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你说了这么多,单单不提回款细节,是不是里面污垢太多不干净。
什么是污?什么是干净?都是相生相克罢了。没有污又哪来的干净。何峰看了看腕表,现在已经十点了,打算什么时候跟全线?
你这是下逐客令啊,哎,那要看何叔你怎么安排了。
其实我倒是建议你可以先到生产线上看一看,销售在能干如果质量不过关那也是男人喂娃:无奶;急也没用。
行,你直接说怎么安排的。我虽嘴上说着心里却暗骂自己格局狭隘,只盯着天天缠上来的采购,却疏漏了生产线和销售。那一刻的我才感觉到一个人能坐在高处并非偶然,他的思维、见识、格局犹为重要,这些便决定了他的位置高低,何峰的思维让我折服,但我相信他让我所见的只是凤毛麟角。我心里明白这个狐狸二号也是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才肯说教,这个情我领。就算是我舅舅那个老狐狸也是遮遮掩掩的,终是不肯对我全露,全凭我推测,不说对也不说错。
何峰安排了一个叫徐磊的销售组长跟着我,徐磊带我到生产线时,正巧看到王仁杰王哥拿着材料和几个生产线上的人在争论着什么。那一刻我就想到了曾有人说过:如果你觉得事情做起来简单,那不是你聪慧过人、能力超强,那一定是有人替你做了你没有做的事,替你承了你该承的辛苦。
我和徐磊走过去时,就见到他们还在激烈的争论。
那正好向厂长也来了,向厂长不是车间有意不出货,这实在是设备陈旧出货速度慢,现在又返了一批现货需要重新供给,这加量如果不限时还做得来,这时限也太紧了。供得这处就得放下一处,若要一起出货那真是做不来。
我细一看说话的人年龄也就三十出头,可这语言上倒是句句叨点;而且眼睛倒是挺毒,一下就抓住了我。我暗想如何应答时,就听王哥旁边一个应该和我年纪相佐的男人说:赵组长,不管怎么说这货是必须得出,时限也不是我们可以更定的,这各中的益损咱们都不好担着。更何况如果当时出货时能仔细些大家都不用纠结在返货上费二遍事了。
小王助理,你这是往我们车间身上推责啊,我们车间管出货不假,可厂里可也是有检验的人员吧,哎,对了,正好徐组长也在,我们管出货,货是你们销的;如果现在要追责那也不能光拿车间说事吧,就算问责也要问清各打五十大板吧。更何况向厂长还没说话呢,你急什么?
我是不急,如果你们车间主任在的话赵组长也不用跟着着急了。
你……就看那赵组长是哭笑不得
我看着有意思就把王哥拉到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王哥说是一个客源那出了点问题,确实是质量上有缺口;赵野说的也是实情,以目前厂里的设备速度来讲要正常出货加班加点是肯定要的,可正值正月里……
客源那边怎么说?给了日子,可货量大。正值过年要货的多。按合同规定一家都不好拖
厂里不可能没有存货吧?
有是有,但是不够啊,就算够也不能都供货总得留些,更何况他要的货品不是主流线,生产本就有限
那个车间组长是叫赵野?
是
他们主任怎么让他来,自己却躲了?
这车间主任岁数大了,赵野倒是个不惧事的
那个呢,我用手指着刚才和赵野争论的人问,啊,他叫王刚,你叫他小王就行;和我一样是助理,他管协调细节,毕竟有时我一个人也有周密不到的地方
客源在哪儿?
锦州
锦州离E市也不算是近,给锦州打电话,我和他们说。
王哥先是打到锦州和他们说我要和他们那头沟通,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电话里听不出年龄。刘总你好,我是向尚,舒泰舒厂长的外甥。
知道了,刚才听小王介绍了,向厂长亲自打电话过来……
刘姐,您聪明剔透,我直说不耽误你时间;返货的时限太紧了,又正是大正月,咱中国人都讲风俗重情义,刘姐能不能稍宽限一下,您看能不能这样……
你舅舅舒泰最近挺忙的?
没出口的话就被堵在了舌头下,刘姐,能不能我先供您一小部分货,之后很快给您补上,您通容一下,您看成嘛
哎哟,弟弟,姐真不是成心的难为你,我这边真是货源紧缺,更何况当初的合同上可是写着明白的,我这少一天的货就少赚一天的钱,咱们都是做生意的,这哪有和钱过不去的道理
呵,刚才刘姐说起我舅舅舒泰,我猜想刘姐应该和我舅舅是老熟人,既然我这小辈的面子不够,我只能借着我舅舅的颜面来请刘姐通容了,更何况之前早听我舅舅说过刘姐不光人美为人还颇仗义,时常对小辈们的人给予照顾
呵呵,你这小子嘴还挺会哄人的。那至少也要先给我三分之二的货,另外的三分之一我也给不了你几天,这可不是给舒泰的面子,你小子记得日后得还我
那是肯定的,不过刘姐我和您直讲,这三分之二的货我也供不上了,您要的货不是泰安主流生产的,在加上我们内部的原因,您看,我先给您三分之一行不行?
你这是讨价还价呢,你要知道,如果我不同意,要求你全货上线的话,你们可就违约了,是要负全责的
话是这么说,可这书面上的文字是死的,我们人情是活泛的,刘姐,改日晚辈我定当前去拜访。
行了,你也别三分之几的了,你现在有多少就给我送多少,剩下的,按我和王仁杰说的时限给我补齐了。我说弟弟,这个面子,我可是给足了你了
我又在电话的这头说了些好话就挂了,之前王哥说这刘经理很是难缠,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成了。
我把内容和他说了后便问,王哥,锦州刘姐是干什么的,怎么要这么大量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