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结界?”
“中云宫被一个巨大的网笼罩着,进入这个网的一切活物都会被知道,活物,都是有体温的。”棣泷解释道。
“我去,这不是那个什么热感还是热成像的什么玩意吗?还能罩住这么一座山?”这个只用冷兵器的国家竟然还有这些高科技?
“什么热感热成像?这个是基础的洞察结界,只是施术人能释放出如此大的范围,此次绝对不可小觑。”难得棣清在寒意迸发的状态下能如此正经的讲话,没了那俏皮可爱,好让人不舒服。
“所以只有在棣清寒气迸发时进去才能不触碰结界?”
“只有这样了。准备行动吧。”慈罪和尚说。
“等等,我也能进去。”我说着,把伏火兽皮翻了个面,又穿在身上,接着说:“叔父你跟我说这兽皮外部常年温热,而内里却是一直流着寒气,这样我也能进去。”我直勾勾的看着慈罪和尚并未睁开的眼睛,我想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说:“小清自己进去我不放心,如若被抓住,我这政家大公子的什么也可以周旋片刻,倒是小清再通知小泷来救援,也未尝不可。如果让泷清二人去,被抓住有个三场两短,在外的我们也没法知道,这伏火兽皮又不能将叔父完全覆盖,所以叔父也不能去。”我看慈罪和尚任然不为所动,接着又说:“叔父曾说我体内的人在引导我,我觉得此刻我正被这人引导,我需要去。我需要去证明一些事。”
片刻沉默,慈罪和尚冷峻的脸上映着月光,终于他缓缓开口:“就依你之见吧。”
话不多说,即刻起行,和尚抱着我从楼顶跃下,我和棣清便朝那山脚的山门走去。一路平顺无话,此时的棣清是另外一个人,透着寒气一言不发,匕首反着月光泛着的寒意与她的气息交相辉映。伏火兽皮温热,引着我体内的伏火毒让我全身燥热难耐,说来讽刺,毒源却被那藤草的凉意覆盖,全身只有那一线是舒爽的。我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棣清,杀戮业重,到底现在这个杀意浓烈的杀戮机器是真的棣清,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领家姑娘才是真的棣清?
早晨骑牛来时丝毫不觉路途这般漫长,运动本身就会让身体发热,再加以这温热的伏火兽皮和伏火毒,当我们行至山顶洞前,我几乎已经被热掉了半条命。这体内的人到底要引我去干什么?此行,我强烈的感觉着我会是一个累赘。
距离遥远,棣泷的感知力无法应用,山洞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贸然出去实在危险,我在洞口等待棣清,而她用两只匕首当作登山镐,从天台背面缓缓前行。我看着,心揪着,她身下就是百丈悬崖。
整座山犹如一只巨大的图钉插在地上,棣清却要从这巨大图钉的钉帽内侧靠着两支匕首翻越过去,我只能相信她,再为她祈祷,不禁深深觉得自己是这样无用。也只有把心态放平和,耐心等她的消息。
许久,棣清从洞那端缓缓行来,她的匕首在滴血,身上却滴血未染,彻骨的寒气更加凛冽。
“公子,走吧。”
“丫头,答应我一件事。”
“嗯?”
“以后尽量不要杀人,让他们不能还手就好了,好吗?”
“...”
行出洞外,数十名守卫任然呆在原地!我吓得几乎瘫坐在地,定神一看,这些人脖颈处不停的滴血,原来棣清将他们的盾牌插在地里,将僵硬的身体立靠在盾牌之上。本以为粗心大意的小清却是这般细致,如果这个什么结界能洞察进来结界中分的一切生物,若是守卫瘫倒在地的动作被洞察到也一定会引来守卫的搜查围堵。
“快走,天气很冷,在这些人的体温凉掉前,我们必须查到政主的情况。”棣清冷冷的说,我赶忙快跑两步跟上。战斗面前,除了身上的寒气,她的语气也一样寒冷。
二人行至登上九层天宫的楼梯前,我正要踏上,棣清一把把我拉在墙边,用手按住我的嘴,半侧着脸依着墙向外看去,继而才听见密集稳健的脚步声,带动盔甲晃动,叮当做响。好险!还有巡视的守卫!我果真是个累赘猪队友。棣清的寒气从她的掌心蔓延至我身上时,但是让我的燥热好受很多。
接着守卫巡查的空隙和死角,我们摸着墙,举步维艰,总算是来到第八层。
“政主寝宫就在这一层,跟着我,小心些。”她头也不回的说着,我对着她冰冷的后背点点头,我想她是知道我在回应的。我随着她往深宫里去,一路漆黑,竟然不见守卫?难不成?不是乱想的时候,不会有事的。我又在本能性的欺骗自己,这不受控制,说的好叫乐观,说不好就是愚蠢。
“公子...我好像忘了。”
“忘了什么?”
“政主寝宫的具体房间的位置...”
我才刚夸过她战斗时心思细腻,她就出这幺蛾子,两只累赘猪队友吗!“听着,现在跟着我,如果运气好,我能找到。首先,要运气好。”我只能仰仗我身体里那个神秘的人,像在一恶殿引导我去到洞门前那样引导我去那政主的房间。
抹着黑一顿闷头乱窜,终于看见一间亮着灯的房间。棣清确认安全后,我们轻声推门而入,床在最里侧,眼看着真相就在眼前了。
最不好的事通常就是在这种胜利来临前发生,我们未行三步,房间灯火忽灭!
“正欲扑火的飞蛾却落于蛛网。哈哈哈”好妖艳的声音,这声音只能让人想到一个性感的女人,却怎么也没有喜欢的感觉,这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
“我答应你。”小清开口。
“什么?”
“答应你尽量不杀人,让他们不能还手就好了,但是我必须再杀一个人。”她冷冷的重复我的话,好像在讥讽我一样,但是我愿意信以为真,死前的话不会是嘲讽。
“你怪我吗?没有我也许你会安然完成任务,不至于落入这步田地。我果真是个累赘。”我心灰意冷,仿佛在做临时前的坦白。
“你不是累赘,你是我要保护的人,和我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