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不是风吹树叶、不是雨打青瓦、不是花开,而是你的笑声”人死后并不是立刻便要下黄泉的,而是一夜的时间去和你所牵挂的人道别;或喜或悲,今夜过后便是陌路。女孩的嬉笑声从桃花林中传出,妇人迎着声音在林中穿梭“嫁儿,嫁儿你在哪?”“阿娘,嫁儿在这呢,快点,快点来找嫁儿”妇人依旧只听到女孩的声音如铃一般清悦,却找不到她的影子“嫁儿,你在哪”她再次呼唤着那个俏皮的孩子“在这啊”声音从身后传来,一着身红绡的女孩正坐在身后的树梢上,面色似雪,神色若冰“嫁…儿”这熟悉的面庞让她感到寒意“阿娘”坐在树梢上的女子站了起来,有股强劲的风将满林的桃花吹起,女孩细语着什么,妇人听不真切,当一切恢复平静时她以置身在一片白玉牡丹中,而花嫁就站在她的前方不远处,然而有红色的液体正顺着那纤白的手指滴落,落在洁白的花瓣上染红,随即周边的花都开始变红,快速的向四周扩散“嫁儿——不要”看着那个身影正慢慢变得苍白,妇人喊叫着跑向红色的身影,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就那样看着那个身影变白,变透明,如血的花儿更加的彤红,如她额间的花,最后化作黑色的灰粒飞满整个世界“嫁儿——”若大的天,再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孩子在哪“阿娘,嫁儿要走了您要多保重”“嫁儿原是九重天上的护花铃,因故来到凡尘不想失去三魄,方才附降生与阿娘腹中,嫁儿在此谢别阿娘…”妇人回想着风中女孩的话,她信可她不信女孩就这么离她而去。“夫人,夫人”男子轻声叫着身侧的女人“嫁儿,我的嫁儿要走了”女人醒来后抱着男人哭道,让其有些摸不到头脑“嫁儿今日出阁,你做娘的难免不舍,如此,明日我们到慕容家去看她如何”男子无奈安慰道,女子方平静些,却再也睡不下,起身望着窗外的满月,渐渐的被乌云遮蔽。
零星的灯火被风吹的有些不稳,男子迎光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一旁的仆从已连打了几个哈哈;不经意间见到出现在门口的管家,立刻精神了起来“相爷,起风了天凉还是早些休息吧”来人见男子抬首忙将带来的披风披在他身上,男子望了一下窗外的天空道“原是我不好,看书忘了时辰,你们都下休息吧,我还有个客人”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卷向大门走去“相爷,这么晚了”来人出于关心道“范管家,若是不急将我房中的盒子拿与我,就在桌上”“是”说着便向前走去,风越发的厉害,不适伴有雷鸣闪电,他走的却也不急,到达门口时,中年人也方取了东西站定“回去休息吧”说着打开白色的伞走出大门。“这是一万颗东海珠”“什么意思”“离开都城”“哈哈,相爷就为此半夜到此”“别无他事”“花念歌,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只手遮天”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恼怒道“若不信,大可一试”似是没什么事能让他有所触动般“你”男人停顿了一下随即大笑道“花念歌啊,花念歌,你如此倾尽一切为国为民恐不止是为了别人的江山吧”“如此来说,这朝野上下真正野心不小的是你,最应该铲除的也该是你”“尚书大人方才顿悟吗”他倒是不再乎的喝着手中的茶“花某的野心恐不止东国,还有那九天之下”“如何,大人是拿了这万颗珠子离开还是魂留都城看我如何治理”说着一笑起身离去,独留男人在原地发寒。一道闪电,一声惊雷,伴着雨声“哥哥,哥哥”周边传来空灵的声音零星的白光如星辰般忽聚忽散。“何方鬼怪”苍墨的眸子凝目纸伞一挥打起水花向右方击去,随后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嫁儿——”他向跌倒在地的身影走去,然而白色的身影对他一笑消失了,身后挂满金铃的古树传来清脆的声响。幻音铃,入人心,幻人魂。
金沙月银觞,号鼓征满堂。久驻不归人,铁血守疆河。边疆之地总是较比之下显得萧条,一身银甲的少年趟走在营帐外的沙地间,感受着这片昼炙夜寒,如水的月光如绡,如锦,有时风吹起细沙会让他有股错觉,仿若嫁儿在那与天交接的地方跳舞,有多久没有见到那个丫头了,听闻她得了癔症,他托人在这疆域搜罗奇珍异草,他离不开这里,当年私出军营想要去看她一眼而伤的左臂如今已经是道疤。现今她又如何了呢?望着月亮慢慢往后退去,忽停下步子,好一笑离去。在月亮前有个女子在跳舞,白纱飘飘,若是嫁儿也有她那般大了吧。“阿哥,嫁儿跳的可好”……
红烛荧光,白纱帐,何人痴醉,呓语故人言“嫁儿,呵呵,喝”“少爷,这,夫人这”“让他喝,喝够了他自己就会醒了”说罢妇人同管家离开。“嫁儿——”模糊的看到白色影子从窗边飘过,他起身追出去,白色的牡丹在雨中慢慢凋零。纤素的手轻轻拂过男子的面庞,脸颊上的伤疤许是刚刚被凹凸的山石划伤的,许是被峭壁上长出的枝叶划伤的,如今已经被雨水冲的发白。“嫁儿——”“你醒了”“这里是”“这里是医馆,昨天早晨莫大夫正巧出诊在路边发现你的”医馆伙计对他说“你真是命大,莫大夫发现你的时候已经是快一命呜呼了”“去去,怎么说话,他是个老粗,没文化,你别介意,吃些东西吧”“有没有她…”他抓住妇人的手问“他,不是你一个倒在路边么人么?”“怎么会是路边,不该是崖谷吗”说罢他起身离去,跑去那个崖底,一地落花残叶,积水外什么都没有“嫁儿——嫁儿——”
“听说了么,花家与慕容家为敌了”“不是前月刚结了亲家么”“好似是花家的女儿花嫁死了”“死了,怎么会,不是跟你那日说的游侠跑了吧?”“跑什么,什么游侠,还不是江洋大盗,听说又从了以前的行业”“这人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头戴斗笠的身影晃悠的走过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我曾答应过她做个好人,靠自己的力量,如今没有必要了,君子小人只不过是一念之间转换,与其披着一张皮,还不如换张皮,嫁儿你说过想跟我走,那么现在我要去北国,你是否一起?”“冥月王的世子前些日子随猎,听闻活捕了一直小白虎,冥月王一喜将打的猎物在城门那里分发呢,你们去了没?”“有这事”“当然,我给我们那口子带回去几只黑貂,说要养肥了作件皮袄”“你怎不早说”“你们去哪?”“领猎物,难不成等你那口子穿出皮袄后我们那口子跟我们闹”
“师傅蓝月成真美,我们可否在这小住几日”“红尘凡物,总是能够迷惑人心,也罢,你师妹的魂魄也好找个安身之处”“那么,师妹就与我们分开了么”“本不是问道之心,留不住,本不是问道之人,无缘”
花开花落,或喜或悲,只不过是一场戏剧。人来人往,不过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