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反应过来,棣清就一把把我拉上车,一瞬间看不出一丝俏皮,严肃时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耳边响起马蹄声,看来来的人不少,不一会儿,马蹄声又渐渐远去。
“棣清,这些是什么人?”
“嗯...马蹄声,只能是宫里的人,国内只有他们有马,看来他们发现你了哦,已经追来了,不过没事,咱们的牛快着呢!等到了师傅那里,他们都是小绵羊!”棣清又回到那俏皮样,只是刚才那一瞬间的严肃,还是让我脊背发冷,这丫头也一定没那么简单。能跑过马的牛?不颠簸的车?这梦,蛮有趣的。
“公子,我们到了,前边得你自己去了,这里是禁地,只允许继承政家宗家血脉人才能进去,我们没有许可是不能进去的,至于追来的人,公子不必担心,他们没有胆子闯入。”棣懿骑在牛上同我说道。
“谢谢你们了,我回去了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再来看你们的!”只是我才踏出半步,眨眼一瞬,面前却已经站满了人。
棣懿棣清二人也在下一秒挡在我的面前,只是一向谦和的棣懿拿着刀的样子让我觉得好不自然,而棣清,那股让人满身寒意的气息又不知不觉弥散出来。他们,这是来真的了。
“棣懿,你不是说,他们不敢闯入吗。”
“公子,他们还差半步,才进去...”
...
说实话,我很怕打架,从小如此,我不勇敢,遇见这种事就腿软,但是这次我格外的镇静,我相信眼前这两个人,我相信他们能解决对面这群带着面罩拿着短刀的人。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
“小清,快联络小泷,对面都是湖的人,要是动手,我们没有胜算,现在只能指望师傅了...”
“不用惊慌,他们跟踪一路,没有下手,只怕命令里是要抓活的,他们只是堵住我的去路,应该是在等后边骑马的来做决定,暂时还是安全的。”老天没给我有力的拳头,总会比如给我些别的来保护自己,比如冷静的头脑,至少在目前,我还能冷静。
...
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还是来了,骑兵们的长刀泛着寒光,马匹的盔甲与刀光交相辉映。我们前后的路都被围住,为首的人下马行礼恭敬到:“棣公子受惊了,陛下得知棣公子苏醒,特命我们请棣公子回宫,棣公子,请!”他身后的马车在牛车面前小的像个玩具。
“宫,我肯定会回的,可这马车太小,我坐不习惯,这牛也累了,你们现在回去再带一辆牛车来接我,不然就等牛休息上三五日再回也不迟。”强装镇定的装腔作势我还是会的,我也只盼小清能赶快联络她的姐姐,如果我真的回那狗屁宫里,这辈子也别想再看见我的猫了,更听不到奶奶的唠叨,没准半路就死于坠崖什么的。可是,棣清,她怎么联络她姐姐?
“棣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了!”言罢,围住我们的众人纷纷涌来。
完了,我不会死,可棣清棣懿却危在旦夕。
“谁人在此造次!?”
这破空而出的一声怒吼,空气流云都被凝固一般。前一秒我还理智,而这一声,让我头脑一片空白。威严,霸道,任何形容词都无法描述这一声的震撼,山谷间除了回音就是死寂。,许久,当我回过神来时,围堵我们的人仿佛破了胆一样,一个个的惊愕在原地,战马此刻才发出阵阵嘶鸣,甚有几人被受惊的马甩下,而马早就奔逃无踪,只留下瘫坐在地的士兵用失神空洞的双目领略这喊话之人的神秘风姿。
“师傅来咯!”棣清又回到之前活泼的样子。我该庆幸来的人是他的师傅,如果是围堵我们的人,我愿意放弃一切抵抗。此刻才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权谋都是困兽之斗。
远出从山坡上一人一牛缓缓从云雾里走来,每一步,都引着大地震颤,一种让人窒息的气场贯穿了我的全身。一步一步近来,如果说带我们来的牛是大象,那只能说这个人骑了一头猛犸象这头巨兽通体乌黑,光泽鲜亮,但是这黑却让人很不舒服。
牛头上的角让人望而生畏,本来就锋利的一对牛角之间,竟然直直的又生出一根牛角,而棣懿的牛的牛角在这面前,显得不堪一击。牛上之人,左腿盘坐在牛背上,右腿自然垂下,****着的上身只披挂了一件红色黑边兽皮大氅,左手垂在腿上,右手将一柄像折叠过的镰刀一样泛着黑光的巨斧扛在肩上,斧头的黑光和牛毛的黑光陪衬着他的气场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种让人窒息压抑。霸气二字,已经无法形容眼前的人了。
我正目瞪口呆时,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我周围的所有人都已抱拳跪拜,那只带我们来的小牛也顺服的跪了下来。只有棣清和我站着,她跑去牛边同另外一个少女打闹,而我,是真的呆在了那里。这是棣清的姐姐棣泷吧?被震撼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意牛边不及牛小腿高的少女。
“今日我请棣公子来我族禁地,你们回去吧。”牛上之人语气出奇的温和,却威严不可抗拒。说罢,转身就朝山上走去。他好像,并没有睁开眼睛。他转身后我才看见,他的头部,是纹着个大大的罪字。
“师傅我也可以上去嘛!”牛上之人没有理会她。棣清好似明白了意思,欢呼着围着棣泷打闹,棣懿也拉起呆着的我朝山上去了。
一路只有打闹个不停的棣清发出声音,我在棣懿的车里战战兢兢,围堵的人没有让我害怕,解围的人反而让我胆颤。
转了几道山路,应该是到了正门处,门口一只巨型的三角牛的雕像诉说着这里的威严。两边悬崖峭壁,风呼啸而过,带下的雪花夹杂在发间。过了巨大牛像,是一条石板路,路边十步一根石柱,雕刻精细,前边的悬崖上的那株和尚打坐的巨树,风雪洗礼依然繁茂,细细一看竟然还有绿叶。
只是这悬崖,真的太像红石崖了。
“公子,你先行跟师傅进殿去,我去把牛安顿了。”棣懿一边说着一边扶我下车。
远远的看着和尚的大牛已经被两个姑娘牵着朝石殿右边走去,棣懿的小牛也跟在大牛的后边。现在,只有我同这个宗主尴尬的站在殿前,好在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少了许多。但我只能仰望他,他太高大了,怎么也有两米五以上的身高,那柄巨斧立在他身边,近来一看,这巨斧足足够四米长,而斧头前部最宽处,也足有一米,斧柄粗过我的小臂,雕刻着类似梵文的文字。这把神器,恐怕只有眼前这个巨人才能使用。
“你知道刚才追来的人是什么人吗?”耐不住尴尬,我先发问。
他终于睁开始终紧闭的双目,眼神里满是淡然的看着我说
“慈罪,从不直视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