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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节 诗朦胧

六月里的太阳把大地烤的仿佛瞬间就可以燃烧起来,花儿和小草好像中了署眩晕的耷拉着头,河边的水被阳光晒的象开水一样烫,这样的高温对渔民打鱼经常接触水,腐蚀皮肤比较严重,不知道是我喜欢下水还是自己的皮肤抵抗力差,结果两只脚全部腐烂了,刚开始的时候脚底下的皮肤上,起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疙瘩,很快就形成水泡最后开始腐烂,一层一层的脱皮,痒的无法忍受,我在河边找来一个贝壳不停地刮着脚上的皮,谁知越刮越痒,那个难受啊,真想把脚上的肉挖掉一块,妹妹看见了在一旁说:“你夜里打鱼在水里泡,白天还不停的下水,能不腐烂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个季节是不可以下水的你就是不听,现在你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吧?”

???柳春听到我们的谈话,从他船上过来,见到我这般举动他眉头一皱立刻制止:“不可以这样处理这会感染的,你等着我给你找药去.”

柳春说着下了船钻进芦苇荡,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柳春才从芦苇荡里钻出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草上了船,他浑身上下全汗湿透了,这么热的天芦苇荡里风不透雨不漏,如果人在里面呆久了会中暑的,可是柳春一刻也没有停留,他从艄后拿一个碗把手里的草放进碗里,用擀面杖把草捣碎成糊状,然后端着婉在我面前坐下来,伸手轻轻抓起我的一只脚放在他的腿上,接着就用手从碗里挖了一块糊状的草药膏,轻轻地涂在我的脚上,他脸上的汗珠象雨水般,顺着脖子往下流,白衬衫被汗湿的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上,但他为了给我涂药也顾不上擦一下,不一会儿他把涂好药的一只脚,轻轻地放在舱板上,又拿着另一只脚放在他的腿上继续涂,他涂的很仔细手很轻,他抓着我脚指头的手,软软的像一团棉花一样感觉好舒服,舒服的都有点飘飘然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男孩子这样照顾我,以前什么事都是自己做,自从柳春来了都是他主动帮我做,我和他在一起觉得很温暖,柳春虽然没有文化但是他很聪明,又很善良,在这里能遇上柳春,也是我的荣幸,柳春给我涂好药告诉我,:“两天不要下水就好了“果然过了两天我的脚真的好了,太神奇了,看着这双被草药染成墨绿色的脚,想起柳春涂药时的情景,我开心地笑了。

?????汛期来临了,大暴雨连降好几天,天气凉爽了许多,上游的水面凶涌澎湃,气势磅礴水位超过了最高测水标尺,泄洪闸拉响警报开闸放水了。瞬间河水象脱缰的野马,一泻千里,远远望去象滚沸了一样,到处是泡沫到处是浪花,河水暴涨一下子拓宽了几倍,一夜之间从淮河里逆水而上跑来了许多不知名的鱼。不停的在水面上跳跃着。

最罕见的一种鱼,叫银鱼,银鱼很小大约一寸多长,最大的也不过两寸长,银鱼长的身体很细,颜色纯白透明就象是一根银条,所以取名叫银鱼,银鱼的肉很鲜美柔软又细嫩,而且又没有刺,吃到嘴里滑溜溜的就象蛋白一样,特别是做汤营养成分很高,所以非常好卖,价格比普通的鱼也贵,我们平时不舍得吃,就想多卖一点钱,今天我特意留下一些,想多做几碗银鱼汤给柳春吃,因为柳春帮我很多忙,我做点好的给他吃也是应该的。

我做饭的手艺不如柳春,所以今天我要认真的做,如果做不好第一怕柳春不喜欢吃,第二怕柳春笑话我,我一边想一边把银鱼洗干净然后又把洗好的葱姜切成细细的丝,最后才蹲在灶前用火柴点燃柴火,开始往锅里放油,等油烧热后把切好的葱姜放在油锅里炸一下,炸出香味来在往锅里加水一会水烧开了,把银鱼放进锅里然后放上盐,胡椒粉,味精,最后又打了两个鸡蛋,在浇上麻油我闻了闻真的很香,自己感觉还不错,于是我先给柳春盛了一大碗银鱼汤当然里面也有很多银鱼了,我把鱼汤放在舱板上。看见柳春正在刷牙,我伸头喊他过来喝鱼汤,柳春刷好牙他扒着我家的船邦子,一迈腿就过来了,我慌忙端起碗递到他手里,他接过去看一眼很高兴地说;'银鱼汤“

“嗯!特意做给你吃的“他闻了一下:'真香“,说着他喝了一口闭上嘴咽下去,我迫切地看着柳春:'味道怎么样啊“?,

“太好喝了“柳春开心地笑着说。

听柳春夸赞我做的鱼汤好喝我的心总算放在肚子里了,心里也很高兴就赶紧拿个勺子递给柳春又对他说:'好喝就多喝点锅里还有呢“,,柳春接过勺子不停地往嘴里扒,他吃饭真快,一大碗鱼汤一会就吃完了,我看他把鱼汤不费劲就吃完了就让他先等一会在做几个煎饼给他吃,柳春正弯着腰在河里刷碗,听到我还要给他做煎饼就猛的回头惊喜地说:'还有煎饼吗?”

