。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是被留下来的人。
所谓被留下来的人,就是在同一批被招来的人中,在精英之中能力欠缺,甚至有的人是通过非正常的关系进来的,而实力一般,导致他们与真正的强者差距悬殊,在每年的外迁之中,他们看着同一批的人走出去,进入国家中心教会或者皇家军队之中,自己却只能安于现状,在这里呆着直到岁数满了未止。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的精神上很容易出现问题。卷发男子和灰发男子正是被留下来的人。
卷发男子叫做克里米尔·塞尔米亚,塞尔米亚伯爵的五儿子,是塞尔米亚家族第四位骑士,但并没有像自己的长兄一般如父亲所愿,进入皇家骑士的队伍中,反而甘于呆在格尔斯卡城堡。灰脸男子叫做吉力修斯·吉利利亚·滕格拉,是滕格拉公爵的小儿子,曾一直在费雷瑞纳德骑士城堡所学习,曾被克里斯蒂福公爵教导过,以他自己的实力是可以争取受到教会侧封,或者进入中心教堂的,不过不知为何原因,一直都没有自愿参加过任何一场战役。与克里米尔相识很早,两人最终成为整个骑士楼内唯一两个最早来但仍然呆于此地的骑士。
当塔斯刚好走到六楼的楼梯口时,吉力修斯一把将塔斯拦了下来,“小杂种,你他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塔斯见吉力修斯突然之间跑向自己,并一脸狰狞,有些不知所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吉吉,别。”克里米尔松开了吉力修斯抓着塔斯右臂的手,假惺惺地阻止了吉力修斯过激的行为,接着说道:“小孩儿,哪家的啊?”塔斯根本就听不懂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要干嘛,看见这两张沧桑的脸蛋,他倒是觉得很符合这个住所的环境,他试图装作没听清楚,离开这两个人继续向上走,可是刚一迈出步子,就将克里米尔激怒了。
两眼满是红血丝的克里米尔一见塔斯想走,随即想要按住塔斯,同时大吼道:“问你他妈的哪儿出来的?”可是还没等着他把话说完,塔斯已有防范,将他先按住了,不慌不忙地说:“我他妈不知道你是谁,也他妈不想告诉你我是哪儿来的。”说罢,转身便上了楼。吉力修斯见形势不对劲儿,立刻拔出剑快速指向了塔斯左背心脏处,吼道:“小子,有点能耐啊,不过你他妈再走,我就刺穿你的背。”塔斯并没有畏惧,只是才发现这两个比自己大了十来岁的人穿戴着盔甲,细想他们也一定是被教会招进来的人,于是不想过早就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准备尽量隐藏,表现出贵族骑士的姿态,停住了脚步。
“说,哪儿来的。”恢复平静的克里米尔走到塔斯的跟前,心平气和地问道。“克里斯蒂福公爵城堡。”塔斯看着这个卷发男人的脸,一面观察着他的面孔,一面说道。刚说完话,只听“呯啷!”一声,握在吉力修斯手中的剑就掉在了地上,而克里米尔神情恍惚,重复地念道“克里斯蒂福”,又说道:“这名字,真熟。”塔斯见这两人听到自己说的话后,行为更加怪异,认为这两个人一定也是贵族,并且肯定知道克里斯蒂福公爵,便接着说:“我叫塔斯·圣乔·克里斯蒂福,是克里斯蒂福公爵的继子。”
刚说完,吉力修斯无比激动,神情僵硬,推开了在塔斯面前的克里米尔,站在了塔斯面前,两眼睁大,抓住塔斯领口,命令他再重复一遍,于是塔斯又重复了一遍,接着塔斯便看见眼前这个怪异的年长者,两眼就像是要掉出来了般,紧紧地盯着自己,他的一对粗粗的眉毛突然之间向上扭曲地弯了起来,布满胡渣的嘴唇带动着两边的肌肉向上跑去,而满脸的痘痘都往上走了一个高度,整张变形的脸看上去就像是魔鬼缠身,而吉力修斯抖动着身体,激动地只说出了一句话:“你他妈的居然是克里斯蒂福老师的人。”
不出塔斯所料,他们果然是贵族出生,并且还认识克里斯蒂福公爵,塔斯心里暗暗自喜,自以为自己肯定会很快融入其中,适应贵族骑士的生活作风。但是正当他松了一口气之后,吉力修斯表情突变,那张刚被魔鬼缠身的脸蛋一下子恢复了平静,甚至失去了活力,两只眼睛变得暗淡无比,保持着正对自己的眼睛,然后吉力修斯毫不耐烦地说道:“我这辈子绝不会原谅克里斯蒂福那老头。”说罢,伸出右拳,狠狠地打在了塔斯的小腹上。
并没有反应过来的塔斯,顷刻间感受到了久违的攻击感,嘴里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口唾液,接着震惊地望着吉力修斯。在一旁的克里米尔摸着自己如甘草般的一把胡子,深思熟虑地说道:“不过,那人可真是残忍极致,居然舍得让自己的继子来这儿。”说到这里,克里米尔转过身来,不屑地看了看塔斯,又说道:“小杂种一看只有十几岁吧,有的你受了。”克里米尔忍不住露出了阴险地笑容,一把拉住正在气头上的吉力修斯望屋里走了,临走时,吉力修斯也同样露出邪恶的笑容,说道:“对,你的公子哥日子到头了。”
站在原地的塔斯见两人走远了,直起来腰,抬头望了望还在阶梯间挣个你死我活的骑士们,回想着刚才两人说的话,也露出了笑容,暗想,已经有两个年长的骑士认定自己是贵族骑士,没人可以怀疑自己,自己就是贵族骑士,这里的环境也不算太差,只要能在这里安稳地呆着就好。幼稚无知的他甩了甩自己的头,走上了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