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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愿相惜 · 清酒瑶歌梦前事

北郊行宫虽地处偏北位置,可毕竟京师温暖。行宫内宫墙阁楼,山水庭院错落有致,前朝皇帝奢靡,不愿吃苦。便命能工巧匠们考察地貌,又根据京师气候设计了此处冬暖夏凉之所。而前朝皇帝所住的乾坤阁更是舒适之所在。当今圣上说是群臣同乐,可能随行住在北郊行宫里的,也必得是从二品以上官员,每人所带亲眷不得超过三人,人数也不过是寥寥。其他官员亲眷只能花神节当日赶到北郊行宫赴宴,晚上再回到府里。花神节七日前,皇帝便带着后妃子女与群臣亲眷来到了北郊行宫。皇室居住位中,群臣与夫人们位于东,小姐们位于西。凌星双姝住的地方很是好记,星梦住霰梦小筑,凌曦住凌霄阁,恰巧与双姝姓名不谋而合。双姝住处临近中宫,都是人们口中的西宫极好位置。只是两者相去不远,倒是让二人很是欣喜。

凌曦忙着排演花神舞,星梦平日便无人相伴。除了去看凌曦排演,或是皇后传召,很少在行宫里闲逛。星瀚向来教女严谨,不愿声张,加之星梦性子素来娴静。虽说民风开放淳朴,无男女大防之禁忌。星梦平素倒是很少单独走动。除了练舞时的小姐们,见过安平郡主其人的也就只有皇上几位娘娘与凌淮安一家了。这次进北郊行宫又不见其人,倒是引来很多人私下非议,说安平郡主是身有残疾,或是貌若无盐。凌曦听后很是愤懑,星梦只是劝她花神节当日谣言自破,让她不必在意,随后一笑了之。

花神节日,普天同庆。皇帝特下令众卿不必朝服觐见,只寻常装扮即可。星梦也乐得自在,一水的嫩绿衣裳衬着清绝的面孔,盈盈的腰肢,显得分外出尘。简单纨了个发髻,插上两支雕花精巧的上等檀香簪子,虽说低调,却不失身份。加之毕竟皇家宴会,星梦为示恭敬,还是上了些淡妆。黛眉轻扫,绛唇轻点,桃腮胭脂淡淡。不是很花哨的打扮,反倒是清新脱俗,美得不识烟火。只带着清商一人行于庭院,西宫人潮涌动,到处都是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想着凌曦必是为花神舞去做准备了,她也乐得清闲安逸。

“安平姐姐。”倏忽间听到娇声唤她,星梦心知能这么喊她的定不是别人,正是皇帝独女宝仪公主亓璟,皇后的亲女。地位很是尊贵,虽然也十岁有四,却总有几分娇纵的小孩子脾气,很难管教。亓璟只有三位兄长,对星梦这个异姓姐姐很是喜爱依恋,也很听这位安平姐姐的话。星梦也喜她率真直爽,性格颇似凌曦。虽是这样,也是快步相迎道:“许久不见宝仪公主,近来很是想念呢。”只见迎面而来一个身穿粉色劲装的小美人,虽是豆蔻年华,却身着华章。虽穿着佩戴华贵,样式却大方清爽。

众人听到这话,才纷纷回头参拜道:“见过宝仪公主,安平郡主。”哗啦啦地倒下一大拨人,亓璟与星梦何曾见过如此阵势,微微有些怔。亓璟拉了拉星梦的衣袖,星梦恍然道:“公主殿下,今日佳节,公主又是第一次见众家小姐。安平想向殿下讨个恩典。”亓璟不知所措,只好顺着星梦的话接:“不知姐姐要什么恩典?”

“花神节一年一度,皇上下令百姓同乐,不必拘礼。公主大度,何不效仿皇上,花神节只拜花神,不拜公主。众家姐妹欢聚一堂,今日只有姐妹,没有君臣,但求尽兴。不如不限礼数可好?”

“如此甚好,便依姐姐。那姐姐也不要公主公主的唤我了。和往常一样叫我璟儿妹妹吧。”

“凭公主安排。那璟儿妹妹,该让众位小姐起身了吧。”

“众位小姐平身。”亓璟娇声学着星梦的话道:“今日佳节,只有姐妹,没有君臣。请众小姐尽兴。”在谢公主恩典的声潮中,亓璟将星梦拉到一边的石桌旁,问道:“今日怎么不是安平姐姐扮花神娘娘啊?姐姐扮花神娘娘,想必美极了。”星梦笑着回答:“今天扮花神娘娘领舞的是凌相爷家的千金凌曦,和璟儿一样,也是安平的妹妹呢。”

“姐姐,我听过她。听说是京师第一美人,不知是真是假?”

“曦妹妹自然是极美呢。只是这第一美人不过是被人造势。”星梦摸了摸亓璟的鬓发,安慰道:“璟儿妹妹倾国之资,只是养在深宫,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皇后娘娘驾到。”言语间,皇后凤驾已至西宫。众佳人纷纷参拜道,只见一美妇轻启朱唇,示意平身。正是皇后。亓璟拉着星梦走过去,道:“母后好,母后可是比璟儿慢了一步呢。”方才看起来很是威仪的皇后瞬间面容和蔼,道:“璟儿年轻活泼,母后自是比不上你那般轻快了。”星梦放开亓璟,微福道:“星梦见过皇后娘娘。”皇后见了星梦,很是高兴。温声道:“梦儿快平身吧。”星梦抬起头,见其佩戴,皇后赞道:“不错。温婉脱俗,清新雅致。只是未免太素净了些。”星梦不卑不亢,笑答道:“梦儿深受皇恩,想着今日能见到娘娘甚是心喜。还记得皇后娘娘您说这对碧华檀木簪与梦儿气质很是搭调,便带了出来。也不知梦儿蒲柳之姿,不比娘娘母仪天下。是否辱没了这对簪子。”

“瞧瞧梦儿这张小嘴,真是会哄人。若你是蒲柳之姿,剩下那些娇滴滴的小美人可就都成了歪瓜裂枣。”皇后说着,拍了拍星梦的柔荑。又道:“众位小姐不必拘束,皇上赐宴凝波湖,本宫亲自带各位小姐过去,共赏花神妙舞。宴席罢了,众位小姐便可无拘无束自行游园。暮鼓响罢前,不能留宿的小姐们不必禀报,直接出了宫门即可。”

“谢皇后娘娘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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