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胡楚楚,高高兴兴地跑回到内堂,在自己小楼里休息休息之后,觉得还是应该找四叔来帮忙,便跑去找胡方平。此时胡方平刚刚接到公文,由他来协助监督此次童试,防止有人捣乱考场秩序,上面又派来五个锦衣卫来协助他,这五个人具是胡方平的手下。至此,胡家兄弟两个可成了魏县的大红人了,哥哥知县胡方顶,弟弟锦衣卫小旗胡方平,都是手握实权的人。
只是这胡方顶歪了嘴的消息已经逐渐泄露出去了,这让胡家兄弟二人非常着急,因此对于郑云霄这个大骗子也更加觊觎希望。胡楚楚刚刚找到胡方平喊四叔,胡方平便说道:“楚楚,不要乱跑。”
“四叔你做什么去?”
“我去找郑先生,请他做法给三哥驱邪啊,否则国子监的教授来了,见到你父亲如此模样,定然回去之后参上一本,你父亲的前途就完了。”胡方平着急道。
“回家乡就回家想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胡楚楚显然不知道官位对于胡家兄弟有多重要,她兴奋地说道:“四叔,我与你说一件秘密啊。”
“什么秘密?”胡方平问。
“那个书生,王孝棠,其实他是武林高手。”胡楚楚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副崇拜的模样说道,“他的武功太高了,我一定要拜他为师,与他学习武林之中最高的绝学。”
胡方平噗嗤一声忍不住乐了,拍拍胡楚楚的头,说道:“楚楚,你啊,还小,什么都不懂。他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他怎么不是武林高手了,他连我都打得过。”胡楚楚自信无比地说道。
胡方平忍不住一脸的黑线,打败你就是武林高手?你知道有多少人能打败你吗?只不过这话他到底没说,只好哄着自家的侄女道:“好吧,姑且算是高手,算是高手,好了,不要当了叔叔的路,我要去请郑先生做法了。”
“那个神棍,你真相信啊?”胡楚楚气呼呼地说。
“有总比没有强。”胡方平淡淡一笑,“要是他们不能尽快治好,你四叔是做什么的,你四叔是锦衣卫,我随便拿捏一个罪名,这三人必然斩立决。”他随后说道:“好了,你且回去闺中,读读《女训》《孝经》,不要舞刀弄枪的,好不让兄嫂头疼。”
“我才不读呢。”胡楚楚赶紧走了,当然她也想去找王孝棠,只是王孝棠和郑云霄等人在一起,而刚刚她还打了郑云霄一鞭子,这会儿见到这神棍不知道怎么面对好。更重要的是,他要找一份礼物,准备献给王孝棠做拜师礼。
胡方平今天倒是没有穿锦衣卫的锦服带着绣春刀,而是穿着劲装,叫他流云靴,看起来就是一个武人。
见到王孝棠三人之后,胡方平直书来意,要郑云霄做法给胞兄胡方顶做法驱魔。郑云霄道:“所有准备都齐了,倒是可以做法了,只是这做法需要耗费一番经历,我前些日子在衙狱里受了点儿风,略有些倦怠。不知到时候做法,会不会因此而晕倒,中断了一切啊。”
胡方平忍着怒意道:“你是什么意思?做法也是你,不做法也是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孝棠赶紧拉着胡方平小声道:“大人不必动怒,不必动怒,咱们出去说。”拉着胡方平到了门外,王孝棠小声说道:“唉,这郑先生……”
“怎么?”
“这郑先生……品行不佳啊,似这种阴阳先生,最是让人愤恨,秦始皇当年坑的就是这些阴阳先生。你且知道如何,昨天晚上,郑先生向我索贿。”王孝棠愤愤地说。
“怎么索贿?”胡方平问。
“此人说,给知县大老爷驱邪,我若是不给他点好处,便拿我阳寿给大老爷,让大老爷多活二十年,我少活二十年,非要我给他二十两银子。我上哪给他二十两银子去?”王孝棠气得咬牙切齿道,“一两银子一岁,这人品性恶劣至极,恶劣至极。”
“他的功法有吗?”胡方平问道,“真是阴阳先生?”
王孝棠道:“这人品行不佳,但功法倒是有,那日给我算命说我近期将有牢狱之灾,我便果真被关进衙狱之中了。看来他算得倒是不错,只是品性太差,贪财如命,贪财如命啊。”
胡方平点了点头,表示知情了,边上下打量王孝棠,问:“我侄女说你是武林高手?”
王孝棠哭笑不得道:“令侄女的功夫实在是……学生尽管只学了点儿强身健体的方法,却也看得出来,大小姐她身上是半点武功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的兄长与镖师们太过宠溺了?”
胡方平哈哈大笑,道:“你说的倒是,我们太宠着了。”言罢用力拍了拍王孝棠的肩膀,王孝棠感觉到他的发力,连忙装作不稳倒地,道:“胡大人,你的手劲太大了,学生乃读书人,承受不起啊。”
胡方平这才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来道:“郑先生,与我走一趟吧。”
“我一个人?”郑云霄问。
“是。”胡方平道。
两人前后脚走开,王孝棠便与虚平聊了起来,又说起了虚平的师傅的事儿。虚平的师傅因为住在青云山上,便自号青云道人,当然也有人称之为五绝道人的,谁也不知道他的俗家名字。不过这老道倒是本事非凡,青云山周围对他都佩服之至,青云道人的功夫才叫做功夫。只是老道对弟子们说:“武功再高,行走天下的时候也不要违法,更不要与火器对抗。”这句话用后世来翻译就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兵器等级不一样,根本不能交战,火器发射出来的弹丸,远比任何暗器都要凌厉,估计老道吃过亏或者见过别人吃亏,这才总结得出结论。
王孝棠点头赞道:“道士,你师父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聪明人,这火器和冷兵器一比较,的确是超出许多。你见过火器没有?”
虚平摇头道:“我没见过,这武器一般都在边军或者禁军手中,平日哪里见得到。”
正在说话间,郑云霄回来了,喜形于色,转身一关门便大笑道:“成了,长德贤弟,虚平小道士,你们两个的心愿算是成了。接下来就是大戏到来,要你们合力来表演一番了。”
小道士有些不敢相信,王孝棠却长叹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赌对了,自己的秀才功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