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毕,陈伯,我,亮子三个人说是要出去走走,陈婉君则与老刘头儿夫妇一起,打理给我们专门腾出来的蒙古包,刘老头儿说我们是他们的贵客,不能怠慢,于是专门给我们备下了崭新的帐篷,热烘烘的暖炉子。
草原的夜晚,酷冷,牧民们是不会随便出来走动的,可是,我们是外地人,不受这个拘束,我与陈伯三个人裹了军大衣,陈伯拿上手电筒,出了蒙古包,我吸了一口气,呵,冷风直入肺腑,那是冷到了心尖子上,浑身一阵哆嗦,马奶酒的半点醉意也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抬头仰望,群星璀璨,远方影影绰绰是草原接天的轮廓,即使是这样的夜晚,面对无垠的草原,我依然能感受到它的辽阔,辽阔的让人心里发虚,就算最狂妄的人此刻在如此空旷的漠漠大野中,也会感到自己的生命微若尘埃。
陈伯的心思很重,我们背对着蒙古包,仰望着天上的星辰,亮子觉得气氛不该这么沉闷,偶尔讲一些段子逗乐,我也凑合着讲一些家乡的冷笑话,其间,陈伯给我们讲了些他年轻时到NMG探险的经历,我还是第一次从陈伯口中知道一些他年轻时的一些事情。
陈伯的右眼被剜去,整个右脸留下个大疤痕,我问陈伯:是不是当年把右眼留在了NMG大草原上,陈伯长吁一声,借着月光望着远方苍茫的天际,却不说话了。
我们并没有聊多久,毡外的冷风吹的人受不了,我想着帐子里的火炉热气在召唤我们...。
晚上,我们四个人在一顶蒙古包下和衣而睡,我身上盖的羊皮滚掉了,毡子里虽然开着暖炉,可背火处丝丝的冷气仍让人凉的难受,我咬一咬牙,只好钻进了亮子的被窝里,凉凉的四肢搭进亮子的嘎吱窝上,亮子被我闹醒了,我们两个人数着毡子外的星星,说起了悄悄话。
亮子对我说他跟了陈伯这么多年,像今天陈伯这样诲人不倦是很少见的,陈伯这人本事大,但他肚子里的东西他也敝帚自珍,说我六子是捡了八辈子的福气,陈伯今天这样的,全八仙庙也赶不上第二个了...。
远方的寂夜里,隐约响起了草原的牧歌:
大风啊!震撼着边原,
大雪啊!吞没了群山,
蒙古包像块大磨盘,
在惊涛骇浪中傲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