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安邦与惠文的话语互动中,我听得出客气与生疏。安邦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跑阳台抽烟去了。老爷子身子比我在BJ见着的时候还虚,一直躺在房间里。
安家人盛情的留我和老楚吃饭。老楚和二叔又把厨房给包了。老爷子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单独把我留了下来。
向尚啊。爷爷可能时日不多了。安老爷子混浊的眼睛安祥的盯着我道。
爷爷,您身子骨硬郎着呢,还得看安邦给您来个大胖重孙子呢。
呵呵,笑了两声老爷子就开始不停的咳嗽。我赶忙起身拍了拍老爷子的背给他顺顺气。
老爷子抓了我的手拍拍。向尚啊,有些事爷爷不嘱咐嘱咐你也不放心的走啊。
哎,爷爷。我看着安老爷子,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您说。
老爷子用他那干枯的手给我擦了擦泪儿。还是安邦的事,我走后,你要盯紧那小子。啊……
哎,我应了,老爷子仿佛就放心了。行了,出去玩吧。我睡一会儿。安老爷子虚弱的说着。
我出去后见安邦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安邦的父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厨房里传出二叔和二婶的笑声。我瞟了一眼,老楚耍着菜刀干得有模有样。
我坐在安邦的身边,两人无话。
我说我不来,安建军是你逼我来的。不知道哪个房间里飘出了声响。
你小点声,安邦还在外面呢,你是不是非得做的这么绝。安建军气的头上青筋都要爆了。
当初是他非让我生下来的,不是他要养吗。我嚷嚷怎么了。
我和安邦坐在沙发上听的一清二楚。这几句话听的我手心直冒汗儿,我紧紧的抓着沙发,生怕在听出什么不该安邦听见的话。
安邦的二叔和二婶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安邦的二婶为人很敞亮,很爱说笑,二叔推了推二婶,二婶走到房门前喊了声。建军,惠文,饭快好了,你们出来吧。
安邦抽出了烟一个劲的猛吸。我看着也不敢吱声。
二婶叫过后,里面就没了动静。没一会儿安建军就出来了。和二叔二婶扯着嘴算是笑了下。安邦一直在不停的吸烟,速度很快。好像和烟有仇,我见安邦的手慢慢的开始发抖。我看着难受便和他往近了坐一坐,我抬手把烟拿下来踩灭。我用手来回抚摸着安邦的背,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额娘总是这样哄我睡觉,她每次这样抚摸我我都会很安心的睡着了。安邦用手捂着脸,见安邦这样,我从心里有些憎恨惠文这个女人,虽然她是安邦的生母,虽然她心里也有着我们无法抚平的伤痕。
饭好后,安雅端着饭去和老爷子一起吃了。安建军说惠文身体不舒服不出来吃饭了。二叔到是乐和着招呼着我们,一直努力的活跃着气氛。这顿饭吃的我很难下咽。安邦只是示意性的夹了夹菜儿。老楚虽然闻出了不对劲儿,可也努力配合着二叔说笑南北。
饭后,差不多时,老楚和二叔在厨房里说说笑笑的,二婶乐着道:这小二还真喜欢小楚,连碗都粘着去刷。行了,你们坐着。我去看看惠文。二婶端了些饭菜去了。
这一下子,剩下我和安邦、安建军,气压低到了零度。安建军拍了拍安邦乐了乐。安邦连头都不抬。
老楚那边完事时,安建军乐着道。小楚、小向,天太晚了,不留你们了。改天你们在来玩。
哎,我和老楚应着。安邦一动不动。叔叔。我找安邦有点事,今儿晚上让安邦住我那儿。
安建军听了没回我的话。我感觉安建军是要对安邦说些什么。可我感觉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就算是让安邦多在这个房子里呆一秒,那都称得上是伤害。身体上的伤,养个一年半载总会好,而这种心理上的伤,落下了病根就是一辈子。
安邦低头起身就先出去了,连招呼都没打。
叔叔,二叔、二婶;我们先走了,我和老楚拿着衣服就往外跑。
我们追出去时,安邦像风一样的往前冲。
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么整别说安邦那孩子了,就是咱爸我看也没几天活头了,安世军埋怨着。安世军看了看自己的大哥摇了摇头便进了老爷子的房间。安建军就这样被人扔在了客厅。安建军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抽着他戒了多年的烟。
我和老楚抓住像着了魔怔的安邦。我们打了个车就把安邦带回了我的住处。回去后安邦就蒙着被子不肯露头。我看了看老楚便让他先回了。老楚很担心安邦,又有些担心商裔。行了,我在呢,没事。老楚嘱咐着我有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他不关机。
老楚走后我就强行把安邦头上的被子给扯了下来。安邦满脸的泪儿痕触动着我。我认识安邦多年从没见他哭过。我心里又急又害怕。
我把窗户打开通了通风,电脑打开放了个周星驰的喜剧电影便去做饭了。我想流通流通空气也许能让安邦冷静冷静,在听听喜剧的声音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我煮了一锅的方便面。安邦很自觉的吃着面。而且还没少吃。
吃过后,安邦自己笑了。向尚啊,你说活了快三十年了才发现自己是个多余的,你说好不好笑。说着安邦就前仰后合的大笑。
我坐在床上没搭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邦直到笑着咳嗽了才罢休。
那一晚儿我很是酸苦。安邦该怎么办啊。我顶了个两个熊猫儿眼被老楚的敲门声给震醒。
我说大哥,你坐的头班车啊。这刚五点多,你要干吗。老楚推开我就往屋里探着身子。瞧见安邦还睡着就舒了口气的开始脱鞋。老楚把我拉到了厨房把门关上小声质问我。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我被老楚问的心里毛毛的。安家的事不是我一个外人该说的,更何况这个事儿对安邦来说有着重要意义,即使是老楚我也不能松这个口。少一个人知道,安邦就会少受些伤。
我哪知道啊。你大早上的过来是被商裔摧残了到我这躲风的吧。
你就和我装傻吧。老楚指了指我便先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