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潘家的人?”潘世义叫道。
王孝棠道:“你还是潘家的人,只是你的母亲却不是潘夫人,也不是府上任何一位夫人,而是一个府上的浣衣女,而这浣衣女早已经许配了他人。潘蓉酒后色心大起,将那浣衣女**了。那浣衣女因为夫妻二人在潘府做事,又有一个不到一岁的儿子,只好偷偷含着委屈不敢告诉任何人。岂料到一个月后浣衣女却发现自己身怀六甲,潘蓉得知之后,一直感慨自己家人丁不旺,便威胁浣衣女生下孩子,否则丈夫与儿子性命难保。浣衣女生下儿子之后,那儿子便被潘蓉抱走了,放在潘夫人跟前养大,那个儿子便是你,潘世义。而浣衣女的丈夫者才得知自己夫人被潘蓉**一事,气愤难当却因为惹不起潘老爷,没几年便气死了。他的儿子一天天长大,取了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却阴差阳错被她的二儿子也就是你看中。你为了抢夺那女人,暗中主使他人,将你的同母异父的哥哥杀掉了。”
“哐啷!”潘世义手中的肉块掉在桌子上,他瞪大眼睛,失声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叶老实怎么回事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费尽心思把你救出来啊。”王孝棠叹道,“你长得好看,你有钱?狗屁,要不是你娘求着我,我才不会救你。”
“王秀才,是你救得我?”潘世义道。
王孝棠冷笑道:“不是我,难道是你自己?你有这么大面子?”
“多谢你,以前我还欺负过你,没想到……”
“别。”王孝棠摆手道,“我不是因为你的感谢救你,而是因为你娘,你亲娘求我,跪在地上我不答应就不起来地求我,我才救了你。你知道你娘是谁了吧?”
潘世义苦笑道:“叶家的哑巴。”
“对咯。”王孝棠道,“叶婆婆,叶老实让你给害死了,她老无所依,只有你这个儿子了。所以她才会求我救你出来,给她养老送终——你能办到吗?”
潘世义苦道:“我试一试吧。”
王孝棠道:“从此之后你们不能定居在魏县了,我劝带着你老娘前往南方,去广东——不,去广西,或者云南,在那里定居吧。你是我想办法带出来的死人,你知道吗?死人是什么意思?就是一旦你以潘世义,潘家三少爷的身份出现在魏县或者大名府,你死定了,你母亲死定了,我死定了,我找关系的那个人也死定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叹了口气,道:“我杀了我的哥哥,我……让人杀了他,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难怪我当初与那叶家娘子多说两句话,便被我潘蓉关了起来。”
王孝棠问:“这次回去,你不会对叶家小娘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吧?”
潘世义苦道:“那是我的嫂子,我能做和非分之想。我和母亲如是去云南,也不用带着她去了,让她回她娘家吧,以后不管她嫁给何人,都与我无关了。”他抢过来王孝棠手中的酒坛,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喝的满脸都是,说道:“我将会改名换姓,不再叫潘世义。”
“那你叫什么?”
“我叫叶开。”
王孝棠差点一口酒呛死,道:“你叫什么?叶开?”
“对,我叫叶开,我杀了同母异父的哥哥叶老实,我替他姓。我要替他尽孝,我也要自己尽孝。希望我以后的日子都开开心心的,不再有什么大富大贵,大喜大悲,只要开心就好,我就叫叶开。”潘世义道。
王孝棠忽然道:“叶开,记住,以后万一有一个叫做傅红雪的人找你,他是你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潘世义看着他,感觉莫名其妙,心中说道:“傻逼。”
危机算总是解除了,王孝棠身体并未完全恢复,却也差不多了,次日起来的时候郑云霄让他去锦衣卫驿站报道一下,问问骆养性有没有事,没有的事的话咱们处理自己的事物。其实就内心而言,他们倒是真想去面圣,看看皇帝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
到了锦衣卫驿站之后打听了一番,没有人找他们,甚至他们昨天不住在这里也没有人在意,王孝棠只好感到世态炎凉,叹气不已。当然,最好没事儿,有事儿即不是什么好事儿。王孝棠又来到胡家,见胡家四叔胡方平正在和一个青年交谈,两人看到他,顿时一个高兴一个吃惊,胡方平笑道:“长德,你来了,我来介绍一番,这是我家外侄,姓……”
那年轻人指着王孝棠道:“王孝棠!”
王孝棠尴尬一笑道:“林兄,我们又见面了。”
“还我钱来。”林国光顿时跑过来揪着王孝棠的领子怒道。
王孝棠嘿嘿一笑说:“林兄,咱们两个的关系,还提什么钱,提钱伤感情。”
“提感情是吧?”林国光冷笑道,“我听说你如今即将成为我姨丈的乘龙快婿,既然我们都是亲戚关系,你且资助资助我。”
王孝棠又道:“嗨!提感情伤钱呢。”
“呸!左右也是你。”林国光怒道。
胡方平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林国光道:“四叔,此人……”
王孝棠搂着林国光的肩膀道:“四叔,我们二人肝胆相照,一同来到京师,只不过他去了国子监,我去了锦衣卫救胡大人而已。”
林国光瞠目看着王孝棠,心说你能不能不吹,你就得了我姨丈?
胡方平道:“正好,小棠,我这边有好消息传来。”
“什么消息?”王孝棠忙问。
那胡方平道:“我们进内堂说来,国光,此事重大,你在门口看着左右是否有人。”
林国光道:“四叔,我不能听吗?”
胡方平道:“事关重大,万勿让人听到。”
林国光心中生气,越看王孝棠越是别扭,心说表妹不要被他欺骗了才是。
王孝棠与胡方平进了内堂,胡方平仔细检查房前屋后,王孝棠道:“四叔,无须担心了,周围无人。”
“你能确定?”胡方平问道。
王孝棠道:“我耳朵灵的很,魏县赌圣便是说我了,连骰子点数都听得清楚,何况周围有没有人——只有表哥林国光在门口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