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我头皮瞬间发麻,脑海里轰声炸响,浑身的汗毛倒竖起来,右眼皮上还是火辣辣得疼痛。
“呜呜……”先前那种好似女人抽泣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从我前面吹来,不过哪里还是微风,简直就是那女尸的呼吸,一股股的腥风扑在我面上,弄得我胃里翻江倒海,本来最近都没吃什么,现在胃里胃酸倒腾,一股酸酸的味道已经在我喉咙里蔓延,像是正在从胃部上涨,稍微一松口就会吐到嘴里。
那种奇特的声音还在继续,眼前这女人遮面的流瀑黑发一起一伏,但却并未动弹分毫,同样,那抽泣之声亦是从她嘴里传出。
双手手臂一疼,我才发现之前攀爬在墙壁之上的八岐藤蔓,此刻竟已是紧紧裹缠住我的手臂,正将我往那女人的方向拉去。
神色惊慌间,我偶然一瞥,借着掉在地上那手电筒的光线,终于看清,这遍布的八岐蛇蔓,全是根植在这女人身后,就想那女人的身体是它们生长的土壤。
“我想起来了,妈的,怎么没早点……”我突然又是想要抽上自己一个耳光。
我说怎么之前看到这八岐蛇蔓的瞬间,就能够叫出这东西的名字,原来自己之前在钟万给的一堆杂书里见过对这玩意儿的描述。
八岐蛇蔓,一种典型的尸生植物,种于尸体之中,以尸体血肉为养料,是古时炼丹术士常用的一种技法,这八岐蛇蔓长到一定年份,形如灵蛇,喜蜿蜒攀爬,遇见活物还会扎根吸血,那杂书最后还说过这玩意儿可以入药,但毕竟不是医书,倒也没记载具体效用,可我也想不出这种邪乎的玩意能有什么正常的药效。当时刚刚看见书上描述的时候,我还不屑一顾,想着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哪里想得到自己今天就给碰上了,还被缠得严严实实。
“怎么就没早点想起来!”我一边稳住自己,一边叫嚷,心里一个劲儿后悔,要是早点想起来,也就不会靠近这东西了。
“呜呜……”
我右眼皮火辣辣得疼,面前那只血淋淋的舌头还在乱摆,刚才它贴在我眼皮上的时候,生的倒刺肯定划破了眼皮,可也亏得这样,不然我早就给拉了进去。
那女尸还在发出啜泣之声,断断续续的。
我眼皮一眨一眨的,眼前的画面竟是开始切换起来,一会儿还是先前那个黑漆漆的暗洞,可一会儿又变成了那具女尸,随着我眼皮每次的眨动,那种变换便越来越缓慢,而且停留在那暗洞画面的时间更加长久,之后女尸图样倒是成了昙花一现。
“原来是这哭声。”我心里一惊,双手无法堵住自己耳朵,就只能猛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这才勉强保持一丝清醒。心里这么想着,也只能苦笑,每次遇见能乱人神智的东西,都得要咬舌尖来保持下清醒,这要是遇见的多了,以后舌头还不被自己给咬烂咬掉。
我浑身颤抖,攒足力气想要挣脱八岐蛇蔓的束缚,但其力道却是超乎我的想象,我的力气只能勉强僵持一小段时间,而后便是一点一点向前移去,脸部越来越靠近那摇摆着的,淌着血的鲜红舌头,那舌头上的倒刺由红到黑,尖端锋利的很,有一小块区域还沾着白色的皮,没准儿就是刚刚从我眼皮上划下来的。
“混蛋,难不成死在这里?”我正骂着,突然身后一个声音盖过一切声响,“混蛋小子,谁让你动那八岐蛇蔓的!”说罢,我就感觉身后束着神农尺的带子被人用力一扯,借着其力道,几乎就是要摆脱藤蔓的纠缠,可双手也是撕裂疼痛,像是要被活活从我身上扯下来一般。
“刺啦”
束着神农尺的带子断开,我一个反弹,干脆往前又是进了一大步,那淌血的舌头就在我额头上面,自己的汗毛都能感受到一丝丝的风动。
“咦,这是……难道……”身后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像是见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快救我!”我急着叫嚷,八岐蛇蔓已经勒得我手臂发紫,更有一处地方开始皮破流血。
“没想到你居然弄得到神农尺这种东西,啧啧啧,我活了半辈子都没寻着其下落,今天居然就这么到了手里……”
“你大爷的费什么话,先救我啊。”我听着后面的声音来气,也不管会不会惹得后面的人生气,开口就是骂了起来。
耳朵里缎带滑落的窸窣声响,后面那人突然高喝一声,那种声音像是在吹口哨,随后一道墨绿色的影子在我眼角一晃,一头砸在丛丛藤蔓上面,只是寻常的那种声响,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可效果却好得出奇。
神农尺尖触及的部分,八岐蛇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枯萎,而后像是一团灰烬,蓬松散开落到地上。周围的蛇蔓像是碰见狼群的弱养,疯一般地退让出一个大圆圈。神农尺仅仅是在墙面上随便一划,那满墙的八岐蛇蔓便如潮水一般退去,似海浪一般狂涌进墙面凹槽里那女尸身体里面。
“窸窸窣窣……”
大量的蛇蔓果然像是灵蛇一般,疯得钻进那女尸体内,刚刚还缠在我手上的藤蔓也是瞬间松了口,我瞧准时间,赶紧脱身,这个人一脚揣在墙面用力一蹬,这个人向后飞了出去,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里两只手臂都是紫黑色的印痕,一些地方破皮流血,眼里突然看见一小段蛇蔓,估计是刚刚挣脱下来的小截,正半立在一处伤口旁,迅速地扭动着,像极了一条小蛇,正拼命的往里钻。
我脸上一麻,赶紧将其一指弹去,第一次只是让它由立而倒,竟然已经钻了进去一小部分,我心里一惊,也不顾什么了,伸手就是一抓,倒是没在费劲儿地拉扯出来,凝眼瞧去,一截黑色的藤蔓在手指间扭动,其一端沾染了丝丝血迹。
赶紧将那东西往前一扔,手臂伤口处倒是没有多大感觉,只是有点痒痒的,方才还满墙的蛇蔓,此刻已经悉数退到那凹槽处,对面女尸发丝飘舞,我瞳孔张大,那不就是吴峰控制的那具民国女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