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妍秋走远,王孝棠这才对三寨主等喽啰说道:“你们也散了吧,各自回家做个良民,不要做山贼了。今天你们运气好遇到我,我脾气好,还是个谦谦君子,心地善良。要是运气不好遇到个脾气暴躁的,早就把你们一个个杀了,人头挂在城墙上领赏了。”
“大护法,你放我们走?”钱初八惊讶道。
“是啊,我不放你们养着你们吗?”王孝棠反问道。
“大侠不做我们寨主吗?”钱初八问。
王孝棠笑道:“荒谬,我一介文人,寒窗苦读十几余载,平生之志哪能去做山贼——不过以后我要是混得不好,真说不上也去做山贼。”
钱初八顿时说道:“大护法,若是你有一天想做山贼,便来我们山寨,我将山寨大寨主的位置让给你,初八要是说半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
王孝棠笑道:“好,好,看你们这么诚心,你们就走吧。”
“谢谢,谢谢。”钱初八带着喽啰们跪在地上磕头感恩,然后起身便走,走了几步回头说:“大侠,我等欠你一条命,将来若有差遣,你只需要报上话来,我等便将命交给你。”王孝棠挥挥手,钱初八带着小喽啰们走远了,进了山林。
王孝棠这才走回到马车旁,只见那车夫害怕地看着他,颤声道:“大护法……”
“大你个头啊大,我不是大护法,我只是逗着他们玩呢。”王孝棠笑道,“你看你也相信了?”
车夫这才放下心来,道:“我还真以为你是……没想到您老人家这么厉害,你一定是大侠,是不是?”
王孝棠伸出大拇指在嘴边道:“嘘……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好,王大侠,我一定不告诉别人,我的嘴紧得很,绝对不说。”车夫信誓旦旦地说道。
王孝棠进了马车里,马车里显得拥挤的很,郑云霄道:“你就骗人吧。”
王孝棠嘻嘻一笑道:“这怎能说是骗,这是在安慰,否则车夫吓坏了,没有人赶车。难道你去赶车吗?我怕你给车赶进沟里去,再说你一个骗子居然还有脸说我骗人。”
郑云霄道:“我要是骗子,你是大骗子了。”
王孝棠又是一笑,低头看看黑汉子张石头,问:“道士,他如何了?”
“现在死不了,需要休养一个月才行,不过现在能干点活,帮我们扛扛行李之类的。”虚平道士说道,与王孝棠和郑云霄两人在一起久了,说话道是也不正经起来,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地一个道士被暴力书生和神棍郑半仙给带沟里去了……
青云山是位于直隶与山东交接的一座层峦叠嶂的山脉,主峰便是青云峰,登高远望,青云山沉浸在一片迷雾之中,如天宫又似仙境迷踪。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远处那隐约可见的青云峰青色的峰尖,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过了一阵儿,太阳渐渐升起,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朝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幽怨出尘。
朝阳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暖的,糯糯的,如情人亲人抚摸一般,让人霎那之间忘却了尘世间的一切烦恼和忧愁。
林鸟此时也醒来了,欢快地彼此招呼着,相互问候着,然后应约一起觅食,几个小动物也爬出洞来,东瞅瞅西看看,小心翼翼地跑到各处玩耍起来。
便是说这里是神仙之地也无不可,却是仙境一般。
上山的车早就潜了回去,四个人站在半山腰,却是大汗淋漓一般,这夜里登山,才能看到朝阳之美。
王孝棠望着对身旁的人说道:“诸君,不如我们每人作诗一首,以纪念此时此刻。”
郑云霄与虚平道长彼此一看,心说又来了,你个书生总是拿自己最擅长的来**我们,郑云霄道:“还请长德贤弟先来。”
王孝棠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望着那活动的太阳和渐渐散去的晨雾,猛地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回头说道:“还是算了,赶路要紧,否则来不及吃早饭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早饭,俗话说得好,早饭吃得饱,做事全都好,早饭吃不饱,啥事儿都瞎搞。”
众人绝倒……
说起来这四人上山,另一人便是张石头了,虚平道士治好了他的一半的伤,另一半的伤则需要上山之后用药材弥补,于是张石头便跟着三人上山。而虚平之所以认识张石头,是因为他在下山游历的时候曾经给张石头的母亲治过病,但是因为家穷,张石头的母亲到底还是没能挺过去。因为母治病,张石头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甚至卖掉了地和房,张石头母亲死后却无力葬母,在街头插标卖身葬母。恰巧张石头遇到了罗玉成,也就是女扮男装的陈妍秋,便成了她的跟班。
陈妍秋原本只是听父亲与祖父说起青云山有一位道士,武艺非凡,且还懂兵阵。而陈策本身在四川做总兵,四川最有名的军士当属女将秦良玉所部白杆兵了,因此陈妍秋也想效仿秦良玉女子领兵。当然,陈策自然是不会允许孙女如此胡闹,又因父亲时常感慨自己所生两女,却没有生一个儿子,因此颇为不服气陈妍秋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上青云上学艺。只是救了张石头之后,却不小心被贼人偷去了盘缠,这下陈妍秋头疼不已了,但是这女子也是胆大,便做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带着张石头两人居然拉拢起了一支三十几人的山贼队伍。
张石头自然是别人要他做什么他就坐什么,他本性憨厚,既然已经卖身与“罗玉成”自然是他是山贼,自己也做山贼,且发现做山贼居然如此威风。
当然,遇到王孝棠之后,张石头就再也威风不起来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小跟班了,马车不能上山,所有行李外加王孝棠的狼牙棒便由张石头扛着。对此,王孝棠美其名曰:“让张石头慢慢锻炼,有助于身体恢复,俗话说得好,生命在于运动,健康在于劳动嘛。”张石头一个憨人,说不过王孝棠,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憨憨地跳着大家的行李,如同西游记里只有四句台词的沙和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