“嗯“,我答应一声就继续忙乎起来。

柳春把刷好的碗放在后舱板上,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今天我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饭,真是太幸福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来帮你咱俩一起做吧!“我开心地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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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随手端着我准备好好面糊,我一边烧柴一边把油罐子递给他,他非常麻利的把油往锅的周围粘一圈,用大汤勺舀两勺面糊放在锅中,用手端起锅柄,让面糊向四周扩散均匀,然后盖上锅盖一小会,打开看到饼子的颜色有些变化,他把饼子翻到另一面,半分钟后香喷喷的煎饼就装在盘子里了,他先用筷子夹一块塞到我嘴里,饼子薄薄的,又柔软又香:'你真会做饭“,我边吃边说。

柳春笑着不说话,继续做着煎饼不一会就做好了,妹妹闻到香味跑上船,一手拿着煎饼一手端着鱼汤,象几天没吃饭似的,狼吞虎咽,柳春看着她笑着说:',慢点吃别噎着“,妹妹虽然冲着柳春点着头,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吃饼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我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吃着饼子喝着鱼汤说着笑着,就象一家人一样,这是我第一次和柳春在一起做饭,吃饭,我感觉柳春这个男孩子很亲切,他有时侯就象是我的哥哥,有时候又象是我的弟弟,总之他就象我的家人一样。

??????雨季过后天气又热了起来,泻洪闸连续放了十多天的大水,终于关上了闸门,下游的水象退潮一样往下落,河边的小鱼和小虾,跳跃着追逐退去的河水,唯恐怕河水把它们丢弃在岸边,河边上齐刷刷躺着鲜嫩嫩的水草,掀开水草下面,许多小鱼和小虾还在下面藏着,它们根本不知道河水已经退去,一群小鸭子欢快的在河边捡着美食,一只只被美食撑的都走不动了才肯罢休,跟在一群鸭子后面,总会捡到几个鸭蛋,妹妹今天可忙坏了,她光着脚丫子,手里拿着一个罐头瓶,一边追着鸭子捡鸭蛋,一边在河边的水草下捡着小鱼和小虾。,柳春手里拿着一根长竹篙,撑着我们两家的船向深水处。避免落水时船被搁浅在岸上。河边的水草覆盖着水面,河底的苔藓在闷热的天气里一块,一块地漂浮在水面上,透过水草的空隙看到,许许多多的气泡泡从水底不停地往上冒着,发出嘟嘟嘟的响声,把停在水草上面的青蛙,吓得跳上跳下。

????我手里拿着几件衣服来到船头上,看看水里全是草,根本没法洗衣服,柳春手里握着竹篙站在船头上。

:'你有脏衣服吗?拿来我帮你洗“。

我看一眼柳春说。

:'不用了,昨天晚上我刚洗过还在后边架子上凉着呢“

我向艄后看看果然有衣服在架子上挂着,心想柳春又勤快又干净我是帮不了他什么了,自己别给柳春找麻烦就万事大吉了,还是去河中间洗衣服吧,那里没有水草水很干净,于是我解开缆绳用竹篙撑着小船驶向深水处。

柳春看着我的船越跑越远,就大声喊:''别去那么远,锚链子不够长,别回来被水冲泡了“,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把锚头扔在河里,然后把竹篙倗在晒网架子上面,转身时不小心踩到捶衣棒上,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下河,我在水里双手乱扒,水不停地往嘴里灌一会就沉下去了。

突然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脖子拖着我向前游,我知道一定是柳春来救我,不由得一把抓住柳春的衣服,非常害怕在水里和他分开,不一会儿我的脚就着地了,我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连续咳嗽几声之后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紧紧地抓着柳春的衣服呢,柳春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用力喘了几口气平静一下状态但那神情依然担心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不会游泳呢,刚才吓死我了“,

我站稳脚跟松开柳春的衣服猛抬头却发现柳春的额头上粘着一块苔藓,这块苔藓覆盖着他的半边眉毛,头顶还顶着一根长长的水草,那根水草从脑后,一直搭到柳春的肩膀上,就象是小姑娘的一条长辫子看着很搞笑,结果没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柳春被我笑的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嗔怪地看着我说:'这是件可笑的事吗?刚才你掉进河里都快被我吓死你知道吗?“

我笑的一时无法停止只好帮柳春把头上的水草拿掉,然后用手抹去他额头上的苔藓,苔藓的残渣粘的他满脸都是,我在水里洗一下手,继续抹着他脸上的残渣,我擦着,擦着,突然觉得柳春的脸怎么这么烫手啊,我又急忙把整个手贴在他的脸上,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脸不但烫手而且脸色还变得通红通红的,:'哎呀!柳春你发烧了“,我惊叫一声对柳春说。

柳春慌忙摸一下自己的脸,随即弯下腰用手捧起水就往脸上泼,我抬手摸一下自己的脸,感觉冰凉冰凉的,我确定柳春真的发烧了,不然不会那么烫的,柳春还是不停地往脸上泼着水,我很担心地对他说:',柳春别洗了快点上船吧,一定是刚才下水着凉了,我上船给你拿一片退烧药吃,就好了“,

我关心的说。

这时候柳春站起来对我说:'不用吃药没事的“,

:'不吃药怎么能行呢?发烧了不退烧会越烧越厉害的“,我有点着急了。

柳春不理我上了船,我从船舱里找来一片药,蹲在船舱门口叫柳春吃药,柳春就是不理我,他越不理我我就越不停地喊:'柳春你不吃药会烧坏脑子的“,

柳春被我喊急了,突然从船舱里伸出手来接过我手里的药扔进河里,并且非常生气地瞪着眼睛大声说:'我看是你的脑子才烧坏了呢“,

说完啪的一声把舱门关上了,他这是怎么了呀?真是莫名其妙,噢——可能是害怕吃药吧,都多大的人了呀,还象个小孩一样,嗨!真拿他没办法!

我无可奈何的,到船舱里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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