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路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也说了路翼的不是,应该多买一条送给田佳佳才对。路翼向田佳佳道了歉,以为事情就此过去,却没有想到田佳佳一直抓着事情不放。久而久之,路妈妈开始也对田佳佳有所芥蒂,认为田佳佳心眼太小。
为了让田佳佳安心,也是为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路翼决定提前跟田佳佳结婚。路妈妈表示这是路翼自己的选择,她会尊重儿子。
于是,路翼和田佳佳的婚事被提上了日程。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周末的下午,我陪路妈妈去市场买菜,晚上田佳佳会过来吃饭。我们买完菜刚走进小区,碰上了路翼和田佳佳。
“阿姨!”田佳佳笑着跑向路妈妈。
“这么早就来啦。”路妈妈微笑道。
“佳佳说想早点过来帮忙做菜。”路翼站在田佳佳身旁道。
“是啊,阿姨,我还要跟您多学学呢。”田佳佳乖巧地将路妈妈挽了过去,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阿姨,我帮您提菜。”
“好,谢谢。”路妈妈道。
“阿姨,我跟路翼都快结婚了,以后您不用跟我客气。”田佳佳望了望路翼,一脸甜蜜。
这时,住在隔壁的一个老太太迎面走来,老远地就笑着向路妈妈打招呼。
“王阿姨,又出去散步哪。”路妈妈笑着问好。
“呦,去买菜啦。”王老太太看了看我们手中提的袋子,转而向路妈妈笑道:“我可真是羡慕你啊,瞧咱这个小区里就属你儿媳妇最孝顺,又是陪你买菜,又是带你出去旅游的。”
路妈妈微笑不语。
王老太太看着我,和蔼地笑道:“这姑娘真是没得说,难怪你婆婆这么疼你,见谁都夸你呢。”
我瞥见田佳佳已经一脸的不悦,于是我赶紧拉了一下王老太太,说:“您不是赶着出去嘛。”
“可不是嘛,那我先走了,再见啊。”王老太太边走边向我们摆手。
“这个老太太,每次见她都那么高兴。”路妈妈回头望了一眼王老太的背影,似乎并没有在意王老太刚才的话,然后对我说:“常笑,我们回家。”
路翼和田佳佳走在后面。我能感觉到背后那双愤愤不满的眼睛。在路家住了那么久,每天与路翼同进同出,日子长了,邻居们都把我们当成了一家人。加上以前路妈妈特别喜欢别人把我说成是她的儿媳妇,从来都没有解释过。而我和路翼见路妈妈那么高兴,也不想多作辩解。可如今,路家真正的儿媳妇应该是田佳佳,刚才听到别人这样误会,她心里应该不是滋味吧。我想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吃过晚饭后,路翼和田佳佳去了楼上。路爸爸出去吃饭还没有回来。我跟路妈妈在楼下客厅看电视。平时路妈妈看到喜剧片时,总是笑得最厉害,但今天她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出一声。我切了水果放在她面前,她也没有动过。
“路妈妈,你有心事啊?”我轻声问道。
路妈妈把头转向我,眉心紧皱。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的心忽然收紧。
“常笑,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佳佳怎么样?”
我没想到路妈妈会问我过这个问题,我不自觉地低下头,“佳佳,她很好啊,她应该不错的……”
“你真的这么觉得?”路妈妈语气中仍有一丝担忧,“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她不错,可是看久了,就……”
“路妈妈,你想太多了。”我立即打断了路妈妈的话,“只要她对路翼好不就行了吗?毕竟你和路爸爸不能照顾路翼一辈子啊,跟路翼一辈子的人是她。”
路妈妈默默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她对路翼是真的好,这我看得出来,反正是路翼自己挑的,好不好他自己知道。”
看见路妈妈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我总算松了口气。
路妈妈轻轻叹了一下,将我的手拉进她的手心里,拍着我的手背,“常笑,如果你真的是我儿媳妇该多好啊,可惜路翼没福气娶到你。”
我抿了抿嘴唇,低下头,其实是我没有福气嫁进这么温暖的家。
“妈!”
路翼从楼上走下来,后面跟着田佳佳,她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我预感她听到了路妈妈说的话。
“阿姨,我先回家了。”田佳佳似乎很勉强的才撑起一抹笑容。
“好,路上当心点。”路妈妈嘱咐道。
隔天,田佳佳跟路翼在房间里玩电脑。路妈妈叫我喊他们下来吃饭。我走到门口,正欲敲门时,却听到里面传来阵阵争吵声。田佳佳要求路翼,让我搬出去住。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个外人,在路家已经赖得太久。听起来路翼很生气。在他说出一些冲动的话之前,我赶紧先敲了几下门。
路翼打开门,看见我,脸色有点不自然。
我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笑了一下说:“吃饭了。”我往里面看了一眼,田佳佳气得撇过脸去。
吃饭的时候,田佳佳一句话也没有说,路妈妈好像发现了什么端倪,却也没有问一句。我也心不在焉的想事情。倒是路爸爸还像往常一样,问路翼一些关于公司的事务。
整顿饭吃下来,让人觉得很压抑。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帮路妈妈收拾好碗筷后,田佳佳抢着帮路妈妈洗碗,所以我早早的从厨房里退了出来。
走到院外,我才敢稍稍吐出口气,放松着自己的神经。这几天的天气比较阴沉,每天晚上抬起头都看不见耀眼夺目的星星。
“一个人站在这干嘛呢?”
是路翼的声音。我没有回头,一直盯着上空,虽然无星无月。“路翼,你说如果星星能住进我心里就好了,让它在我心里发光发热,这样我就会永远觉得温暖了。”
“你现在觉得不温暖吗?”
我转向他,略笑了一下,企图掩藏自己的心事,“不是,有你还有路爸爸路妈妈,当然温暖。”
路翼凝视着我,将双手按在我肩膀上,静默了一会儿,眼神越来越复杂起来。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他竟用力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对不起,常笑。”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心痛,那么沉重。
他懂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