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我愿舍弃三分谋才,换你十年与共
烈酒映日送英雄,一曲高歌伴君行“聂竹峰,你到底有没有话对我说”在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前来送行的少年,她这一问所有的人都看向他们。“乐儿,不可胡闹”黑色锦袍的中年从车中探出头道。“末将…郡主和王爷一路平安”“好聂竹峰,很好,原来你才是真正的胆小鬼,说一句喜欢我有这么难么”说着转身坐上马车不再有任何动作“对不住,聂将军”中年人有些愧疚的拱了一下手“是末将惹到了郡主,聂某送王爷郡主”随即跨过枣红色战马引领着车队直至雁门关内方才辞去。“你就真无话对她说”“说什么”“也罢,有些话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说了”“什么意思”“没什么,聂兄为何来守关,在都城做你的铁骑将军可比在这边疆之地好得多”“安于享乐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保家卫国的实在”“在都城为他一人卖命,在这为国卖命的确值”“你又是为什么呢,从第一次见你的打扮不像一个武夫,不像一个需要从军才可以填饱肚子的落寞之人”“聂兄,你不该是个愚笨之人,纵无谋怀心胸,有些事总该是看的透,时候不早了,聂兄早点休息不久可有一场硬仗”说着少年从木栏上起身“今天的星星真美,和那时的一样;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看到”看着离去的身影深幽的眸子望向星空“是啊,真美,和她的眼睛一样,可是…”“聂竹峰,我恨你,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注定孤苦,所爱之人,所亲之人死于非命,所信之人全部背叛你”握紧的拳头青筋凸起似要暴烈般,抬起落下,木栏杆被生生的打断。
“来杀我的人果真会是你”少年一身白色狐裘锦袍,乌丝羽冠尽显王者风范,遣开前来迎接的侍从“为什么”来者握着手中的枪抵在少年的颈间“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各为其主”“既然各为其主,那么就好好打一场吧”“早有此愿”说罢一白一赤的两个少年开始丢开兵器以佩剑相搏,不单是为了国,还有她。然而白色身影似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击,任其向他进攻,直至剑刃划过他左臂的衣袍,慢慢沾染红银丝的纹络“这一剑算我还你为我挡的那一刀,下次再见,我是东国公子,你是南郡铁骑”说着将来者往后一推,自己也往后退去“公子”侍从关切道,少年只是挥挥手,按下其中一个欲拔剑的侍从“回营”望着远去的马队,少年的话映在耳边“回去罢,这里是繁风边境,你带来的十多人可不是为我而死”“回去罢,从今以后再无墨歌,那个人是繁风的大公子苏卿”“是,将军”随即转身上马离去。“下月,月盈之日便是我们出兵之时”“全凭公子调遣”。
“大胆聂竹峰,你可知罪”“罪臣知罪,请陛下处决”“好,你不抵赖好是个有所承当之人,来人聂竹峰里通他国,放走他国奸细,处五千军仗游城示众,除其铁骑将军、驻边将军等所有职位”随着高处朱红色的宽大衣袖一挥,单膝跪于黑玉籽玉地板的赤色身影被押出大殿。南国的冬天并冷,雪也是极少见的,但那冬季的雨还是带着一股寒气,对于南边国家来说如万千银针般透入心肺,也许都是因为不能适应的缘故,这个上古年纪的世界总多大体是一分为四。一身白色轻装的少年被黑色的锁链牵引着步伐踉跄的往前移动,他尽量平稳自己的步子,可仅在衣衫上那一道道红色微黑的痕迹似不允许,落有雨水的街道自他踏过的地方仿若多了丝血腥味。急促的马蹄声将积水四溅,一声马鸣,红色的身影从黑色的马背上翻下“竹峰,竹峰”“郡主您不能过去”奔跑的步子被监守的士兵拦下“让开,听到没都给我让开”“郡主,不要为难臣等,臣等都是奉命行事”“我再说一次都给本郡主让开,再不让开本郡主砍了你们”“郡主即便如此臣也不能”“你何必为难他们,郡主还是请回吧,我一个罪民有何能耐得郡主青睐”“聂竹峰,你为何总据我千里之外”如星的眸子开始泛着淡淡的光望向一直背对着她的身影“我哪里不好,你可以说出来,也许我不一定能改掉但我会注意。”“回去,这里你不该来”身影依旧向前晃动着走动红色趁其不备冲进监禁区,从后面抱住那个晃动的身影“聂竹峰,我恨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放过你的手足至亲,你所关心的每一个人”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双怨恨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他的身子有些颤动,视线变得苍白。“竹峰竹峰”“将军,将军快去给将军找个大夫”监守的总领吩咐道,把少年抬到商铺的廊檐下,他那样好的人,记他恩情的人怎会少。
大雪纷飞马蹄急,谁人百里送加急。“启奏陛下,繁风国来犯”“我炎锦向来与他东国繁风一向互不侵犯,他们这是何意”男人大怒道,一文官挥手示意男人,在男人允许下向前附耳道“陛下,许是忘了陛下下令搜寻东明珠和茯苓脂我军近几年多次出入繁风已是满朝皆知,直至聂将军,前去管理几月方有所止”文官又顿了一下“刚,来报士兵说是繁风的大公子亲自领兵,臣恐他是因他母亲而来”“他母亲…当时就该杀死他,如今如何是好,尔等谁愿领兵”“臣等…”“一群废物”“臣听闻聂将军曾与其一战伤其左臂,臣请陛下复其将帅一职”“好,来人快传聂爱卿”。
