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小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个声音妖媚的女子就在这房中某处,我们一直被监视着。
小清警惕着,但是我想我们目前是没有危险的,她有一万个机会杀掉我们,比如刚才睡觉的时候。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她对面具侍从避而不见,也不对我们下手,只是阻断联系施行软禁,她的行为实在古怪,她到底是谁的人?
“小清,没用的,她不会现身。也许她只是在房间附近,不一定在这里。再说就算她现身,你连武器也没有,难道用筷子和她打斗吗?”只能从长计议了。小清收敛起那彻骨寒,撅着嘴坐下来,呆呆的望着外边,
“真希望姐姐和师父快来救我们,我要被憋疯了。”
“我倒是希望他们静观其变,千万别来。”试想了很多情况,最怕的就是以我和小清为诱饵,引诱慈罪和小泷来搭救,最后扣以刺客之名,将我们一网打尽,这样下去,十慈就完全落入慈舟昏的手中。慈罪啊慈罪,你千万不能冲动。
...
被监视的阴云笼罩在这华美的房间,即使一再告诫自己目前是安全的,也无法掩盖这阴云的恐惧。
门吱呀响起,有人来了。
面具侍从应声而入:“公子在这王宫里休息的可是习惯?”
“刺客抓到了吗?”
“恕末将无能,这刺客来去无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还在这宫中。”面具侍从娓娓道来,他口中的刺客是不可能抓到的,抓到了我们就自由了。再说真正的刺客都在他面前。
“还请将军多多费心了,这宫中很好,只是蜘蛛多了些。”我在试探他,他手中的茶杯却四平八稳,像他的口气一样:“宫中蜘蛛随多,终究是蝼蚁之辈。北国无毒蛛,公子大可放心。”“我啊,就是那扫地恐伤蝼蚁命的人啊!真是蜘蛛来了,我也打不过他。”
他正欲饮茶,闻言,大笑着将茶杯放下,继而说:“公子这十八年的大梦里满是慈悲心啊,真是和政主真是一样的菩萨心肠,政主吩咐,刺客一定抓活的,说是想要问询其中苦中。哈哈!”
“政主这也是,爱惜飞蛾纱罩灯。”真是应了昨夜那妖艳女子的话:正欲扑火的飞蛾却跌入蛛网。
“哈哈,好一个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公子好文采。”
“你难道没看过西游记这书吗?”
“什么西游记?这句子出自这本书?”他起了好奇心,我没搭理他,片刻沉默。他又端起茶水,轻饮半口便说:“政主身体不便,近日来东帛的使团也要到来了,政家总要有人去接待的,不知公子是否...”
我没等他说完就严肃着说:“义不容辞。”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和外界联络的机会,尽管凶险,但是一定要去。
“有劳公子,告辞了。来日公子若是有空,为我讲讲西游记这书也好啊。哈哈”他稍稍作揖,便关门而去。
想不通这事为什么会找到我头上,我不知道去了会不会有危险,但是我知道不去一定不会有好事。这时候必须向死,才有可能而生。
...
“小清,东帛是什么地方?”
“好像在十慈的南边,每年有不少东帛的商人来做买卖,东帛的首饰好漂亮的。”她把手伸出来展示一枚亮闪闪的戒指,接着说:“这是师父送我的,好看吗?”说着,她把手来回摆动。
“那这个使团是什么?必须政家亲自接见?”
“不知道哦,这算政治上的事,政治我就不知道了。棣哥哥,你说东帛有巧克力吗?”
“我想巧克力,只有我家才有吧。”
...
我想,慈舟昏既然一心要把持住朝政,那么这些外交的事物没道理交给我这个威胁来做,怕是没什么好事...再者这个面具侍从从见面至今,行为是实在太古怪了,还有那个乙蛛,到底在哪里,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慈舟昏到底下了一盘什么棋?整个棋盘一大半都在云雾里,而我却不是同他博弈的人,我想我只是棋盘上的一粒棋子。
“棣哥哥,为什么你那么怕那个带面具的家伙?”
“因为我要保护你。”这几日的经历处处都像是在煮酒论英雄,我必须表现出无害,锋芒毕露只能换来面顶之灾。
“还是我保护你吧,你连小蜘蛛都打不过。”小清得意道。
“...”
“棣哥哥,你想师父和姐姐吗?”她见我不回话,又发问。
“想。我很想他们。”人总是需要归属感的,在这诡异的国度里,能让我有些许归属感只有中云寺和那群和尚们了。
“你答应我了,你说只会再杀一个人,那人是谁?”
“慈舟昏。”小清锁起了眉头,一字一顿。身上不见寒意,只是这语气却让人好冷。
“难道你知道了?”我很担心她知道自己的家事,我想现在这个无忧无虑的丫头才应该是她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小清居然拍案而起。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了,姐姐和师父最恨的人就是慈舟昏,如果杀了他,师傅和姐姐一定会快乐起来的。”
“我支持你,干掉慈舟昏,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看来小清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真像。真像,永远是残忍的。
“棣哥哥,你也讨厌慈舟昏吗?”
“嗯。讨厌他。”
“那杀了他以后,你就能回去给我带巧克力来了。”她眼巴巴的看着我,好像在想象着巧克力的模样。
“嗯,到时候,我给你带各种巧克力,酒心巧克力,杏仁巧克力,还有白巧克力。”
“我饿了。”
“我也是。”
...
晚饭后,又是漫漫一夜,我和小清轮流守夜,免得双双死于睡梦中。今夜无月,想起清晨日月同天双双的样子,这日月都隐去时,天下只剩黑暗。繁星的光芒总是那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