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煜前日接了任务下了昆仑,七彩连道别的人都没有,离开天歧殿后便直接下了山。她出来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来遇到许多事,让她心底一再积压着一个越来越迫切且清晰的念头,那便是自己对这修仙世界知之太少,许多事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知识的重要性,知识的馈乏将严重制约她将来的前行。这时候她才第一次感觉得到作为一个大门派弟子的归属与自豪——没有师傅但还有师门,师门内有很多藏书,那将是她了解这个世界最直接的窗口!虽然那儿,要钱!
昆仑与恒宗远隔万里之遥,七彩每月会发作一次,为了避开其他人,她总要提前寻好隐蔽安全的地方,去独自承受月圆之夜的噬心之苦,所以这一路走得甚是胆战心惊,所幸一路上倒也有惊无险。三个月后,七彩终于踏上了离开两年多的师门。踏入恒宗地界的那一刻,也许是因为自己一路以来每次发作都提心吊胆,抬头远眺隐在云雾之中的巍巍山峦时便突然觉得无比地踏实与安心了。原来不知不觉中,恒宗已被自己赋予了“家”的名称。
她微微一笑举步向前,待看到苍劲有力的“恒宗派”三个烫金大字时,一道霁月风清的身影突然闪过脑海,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让她不由顿了脚步。
他应该回来了吧?以后会不会在门派里遇上?遇上后她该说什么呢?说“嗨,很久不见!”还是该恭敬地称一声“真人”?
心情复杂地回到恒峰,四年前接的任务是到容明山寻找独角东离虎的晶核,她先去了执事堂交还了玉牌和任务。
当年那个红着脸对她说:“师姐笑得真好看!”的小道士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看到她时已经不再记得她了,但仍如之前一样喜欢脸红。
当年总在柜台前低头记事的白须雪发的赵歧泰赵老,听说闭关冲击元婴了,如今顶替的是当年一直在他身旁的那个年轻弟子,如今也显得成熟老练了许多。见到她的玉牌才想起了她,笑道:“师妹一去经年呀,这任务交得可是迟了许多了。”
时光匆匆啊!没想到这趟任务就去了四年多之久。
七彩脸微微一红,换了灵石便出来了。
当年在断情谷不告而别,如今也有两年多了,他还能记得自己吗?也许记得,也许不过模糊的一个印象而已。说到底她不过一个外门弟子而已,恒宗派弟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除了门派大比时她见过金丹期真人外,还真未见过超过五个手指的真人。
回到自己的院子首先去敲了莫清华的房门,敲了许久,都未有人应。
正中屋子里传来一阵男女调笑声,不多时开门走出来一个红衣女修与一个白衣男修。
“哟,这不是七彩师姐吗?多时未见了,没想到你还能回来呀。”红妆边说,边拉了拉斜斜吊下去露出肩膀与苏胸的衣领。
那白衣男修突然看到七彩呆滞了一下,被红妆瞪了一眼才恍过神来。红妆往男修怀里靠了靠,纤纤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娇声道:“你不是有事吗?“
“啊,哦,对有事。“男修瞟了一眼对面的女修才收回视线。
“赶紧去吧,明日此时我还在这儿等着你。”声音仍然情意绵绵,但红妆的眼神快速划过一丝怨恨。
男修被她撩拨得一时情迷,差点便要搂上去,可见到外人在场便只好撒手。经过七彩身旁,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两眼才匆匆离去。
七彩还记得当年南宫树为了红妆与那筱颜恩断情绝的一幕,没想到如今又换人了。她朝红妆略一点头,便朝自己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