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到了点军河就被我叫停了下来,我老家在棺山集,再到前面可就没有路了,天黑前还必须要翻过担子山,乡间传言担子山有大墓,古代吴国贵族多葬于此,这几年国内经济景气了,盗墓之风也日益嚣张,隔上半个月就能听见担子山上有人偷偷炸墓,村里的老人对此很是不忿,说这是挖了别人家的祖坟,下地狱是要挨千刀的。
临下车时坐我边上的女士自然是对我道别称谢,说跟我同行相识很愉快,并许言以后有机会再见,这时我才知道这女人也姓陈,川妹子模样自然不差,美女既然要再见咱必须得兜着,我说好了自己在西安八仙庵的门面儿,这才匆匆收拾了行礼下车。
款着行礼,回味着方才美女临别赠言,臆想将来与陈美女再次相逢,正要迈步走在这乡间大道,身后突然现出银铃般的女孩儿叫声:“六子哥。”却把我吓了一跳,抬头回望之际不胜惶恐,大有被陌生人看穿了心中“奸情”的不安。
身后是个十分好看的姑娘,马裤红袖衫,勾勒出一副高挑玲珑的好身材,马尾长发及腰,黝黑透亮,娥眉柳目,膻口喃喃,活脱脱一个美人雏儿。
见我回头看来,“六子哥,还认得我是谁?”女人脚尖点划着沙地,背着双手低头轻问道,呢哝软语,浑身洋溢着少女青春活泼的气息。
说实话,我脑子有点短路,村里的姑娘漂亮一点的我还都有点映像,邻家的喜凤,二妮,我表姐,可是这女人模样说不出的出众,却实在没有映像了。
这女人道:“二叔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让我来接你的。”
我一拍脑门,笑道:“二丫头,你是如嫣二丫头,怎么穿成这样来接我了,你不走山路么。”
如嫣要去接我手里的行礼,嘴上道“最近担子山上摸斗的闹的凶了,二叔怕你路上不安全,这附近我熟悉,在这儿已经等了你一天多了,就在村口的旅行社歇息,六子哥是休息还是今天就翻山回去?”
我抬头看着太阳还挂在东头,将行礼往肩膀上一摊,拍的胸脯哐哐响,笑道:“咱二丫头果然长大了,你六子哥有的是力气,这点东西不妨事,咱今天就过了担子山回去,外公我也怪想他的。再不回去看看表姐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如嫣的二叔就是我的外公,这女孩儿是我外婆他们一脉的旁支,双方没有血亲,但细论起辈分,我比她要低出一辈,所以她要喊我外公二叔,只是乡间没那么多臭规矩,我又比她长好几岁,小时候经常背着她漫山野里疯,摘豆角吃。
如嫣这时硬接过我的牛皮背包,本和我并肩。我笑道:“我外公可调动不了你,看来是二丫头知道你六子哥要回来了。六子哥只承你的情。”
这丫头顿时脸上一窘,吃不开我的调侃,两步并一步跑在我前头,提着个牛皮包,只留个背影给我看,我知道女儿家心里羞涩,也没多想,笑得更乐了,待她跑得远了,才快步追赶上去,叫道:“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