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闭关修炼呢,姐姐她不敢打搅,那闭关闭多久谁也不清楚,我们只好等等咯。”铃音少女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先前听人们叫她小清,他又喊棣懿大师兄,那这少女应该是叫棣清,那个小泷,应该是叫棣泷。
“我不能等,我上半身基本可以活动,我必须马上去找你们师傅。棣懿,有车吗?我想我坐着去应该可以。”乘着他们还把我当公子的时候还能用他们一次,等我回去大同有机会再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小清,我去准备牛车,你来为公子更衣。”什么?牛车?棣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直接出屋去了,天哪,这屋子里的装饰也是十分华丽的,虽然古色古香但是却不残破,我盖的这床被褥也是高等货色,可是怎么会是牛车?
我正嘀咕的时候,棣清姑娘已经制备了一套衣服,同他们穿的僧服一样。换衣服的时候,打量四周,我睡的这间屋子布局简单,但是却十分讲究,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皇家的气息,始终让我不安的是这种古典的感觉。房中桌子上的蜡烛,这里还没有通电吗?棣清丫头扶我站起来后,我就把她哄了出去,让她准备一只拐杖在外等我,我走在一面铜镜前,这下彻底傻眼了头发得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长度,直直的垂在腰上。身上穿的和床边摆的衣服,都是汉服制式。我还能理智,没有生命的危险我都能理智,现在理智告诉我,什么都别想,马上去采凉山,找到老道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对,细思极恐,不如不想,忍着剧痛穿戴好,棣懿的牛车也准备妥当,棣清也拿着拐杖站在一旁,我知道踏出了这扇门的世界会让我倍感陌生,但是现在的我没有选择。我不希望家人担心,家里的猫儿也希望我回去。想起我那养了两年和我相依为命的猫,想起为我操劳的唠叨奶奶,心里酸涩到无法形容。我只有赶快回去他们的身边。
棣懿是个细心人,为了避开宫里的耳目,牛车停在寺院的后门,我披上兽皮长袍,兜帽带上也遮住了上半边脸,拄着拐杖,棣清搀扶着步步艰难的挪动。我在兜帽下打量着这个寺院,气势恢宏,周围云雾缭绕,我甚至看不清数步以外的佛塔,来往的僧侣都是一样的打扮,长袍,兜帽。天气十分寒冷,雪花纷飞,好在兽皮御风,依照常识,四月还如此冷的地方,难不成我到了西伯利亚?
我尽量加快脚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我真的不是什么棣公子,按照现在的情况,被发现也是百口莫辩,当务之急还是尽早回采凉山弄清楚,人总是善于逃避,我不愿意想我的头发为什么那么长,这世间有太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那个潭,没准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出了后门,牛车就在面前,这是牛吗?足足有大象那般大小,牛角呈之字型向外扩,牛背高高隆起,身上棕色长毛十分有光泽,牛眼睛被牛毛覆盖,他身后的车在他面前十分渺小。没功夫诧异,这里的一切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而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停留。
棣懿轻轻一跃跳上牛背,我和棣清钻进后边的车里,牛车缓缓前行。之前我没有仔细看棣清这个小姑娘,她摘下兜帽,古典发型,她清澈的双眼格外迷人,不加粉饰的五官同她的性格一样俏皮。“你睡了十八年大觉做了很多梦吧!给我讲讲!”果真是个闲不住的丫头。
“那个棣公子,真的睡了十八年,没有醒来过吗?”
“我五岁和姐姐一起来寺里的时候,你就一直在睡啊,他们说你一出生就睡觉,不吃不喝的,我不信,可是我来了九年了,你都没醒来,睡的像猪一样,比猪都能睡!”她伸出两只手,比划出九根手指“你说你不吃不喝,可是睡着还在长高,头发也得修剪,指甲也得修剪,我每天都得给你擦脸,累死人!还好你醒来了,以后你要自己洗脸哦!”她抓起一柳头发接着说道:“你总说你不是棣公子,我就想,你肯定做了一个十八年的大梦,梦里你叫那个啥啥,等你醒来,就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了,毕竟是十八年的大梦!”
没准现在才是梦里呢?我没有理会棣清,梦,哪边才是梦,如果我做了十八年的梦,现在的我才是真实,那十八年的人生却历历在目,没有梦会是这样,我更相信现在是一场梦,一会路途颠簸总会把我弄醒,可是我身体的剧痛却来的如此真实。我不敢想。
我撩开帘子从车窗外看去,已经行进山中,云雾围着窗外的悬崖峭壁“对了,这车怎么一点都不颠簸?”
“那种颠的屁股疼的车子几百年前就没了!看来你这个大梦做的不怎么样嘛!还有颠屁屁的车子。哈哈!”
“几百年前,几百年前是什么时候?”
“我历史学的很差!别问我!”
...
一路无话,平缓的车行在云雾飞雪间,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再醒来时,疼痛缓解很多,再行动已经不需要拐杖。再看车里的棣清已经不在了,车外听着棣清的喧闹,是停车休息吧。撑着身子下车,那大象一样的牛,在路边安逸的舔着雪补水,棣清跑来跑去的,棣懿见我出来连忙搀扶我,解释道:“牛得喝些水,休息休息再走,前边就是幽云山,宗主就在紫砾崖上闭关,我们快到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山怎么那么眼熟?来不及多想,喊回撒欢的棣清丫头,驱车上路,找到宗主和尚就多些线索,我一刻不能多等。
棣清丫头一路吵吵闹闹,说着这些年的故事,比如给我擦脸在我脸上涂鸦的故事,她也乐意听我讲“梦里”的故事,只是对美食部分格外感兴趣。如果回去后还有机会来,一定给她带些好吃的东西,毕竟都十四岁的姑娘连巧克力都没吃过实在可怜。
“公子,到了。”
我下车去看,山崖上的一颗被雪覆盖的巨树上一个身形高大的和尚在云雾里赤身盘坐着。
这悬崖?这山?这眼前的一切?怎么如此眼熟?这,这不是采凉山里的红石崖吗!
“公子!不好了!快上车!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