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地看着胡县令,胡县令道:“你们看我作甚?”半天才有胡楚楚说:“爹爹,你的脸好了,只是偶尔抽一下筋。”
郑云霄指着胡知县道:“唉,治好了是治好了,只是找了一个又回到你身上了。”
胡知县紧张地问:“如何?严重否?”
郑云霄道:“不严重,坏你命运的魑已经被我捉在镇纸上,坏你家人的魅也被我收了,害你惊心的魍也被我捉了,只有一个扰你健康的魉逃走了一半回到你身上。不过却对你无太大影响,只是平日说话之间注意一些,不要着急,便看不出来。”
“还是有些口斜?”胡知县试问道。
郑云霄点了点头,道:“是。”
胡知县叹了口气,一伸手说:“给我拿来镜子。”管家胡正早就准备好了,便递上来铜镜,胡知县看了看,果真好了,对着铜镜开始背诵起了大学,语速缓慢地背诵一段时候,全无影响,倒是背得快了,方才有几次嘴角不自觉抽动。却是无大碍了,算是完美之中的一种遗憾吧。
胡知县立即道:“快,摆宴,感谢郑先生。”
三个骗子,书生、算卦的风水先生和小道士合力演了一出戏,终于完满成功了,胡知县心情大好,便在魏县最有名的苏云楼设下宴席招待。吃了一杯酒后胡知县便告辞走了,毕竟胡知县是堂堂七品官员,和穷书生、风水先生以及道士这种下九流人不能走的太近了,以免遭人闲话。胡知县走后,其他陪同的县丞、典史、主簿、六房书吏自然也一一走了,最后只留下他们三人。
只有三人,倒也乐得自在。
满桌子酒肉,居然不肯多吃,当真是浪费,本着节约食物的良好习惯,三个人赶紧大吃特吃,吃不了还打包带走。这苏云楼主事哪见过这样的,只好令小二给他们打包带走,除了盘子什么都没剩下,全都带到了郑云霄家中。
郑云霄的家在魏县北门附近,院子倒是挺大,只是破屋破瓦,落败的厉害。三人便各自挑选了一间睡了,次日日上三竿才醒来。三人相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胡知县又给了郑云霄五十两银子,前后在他这里花了一百两银子。虚平也获得自由,拿回了自己的药箱,还白白得了一套上好的银针。而似乎只有王孝棠,现在看不到什么好处,他要的功名,却不是现在能够得到的。
还有二十天,二十天之后,便是童试考试。
既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候了,王孝棠对这两位兄弟还真是百般不舍,正所谓人生四打铁,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嫖过娼的,一起蹲过窗的,一起分过赃的。这三人尽管出身不同,身份不一,但是至少一起蹲过窗,一起分过赃,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倒也相互配合极好。
虚平本想回到青云山,只是出狱之后他却病了,这事儿确实有趣了,虚平在狱中一年,何等肮脏之地却身体健康,结果出狱之后居然病倒了。虚平给自己诊断了一下,说是富贵病,吃得太好不适应——总结一句话就是贱的。这倒是与后世几百年北京人去瑞士醉氧一个意思,环境太好了,不适应,便住在郑云霄家里修养一段。而王孝棠却也要复习童试了,当然他是全都不懂,也不知道从哪里复习好。
三人各自说起往昔趣事与经历来,而王孝棠尽管这个朝代的事儿不懂许多,但他是穿越来的,知识量比他们丰富多了,说起来国外的事儿却也精彩异常,听得两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天底下除了大明朝,还有那么多国家和种族。所谓的番邦,居然也有自己文明啊。
在郑家胡闹了一天之后,王孝棠回到客栈,便又看到穷困的范琛还在用功读书,便叹了口气说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真是差距啊。
范琛见到他忽然道:“长德贤弟,却是不好了。”
“怎么了?”王孝棠问。
范琛道:“我听潘家仆人说,周家人中了邪,遭了报应。”
“周家人……”
“周福一家。”范琛道。
王孝棠顿时跳了起来,周福一家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家出事儿自己一定要回去。他便跑到店家要那剩余房费,店家说本店概不退房,几日前有人要租却被你占了,现在没有人租房了你却要退房。王孝棠气得一敲桌子,结果忘记了自己身负神力,却是一掌将桌子拍碎了,那店家顿时尖叫道:“杀人啦,杀人啦,士子杀人啦。”
王孝棠见他如此无赖,也火了,叫道:“**再喊,我就杀了你全家,烧了你的鸟店。”
那店家道:“你这书生,砸了我的店,你还有道理了?若是我报到官府去,看谁有道理。”
王孝棠不愿意与他争吵,他着急回到家乡去看周家,便想了一个主意,道:“这样吧,我的房钱不退了,我由范先生住在我的房间一直到考试,如何?至于赔偿桌子,范先生的房钱也不要了,全算陪你桌子钱,如何?”
店家想了想,觉得还算划算,便点头应允了。王孝棠找到范琛,,将他请到自己的房间,说:“范兄,你住在我这里吧。”
范琛疑惑问:“长德贤弟,你这是……”
王孝棠道:“我得赶回潘家村,但店家不退房,你住在我的房间吧。你住在楼下茅厕一旁,早晚得腥臭熏你,让你无法集中精神读书,还谈什么考试。”
范琛忙道:“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王孝棠张大嘴巴,尼玛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吃?
范琛又道:“然朋友所赐,推却乃伤及友人,我这便搬过来。”便跑下楼搬行李了,留得王孝棠张大嘴巴站在原地,心说尼玛早知道他这死德性,我干嘛帮他。
简单地收拾了一番,王孝棠想到了周家的种种好处,那周婶子是个热心肠,又是自己这个身体已故的母亲发小姐妹,而周福居然在自己需要钱的时候二话不说便拿出家中仅存的所有积蓄资助自己,周家两个小子都把自己当做兄长看待,而小丫头周铃儿对自己的态度,他岂能不知道。
周家与自己的关系,早就纠缠在一起了,若是不回去帮助周家,自己妄自做人,这人是一定要救得,王孝棠心中下定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