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撒网的时候人家早都散场了,我指向人群道:老楚,你看这些人像不像待选的秀女。
老楚撇了撇嘴,形容的不够生动和形象,更何况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秀女”呢。你以为是咱们父母那辈包分配呢,分你到哪儿你定哪儿。我看啊,这到像是个相亲大会。
我眼睛放光的转向老楚。
嘿!你瞪我干什么啊?要我看啊,这面试、找工作和相亲都是一回事。你看啊,他们的共性都是不光我得看上你,你不也得看上我吗,起码得先符合这一条才能进行到下一步。
我哼哼道:千万别啊,楚大爷,咱俩还是保持纯洁的友谊吧,你,我是真看不下去。
老楚说了声对牛弹琴就不在搭理我了。
这六月的天儿怎么就这么热,我和老楚失落的从所谓的“求职相亲大会”走了出来,老楚一屁股坐在了外面的台阶上,我知道他心烦也就挨着他坐了下来,我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我总感觉老楚可能心塞了,也许现在他的心底正刮起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超强寒流。
我说楚爷爷,你闹啥子嘛,现在可不比从前,这要是在古时候,您小刀一挥就可以进宫当公务员了,干得好了还可以像赵高、十常侍一样的名流千古,可现在您要是小刀一挥,那就只能进军伤残人士的队伍了,现在是僧多粥少的时代,没事啊,这不还有我陪你呢吗,说着我用手勾了勾老楚的肩。
你少在这怪呛怪调的,老楚打掉了我放在他肩上的手。爷爷我听着闹肚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那损我呢,我问你,自古哪个太监名流千古了,?看看你说的那几个人吧,那都不是什么好鸟。
错,是没鸟。
老楚忍着笑刚想在怼我几句,我的新闻联播音乐适时的响起了,老楚总说我脑子有问题,尽整些稀奇古怪的洋景,我反驳说这证明我亲民,关心国家生计爱国的表现,以后定是兴国安邦之栋材。
这说安邦,安邦就到,电话是安邦打来的,约我和老楚吃饭,说是要九拜一叩首的膜拜他的男神“老楚”。
我们等了没多久,猛的响起了一声声刺耳的鸣笛声,就好像是太监在用他那拔尖的声线宣告皇上驾到一样,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安邦那货到了,这也不难理解,在安邦的生活准则里就没有低调两个字,如果说老楚是在用他的流氓气质征服世界,那么安邦就是在用金子向世界宣誓,他恨不得在脑门上贴块金砖,金砖上刻着“哥有钱”这三个大字。
从我第一眼见到安邦时,我就在心里腹议,这不就是个十足的土得掉渣的小地主嘛,甭管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到了他身上,所能体现的也就是一个“俗”字,太他妈俗。
楚哥,安邦这小子一下车就直奔老楚
老楚示意性的向他点了点头。
安邦是我的大学校友兼舍友,这小子是个如假包换的富二代,用老楚的话说,小子长的奸里透着坏,是个货真价实的二世祖,认识安邦也是造化弄人,我总感觉佛祖把老楚和安邦派到我身边,那就是在告诉我,天要亡我。
老楚是通过我认识安邦的,大学时老楚总是隔三差五的来看我,那时安邦也总是和我在一起,不,准确的说,是那小子总是在老楚来的时候死缠上我。
我认识安邦和他成为舍友那可是有故事的,当年安邦不知怎么的就被老楚的一身匪气给深深的征服了,(我和老楚一致认为都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打哪儿知道的我和老楚是表兄弟,这小子就开始打起了我的主意。
一天晚上,我们寝室哥几人正在各自的碉堡里吹牛逼呢,这说到正兴起的时候,只听咣当一声巨响,我们寝室的门就被安邦这小子给踢开了,我们那本已是花甲之年的宿舍门,就在那次向安战役中受到重创,壮烈牺牲。
谁是向尚?安邦站到寝室中间大喊。
不知是被安邦那小子给惊着了还是怎么着,哥几个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结果他们都非常默契的指向了我。
同学,什么事?毕竟是和老楚一起长大的,我多少也感染了点他那临危不乱的派头。其实我心里也毛毛的,这半学期还没到,平时我尊师重道、积极参加学校开展的各项活动,打哪儿就冒出来这么一号人物来找我的茬儿,我思来想去,我在学校没敌可树,难道是情敌?虽然我长的帅,可我还没有想交女朋友的想法呢。
我这愣神的功夫足足的过了半小时,我和安邦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哥几个都说好像看了一场武侠片,就好像高手对决一样,这人都不动,而是用意志在另一个世界里刀光剑影。
我愣神的毛病是因为小时候没有玩伴儿遗留下来的后遗症,我这愣神症发作了一小天也是可以不动的,安邦丧气的自己败下阵来。
没事,就认识认识,认识认识,安邦边说边咬牙切齿的磨牙。
我看他刚想转身走,(其实他是在看床位呢,后来混熟了安邦自己说的)我冷声道:我说,这门怎么算?别以为你一个人来踢寝就真成盖世英雄了,当然了,这最后一句话是我心里的呐喊之声。
这时我的室友们也都随声附和了起来。
安邦不怒反笑,他转圈把我们指了个遍,他冷哼道:你们刚才都他妈干嘛来着,这门我踢都踢完了,你们还想怎么着啊?该你们体现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你们都在那装哑巴,现在叫嚣个什么劲儿。
我的一个室友回呛道:你喷的什么粪?说谁是哑巴呢?找茬儿你直说啊,哥们陪你啊。
哟,这还是个硬骨头呢,怎么?你是想下来陪我比划比划?不过我可没这个时间来陪你玩。安邦转身指向了我的另一个室友道:你,明天给我搬出去,明天晚上六点你安大爷我要搬进来,动作快着点。安邦没给我们反映过来的机会自己先走了,走的时候他还嘀咕了一句,一脸的汉奸相,看不上。
嘿,说谁汉奸相呢?有本事你给老子回来。被安邦指过的那个哥们待安邦走远后,开始在寝室里滔滔不绝的叫骂着。
也不晓得安邦背地里用了什么手段,安邦所谓的“汉奸相”我的那个室友真的搬走了,速度如此之快,而安邦也真的就在第二天晚上六点搬进了我们寝室,他成功的成了我的后补室友,后来我才知道,安邦给他看不顺眼的汉奸相安排了个四人寝,我们是六人寝,各方面条件一对比,当然就非常明了了。
从此后安邦就像一个胶皮糖一样缠着我,每次老楚来的时候他缠的更紧,在他心里是把老楚当神一样膜拜的,而那时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安邦的加入就减轻了我的个人财政危机,反之,我觉得我脑门上刻着的大红色的“赤”字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