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又笼罩了整个阿拉善盟草原,纷纷扬扬细碎的雪花,从天界司雪女神的花篮里抛落下来,雪染凡间。
乌拉山上,陈婉君领头,与亮子抬着担架,只有我不争气的躺在担架上,三个人雪地里行军下山。
“把我放下吧,我还能走,这样消耗体力,我们三个人谁也走不出去”我说。
陈婉君头也不回说:“你别说话,我跟亮子抬也要把你抬出去。”
亮子得了雪盲,模糊里只能看见影子,若是到了晚上,那就全瞎了,三个人中只有陈婉君还算是个完全健康的人。
我说:“陈小姐,你长的这么漂亮,长生天是舍不得把你留在雪山上的,我和亮子这些年跟着陈伯倒腾古玩,手上难免沾了不干净的东西,阴德早就损的差不多了,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你先走吧,我和亮子两个大男人不能让你受累。”
陈婉君本扭头欲言,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前面的山丘叫到:“噤声,你们快看看,那山梁子枯树下是什么?”
亮子知道有情况,有些急了,如果在这山沟里碰见了狼,那我们可就全交代了,于是喊我道:“六一,我眼睛看不见,你帮忙看看是什么?”
不用他说,我眯眼接着朦胧月光看去,一些黑色的影子在树枝上扑腾,环绕,像鸟,像是乌鸦,在月色里被印出一大片影子,被拉长,放大,可是大雪天里怎么会有这种鸟。
不对,那树下还有人,“是陈伯。”我高喊,陈婉君明眸顿时生辉,和亮子抬着我就往那边移动。
我总觉得气氛有些异样,黑色的夜一片漆黑,连月光也笼罩的有限,待我渐渐看清陈伯的面容时,不觉啊的一声叫出,那赤红的舌头长长伸出,裸露的白森森的牙床,脸上的皮肉整个被撕去一大片,这还是陈伯么?树枝枝杈洞穿了陈伯腹部,整个人被挑起在半空中,肚肠血水留了一地。
我惊坐而起。只觉后背汗出的湿漉漉的一片。原来是一场梦,大巴仍在新修的水泥路上飞驰,坐旁边的小姑娘友好的给我递了一杯水道:“同志,已经进了湖北了,快到了。”
我扶了扶额头,发现这一路上还真不省心,老是做这样的梦,过了三个月还是没从内蒙古的那一次走出来,都坐在西安发上海的长途大巴上了,魂还留在了内蒙古乌拉山上,我问我旁边的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湖北”
那姑娘抿嘴轻笑道:“你这一路上都念着你女友陈小姐的名字,你要去的地方你手里信上都写着嘞。“
我环顾四周,果然有许多乘客都有意无意的看着我这边,,估计都把我当成了失恋回乡的小青年,这脸可丢大了。
漂亮的女人不乏有人喜欢,在我内心潜意识里多少还是对陈婉君小姐有点想法。但是绝对没有到女朋友那个地步。起码现在还不是。