“领什么领,旨什么旨”鼓乐将前来传旨的人马推出府外“那老儿行刑时怎不想想以后,还不记前嫌”“大胆,郡主蔑视陛下可是死罪”“死罪,你就叫他来杀我,这都城的禁卫军可都在我父王手中,我这一刻死,下一刻就是他,就是你们,哼”说罢转身重重的关上朱红的门。“郡主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岂不掉了身价”“告诉所有人此事不许跟竹峰提,否则休怪我无情将你们逐出王府”说着女子便向坐在回廊那头的少年跑去“怎么不呆在屋里休息,再受了凉可就不好了”“我已无碍,自小四海为家什么没经历过,这点伤算什么”少年并不以为然的起身伸了伸四肢“刚可是有人来过”“什么人,有人么,小碗刚有客人来吗”“小姐,今天没有客人来”“你看没有吧”“好吧,好吧刚是有找你的”知他既问便是知晓的也不好再做隐瞒承认道“没什么打紧事他们便回去,对了你饿不饿,我去厨房跟你拿些东西吃”说罢和婢子跑开了,再还没泄露的太多前。看她远去,他起身走进身后的俯竹居,直径走向阁间,那里挂着他的铠甲,至今赤红的金甲还泛着金光,如火一般,榆木桌上支撑着他的佩剑,他抚摸过铠甲,抚摸过剑鞘上那朵镶在剑鞘上的冰梨花“聂竹峰,你若真的与父亲一样选择了与剑相伴,那么就请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不想落得和母亲一样的下场”“梨月,你还在恨我么,恨我弃你而去,恨我不懂得满足,恨我在你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想到我真正所需要的是什么,而我要的又是什么;若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否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说罢抽出剑挥耍了几招后又从新放入剑鞘中,抓过铠甲。“让他走吧,留不住终是如此”望着一身赤甲的身影向朱红的大门走去消失,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婢子叫住他,她知道他一直在躲着,躲着那个人对他的咒怨。第二日他便出发了,她很早打扮了一番与他送行,他也仅是与她对饮了一杯酒而驾马离去,就那样看着一点点远去的他消失在天地间“回去吧小姐”“回去罢,回到王府中,事实上我们都错了,我因你而守关,他因你而不远万里的来到他怨恨的土地,而你错看了我,你所需求的洒脱我没有”。
“边关告急,聂将军雁回关外殉职”“什么,你再与孤说一遍”“回陛下,聂将军殉职”“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陛下,繁风使者传报,若将鼓乐郡主遣往繁风,繁风便罢手”“真的么,来人,快快将乐儿找来”“可新沙王那边”“国没了他还是王吗,孤只不过用他女儿保住他的位子罢了,还不快去”“是,臣这就去”。
“可有他的消息”“小…小姐”“外面传的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小姐,聂将军他…”“郡主,繁风使者要出发了,您快些”“不是真的,不是,我要去找他,去找他,他当初丢下那个人是因为她无能,我不会是第二个她,等我竹峰,我这就来”。
“公子,鼓乐郡主在雁回关自尽了”“乐惜,乐惜在你心里我终比不上他,这也许是神向来就该远之罢”他自念叨“下令,将他们合葬吧,既是她的心愿”“启禀公子,杀死聂将军的士兵找到了”“处死”他的视线没有离开兵书就连单膝跪地的侍从怀疑是否幻听了那两个字,那个待人如己的少年怎会如此对待他的部下“可,公子聂将军自身便带有创伤,他奋力反抗才被措手杀死的,不…”“下令整顿三军,明日攻打炎锦,残我手足,迫我母妃,新仇旧帐一起算,那士兵是哪位,我与你向他请罪”。
“西陵,是个不错的地方”“若聂兄喜欢便常来我必设宴款待”“竹峰,小歌你们可不能把小弟舍下”“自然不会,不过听闻繁风的大公子也叫苏卿,他日没准还要仰仗苏兄带我们去东国走一走”“听闻繁风牡丹极美,来日定要一观”“怎样,每三年我们便来一次”“阿爹,窗前的那个哥哥在傻笑什么,还有哥哥是一个人,为什么要三个杯子,还有我们炎锦真的要改名炎煊吗都城改为南郡”“小孩子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快些吃完了面,我们回家”少年被女孩的问惑中回到了现实,喝掉面前的酒,故人不在何必忆往生。
“小老儿,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告诉我凤栖山怎么走了吧”一个着靛蓝色里衣外套雪纱的小女孩似有些焦急的问着海吃了一桌子的白头老翁。然,坐在她对岸的男孩道相当的平静,摇晃着手中的折扇“铃儿别急,乐尊一定没事的”“铃儿”少年默念着,挂与腰身的金铃似感到了什么,竟发出一阵声响,所有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他所追寻的并非幻想,而是自己恐惧中忘记了理性。“然这个女孩似能回答他些什么”
“少将军喜欢这铃铛”凝目的少年仿若惊醒般看向来人“将军喜欢大可取下来,说起这个铃铛是前东国繁风的大公子苏卿之物,说起来可是一个神一样的人物,不但皮相好,谋略待人都好,可惜还不到三十便去了,自此繁风也走上了衰败”“如此,不就和她一样糟了天妒,留这吧,许那公子有什么用意”花笺殇拉了一下毛披风离去。
“如有来世,我愿舍我今日所有,换与你十年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